第47章 讓沈臨安滴血驗親

沈逸之原本以為這件事在白天的事情就畫上了終點,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後續。

看著氣憤不已的柳家兩兄弟,他實在沒有辦法公事公辦地將他們扔到牢裏去,隻能沉著臉說了一聲:“為你們的外甥積點德吧,何況你們打的是你們的姊妹的夫婿,那個孩子的父親,若真把他打壞了,心疼的是你們的姊妹。”

柳家兄弟餘怒未消,但到底沒再打下去。

雖然駙馬的話聽著讓人覺得心頭不爽,卻也是事實。

盛國雖不似別的朝代那般苛待女子,可在婚姻之事上還是有諸多限製的。

女子想要和離,並不容易。

和離之後如何度日,也是問題。

雖然他們都不介意讓姊妹回家住,可周遭的流言蜚語姊妹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兩兄弟對沈逸之抱了抱拳,便告辭離開了。

今日之事他們算是給了駙馬一個麵子,但到底是對駙馬喜歡不上來。

尤其是想想公主做了什麽,再想想駙馬做了什麽……

對駙馬的感官就更是複雜。

沈逸之回府後,趙氏就派人把他叫了過來,詢問坊間的傳言是怎麽回事?

她問的不隻是昨日沈逸之和俞婉兒一起出現在僻靜小路上的事情,還有今日俞婉兒和張仲謙摟摟抱抱的事情,問完她一臉憂慮:“這俞婉兒一看就不像是個能踏實過日子的,你確定安兒是你的孩子嗎?”

也不怪趙氏會有著神來一筆的想象,實在是張仲謙和俞婉兒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有好事甚至將他們的事情編排成了打油詩,如今已經傳遍了街頭巷尾。

便是趙氏這麽不通文墨的文盲,也聽出了這首詩有多露骨。

她不能不亂想啊!

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當娘的卻是很清楚的,俞婉兒在邊境上的時候,可是三天兩頭往軍營裏跑。

而負責把她帶到兒子身邊的,就是張仲謙!

這不就是那個什麽,監守自盜嗎?

沈逸之捏了捏眉心:“娘,您想多了,安兒是我的孩子,不可能有錯的。”

婉兒懷孕之前的一個多月,張仲謙還因為他是個新兵蛋子、沒有任何功績的原因而在底層當大頭兵呢,連軍營都出不去,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接觸婉兒。

後來婉兒雖然偶爾也會來軍營看他,也的確是張仲謙負責將人帶過來的,可時間太短了,也來不及做什麽。

不對!

他在想什麽?

婉兒是他心愛之人,她冰清玉潔。

而仲謙是他的多年好友,和他肝膽相照。

他們絕對不可能背叛他!

他險些被娘帶歪了。

不對,娘怎麽可能想到這一點?

他的目光裏滿是懷疑:“是不是公主跟你說了什麽?”

提起公主,趙氏心裏更加窩火:“她現在連請安都不給我請了,我要是不去錦繡苑還見不到她這個兒媳婦兒,哪有機會聽她說什麽?”

沈逸之又將懷疑的目光看向四周。

公主要想對娘“說”什麽,何必非得親自開口?

隻需要找幾個傳聲筒就行了。

以公主的能力,不要太容易。

趙氏心裏煩,語氣也有些不耐:“我知道你不喜歡公主,我也不喜歡她,但你也別什麽屎盆子都往人家頭上扣,那倆人的事情鬧得所有人都知道的了,你還想堵上我的耳朵不成??

他們既然敢做出來,就別怕人說。”

“娘……”沈逸之皺眉。

趙氏打斷他:“我知道你的心思都被那個狐狸精迷住了,我也不想跟你吵,左右不管你多喜歡她,她也別想名正言順地進咱們侯府的門。

你明天把安兒帶過來,跟他做個滴血驗親。”

“娘!?”沈逸之一直平靜的麵容終於破功了。

趙氏沉聲道:“你相信那俞婉兒,我卻不信!你也別跟我擺出這幅樣子,我告訴你,那女人根本不像你想的那麽純潔柔弱!”她冷笑一聲:“她要是真是為了安兒著想,就不會來生辰宴搗亂,更不會跟一個外男在自家的院子裏私會。

這樣一個水性楊花的心機女,我是絕對不會讓她進侯府的大門的!”

沈逸之離開的時候,腳步無比沉重。

他原本以為娘隻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娘竟然真的打算滴血驗親。

安兒真的是他的兒子啊。

若是讓婉兒知道了,婉兒該有多傷心?

她為了他吃了那麽多苦……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婉兒知道!

這樣想著,他便在心中打定了主意。

這兩日,他尋個理由將安兒帶來侯府,再悄悄取了安兒的血驗了親。

如此一來,娘親能夠安心,而婉兒也不會知曉認親之事。

冷瀾之原本已經要睡下了,阿香忽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房間裏,這些時日她早已經習慣了錦邢衛們神出鬼沒的出現和消失方式,是以並不慌張,隻是疑惑道:“怎麽了?”

阿香沒有表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奇特之色:“公主,夫人想要給小公子和駙馬滴血驗親。”

饒是冷瀾之已經練就出了波瀾不驚的本領,這會兒也驚了:“為何?”

前世根本沒有這一茬。

不對,前世有沒有這一茬她並不清楚,畢竟在同一段時間裏,她甚至都不知道俞婉兒的存在。

阿香於是將趙氏和沈逸之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其實沈逸之經曆了六年的戰場廝殺,對於危險的感知力比一般人要敏銳的多,是以阿香他們並不敢近距離監督。

多虧了趙氏的大嗓門,才讓躲在外麵的錦邢衛聽清楚了母子二人的計劃。

冷瀾之纖長的手指無意識地撥弄著胸前的墨發,眸中劃過了一抹精光:“繼續盯著,打探清楚他們滴血驗親的具體時間。”

或許,是時候擺脫這令人作嘔的平南侯府了。

經過這個插曲,她睡意全無,幹脆來到了床邊,撥動起了琴弦。

冷瀾之的心緒有些煩亂,她早已厭惡了平南侯府每一張虛偽的臉,卻一時間無法掙脫。

想到趙氏滴血驗親的計劃,她覺得自己終於看見曙光了。

可,滴血認親的日子一天不到,她就始終無法將心吞在肚子裏。

於是,她的心情便不停地在煩亂和開朗之間輪轉。

沈逸之也很心煩,睡不著之下,他就打算到處走走。

走著走著,就被那琴聲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