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張健凡的生日(六)
時間臨近關閉寢室,派對也算是就此結束,眾人迅速的打掃了教室,然後一行人就風風火火的來到了操場上,大家都沒急著回去,因為所有人都想看切爾西和張健凡兩個人你儂我儂,兩個人明明已經確定了情侶的關係,可張健凡還是保持那副冷冰冰的死樣子,不過切爾西倒是沒那麽生氣了,她時常的會親吻一下張健凡,而張健凡也會主動的迎上去,而並非是拒絕。
秦溪望靠在操場的健身器材上麵遠遠的看著兩個人,臉上的姨母笑絲毫未減,就好像是看到了兩個自己養大的孩子終於在一起了一樣,雖說秦溪望的年齡比張健凡和切爾西大不了多少,可畢竟秦溪望還是有一層老師的身份,這種老師和學生之間的關係還是非常的微妙。
雖說自己不開心,可看到學生們能開心,他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也就在秦溪望正打算回到宿舍好好睡一覺的時候,星野望月突然走到了秦溪望的身邊,秦溪望其實不知道應該和星野望月說什麽,所以他故意的不去看星野望月。
而後者也沒覺得自己被冷落,隻是和秦溪望一樣靠在健身的器材上麵,看著眼前歡鬧的張健凡和切爾西,兩個人沉默很久,星野望月才看向秦溪望,她看到了她眼神中滿眼的羨慕,她輕聲詢問了一句:“羨慕了?”
秦溪望沒有轉頭看向星野望月,他的目光還停留在了那對剛剛在一起的情侶上:“嗯,羨慕了!”秦溪望沒有說謊,畢竟他早就習慣了這種事情——世界上能讓他羨慕的人和事都太多了,他羨慕別人為什麽有爸有媽,羨慕別人為什麽從小就衣食無憂,羨慕別人可以住在市區的房子裏車接車送的上下學,羨慕別人在大學期間可以一邊讀書,一邊享受大學的生活。能讓他羨慕的東西很多,他羨慕不過來,久而久之,也就形成了一種習慣。
星野望月聽了秦溪望的回答之後突然來到了秦溪望的麵前,她微微踮起腳尖,然後用雙手捧住了秦溪望的臉頰兩側,又用兩根拇指輕輕的合上了秦溪望的眼睛,秦溪望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自己的嘴唇有一種溫熱柔軟的觸感,這種觸感和那一次他在醉夢中的感覺是一樣的,不過那一次恍惚之間覺得非虛非實,可這一次卻是真真切切的感覺,星野望月,和他接吻了。
秦溪望沒有主動的回應,隻是星野望月主動的親吻,而兩個人的接觸也僅僅停留在了嘴唇接觸嘴唇,這和拉手的觸感不同,秦溪望隻覺得自己整個下半身都癱軟了,要不是依靠著健身器材,自己此時一定已經坐在地上了,那種情況一定會非常的尷尬。
他想要看看星野望月現在的樣子,可星野望月卻不讓他睜開眼睛,兩個人的接吻持續了大概半分鍾的時間,星野望月才收回嘴唇和雙手,秦溪望迅速睜開眼睛,隻見星野望月似乎淚眼蒙矓一樣的盯著自己,然後伸出右手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前麵,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這是秘密哦,不要告訴別人。”
秦溪望愣愣的看著星野望月,後者迅速的轉身離開,秦溪望看著她的背影,又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剛才的觸感還若隱若現的停留在上麵。他終究是抵不住腿上的酥軟感,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那樣呆坐了許久,直到整個操場都安靜下來,隻剩下秦溪望自己。他歎了一口氣,起身回到宿舍,到了宿舍的樓下,他看見了剛好下樓在自動販賣機裏購買飲料的瀧望月,二人四目相對,瀧望月扔給了秦溪望一瓶飲料,速度很快,不過長期和張健凡的訓練讓他迅速的反應過來,接住了飲料。
瀧望月轉了轉腦袋:“要不要去我房間坐坐啊,你應該有很多話想說吧?”
對於瀧望月,秦溪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在自己和星野望月的關係中,瀧望月沒做任何的事情,並且秦溪望也能感覺的出來,瀧望月也在刻意的和星野望月保持著距離。秦溪望思考了一下,最終隻是點點頭。
剛開始的秦溪望對於出入瀧望月的房間還有些緊張,可如今再看,秦溪望幾乎是把瀧望月的房間當成了自己的房間,他隨意的脫下鞋子,然後坐在榻榻米上麵,而瀧望月沒有急著坐下,看樣子他的廚房處似乎在燒著熱水,瀧望月沒有急著和秦溪望說什麽,反倒是衝進廚房,秦溪望看見瀧望月在一番操作之後,用一個金燦燦的小鍋,端過來了一鍋拉麵放在榻榻米上的小酒桌上,順帶還有兩個小碗和兩雙筷子。
瀧望月遞給秦溪望一套餐具,喝酒之後的秦溪望確實覺得肚子不舒服,這個時候吃上一碗麵條確實是極好的。秦溪望也沒有客氣,立刻吃了起來,不得不說,瀧望月這位大少爺的手藝,還真的不錯。
二人就這麽埋頭吃了幾分鍾,最後還是瀧望月先開口詢問道:“秦溪望,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星野望月那個女人啊?”
秦溪望將最後一根拉麵吸入自己的嘴中,吞咽之後他看著瀧望月點了點頭,醉意讓他表現的很真誠:“喜歡,很喜歡,似乎從一開始,你讓他照顧第一次受重傷的我之後,我就喜歡上她了。”
聽了秦溪望的回答,瀧望月臉上露出了些許不悅的神情,他接著說道:“隻要你願意,我瀧望月一句話,可以給你介紹無數個比星野望月強上十倍百倍的人給你。你隻要告訴我你想要什麽樣的,我絕對能找到符合你要求的。就算是切爾西那種世界上頂尖的美女也不在話下,隻要你開口。”
瀧望月似乎是怕秦溪望有負擔,在說完之後又馬上補充道:“當然,你不用覺得又愧疚,當初你為了我跟空穀望月那個老家夥掰手腕,我欠你一個人情,所以就當做是我還你人情就可以。”
秦溪望眼神真誠的看著瀧望月,他搖了搖頭:“我隻是沒有談過戀愛而已,並不是缺愛。”
瀧望月對秦溪望的“頑固不化”似乎有一些生氣,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的說道:“你的人很好,不代表你配不上那些比星野望月更好的人,我在中間隻是做一個能連接你們的媒介而已,我不會動用我的身份,強迫他們和你戀愛或是怎麽樣,這樣也不行嗎?”
秦溪望還是搖了搖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我認識了再多更好的人,又能怎麽樣呢?她們都不是她啊。”
場麵安靜了下來,瀧望月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他自認為他很懂人心,懂人心的追名逐利,懂人心的險惡,可他實在是看不透眼前這個家夥。在他的眼中,星野望月僅僅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而已,值得一提的點,就是她被望月家族培養的非常會照顧人,但也僅此而已,世界上這樣的人多的數不勝數。這位生來便吊著金湯匙的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此時卻被秦溪望的事情給難住了。
秦溪望低著頭又吃了一口拉麵,溫熱的苗條讓他腹中的不適感緩解了多,似乎是終於有了勇氣,秦溪望突然詢問道:“要用多少錢,才能買星野望月的自由?”
瀧望月歪著頭盯著秦溪望,望月家的家奴不僅僅有星野望月一人,數量很多,而且不低於一百個,這些所謂的家奴,都是很小的時候被家裏賣給了望月家,得到了一筆在當時相對來說不小的錢,從此這些人就已經失去了人的資格,成為了一件望月家的“物品”,望月家想如何使用都可以,甚至把這些人身體掏空去賣器官也不是不行。不過同樣,望月家需要做生意,有的時候有些達官顯貴相中了這些家奴,望月家會根據這個人的身份決定是把家奴送出去,或者是賣出去。
價格對於那些達官顯貴來說可能不高,但是對於秦溪望來說,恐怕他十年之內是沒有什麽機會能買得起了。可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瀧望月不想讓秦溪望在星野望月身上浪費錢和感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瀧望月也不得不用出自己的殺招了:“秦溪望,接下來我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句句屬實,所以說你不要生氣。”
秦溪望不知道瀧望月要說什麽,不過他看到瀧望月如此認真的樣子,他輕輕點頭。
瀧望月長歎了一口氣,沒有馬上說,似乎是在組織語言,畢竟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非常不好聽,他要用盡量委婉的語氣告訴秦溪望一個他一定不願意接受的真相:“是這樣的,首先你要清楚一件事情。星野望月,是望月家的家奴,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裏,奴代表什麽意思,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雖說已經是現代了,但是在望月家,現代奴的意思和古代奴的意思也是一樣的。時至今日,望月家每年也會收十幾個這樣的人,長相不那麽好,但是身體健康的,便會被望月家訓練成打手,或者是一輩子的苦力。如果說長相稍有姿色的,無論男女,都會被望月家培養成懂得察言觀色的奴仆,這些人會根據望月家的要求去陪一些達官顯貴吃喝玩樂,哄他們開心,從而維係望月家和這些達官顯貴之間的關係。而星野望月,就屬於我說的這個後者。她從小就被望月家培養的非常乖巧聽話,她懂得怎麽哄人開心,更懂得怎麽伺候別人。”
瀧望月再次歎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而且,我所指的陪同,可不僅僅是陪吃飯這麽簡單。”
瀧望月的話點到為止,其中的意思就算是秦溪望也能聽得明白。
前者注意到了秦溪望的臉上有一些神情的變化,隨後他繼續說道:“我一直在勸你不要和星野望月發生什麽感情,如果你隻是想有身體上的交流,那我不反對,對我來說隻是我發布一個命令的事情。但是如果你真的想發展一段感情......並不是你配不上她,而是她配不上你。星野望月對我來說隻是一個奴隸而已,不過我和你是朋友,我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朋友和一個我明確知道很.....不好的女人在一起,你懂嗎?”
瀧望月已經盡量讓自己的話顯得委婉了,他看著秦溪望,他希望他能明白這一點。
秦溪望還是沉默,瀧望月便想著再添上一把柴火:“如果現在星野望月不是在我身邊,而是留在望月宮裏。隻要有需要,任何的男人朝他勾勾手指,她就需要主動的貼上去,你要明白一點,她對你可能是很好,不過隻要有需要,她對誰都一個樣子。”
瀧望月已經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這次的話很直接,他希望秦溪望能回心轉意,接受他的意見,可下一秒,秦溪望給出了一個讓他無言以對的回答。
“你說得對,或許她對誰都一個樣子......”秦溪望的眼神盯著榻榻米小酒桌上麵還剩下的半碗拉麵,他看著拉麵碗中的魚板,一圈一圈的,還蠻可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這個想法,覺得魚板很可愛,秦溪望突然自嘲的笑了一聲,然後抬起頭看著瀧望月接著說道:“可從小到大,沒有人對我這個樣子啊。”
瀧望月驚訝的閉不上嘴巴,從小被萬人疼愛的望月家唯一的大少爺,當然不會懂秦溪望這個在孤兒院裏一個人爬出來的人的感受。瀧望月從不缺少關心,更不缺少愛,所以星野望月對他的關心反倒是會讓瀧望月覺得廉價且惡心。可這種感情,對秦溪望來說,或許就是老天爺給的恩賜一樣,讓秦溪望甘之如飴。
從一開始,瀧望月隻是想著讓秦溪望得到一個更好的戀人,卻沒想到秦溪望內心的感情需求。
再次陷入沉默,瀧望月終於拿起了手機,撥通了星野望月的電話,電話隻響了兩秒鍾就被接了起來,這也是望月家奴必須要遵守的規矩,無論何時何地,主子隻要打電話就必須要馬上接起來。
“少爺您有什麽指示?”
瀧望月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向了自己對麵的秦溪望,就算他沒發出任何的聲音,手機那頭的星野望月也不敢掛斷電話,甚至隻要瀧望月一直不掛斷電話,那麽除非瀧望月的手機沒電,否則星野望月就一直不可以掛斷電話,更不可以睡覺,隻能在電話邊等待。
“我命令你,從今日開始,你失去望月家奴仆的身份,恢複正常人的身份,日後見了我及望月家的所有人不用以尊稱稱呼,更不需要聽望月家族中任何人的命令,你聽懂了嗎?”
電話那頭的星野望月沉默了幾秒鍾,然後她才語氣驚訝的說道:“我知道了,少爺……”
“別再叫我少爺了,以後咱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的關係,你的名字如果你喜歡我允許你繼續稱自己星野望月,你要是不喜歡就自己隨便改個名字,總之,你以後不再是奴隸了,自己想要幹什麽就幹什麽。”瀧望月直接掛斷了電話,然後看著眼前的秦溪望。
秦溪望驚訝的看著瀧望月,而後者則向前挪動了身軀,然後又用筷子夾了一些麵條到自己的小碗中,麵條已經涼掉了,可瀧望月絲毫沒在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然後他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道:“喂,我能做的都做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之後想怎麽做,看你自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