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白蓮教派(二)

“喂!張健凡,你覺沒覺得這家夥今天有些奇怪啊?”

太陽剛升起,黑納斯學院也好似剛剛睡醒一樣,有了一些零星的人煙,秦溪望走在隊伍的最前端,身後跟著張健凡、瀧望月、卡恩、Ki

g、奧蘭多、烏蘭妮六個人。

從幾個人剛剛匯合之後,瀧望月就覺得今天的秦溪望和曾經的秦溪望有些不一樣,他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心,便難得的和張健凡說了句話。

這兩個人平日裏其實關係並不好,雖然瀧望月承認張健凡的實力,可他實在是不喜歡張健凡平日裏沉默寡言的作態,況且這兩個人都心氣極高,所以誰也不願意搭理誰。

張健凡似乎也一直在盯著秦溪望的背影,瀧望月既然已經主動和自己說話,那自己也沒有繼續擺架子的道理,況且他也覺得今天的秦溪望不同以往,他點了點頭,同意了瀧望月的說法:“他身上,有股殺氣。”

這並不是張健凡在誇大其詞,他打過那麽多場仗,每一次都是你死我亡的境地,所以他最清楚能殺人的人身上會透露出一股什麽樣的氣息。

瀧望月聽了張健凡的話之後表情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秦溪望為什麽會這個樣子,更清楚秦溪望這一次的主要目的是什麽,可他覺得,此時的秦溪望不一定能夠冷靜行事。

如果說是突襲任務,這種狀態還算情有可原,雖說也有危險,但是不至於很高。可作為一個潛伏任務,一旦沉不住氣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那麽等待的也隻有死路一條。瀧望月難免對這次任務有些擔心,身為黑納斯學院最著名的關係戶,他當然有權利退出,可又覺得不妥。

此時烏蘭妮坐在行李箱上,上半身趴在行李箱扶手的欄杆上睡著正香,而卡恩則拉著行李箱和烏蘭妮一起前進,這小丫頭黑眼圈一如既往的重,而且看她的小身板,估摸著最近又沒有好好吃飯,本就一米六的身高,體重可能都達不到四十公斤。就連卡恩拖動行李箱都不敢用力,生怕讓烏蘭妮掉在地上摔壞了骨頭。

秦溪望昨天一夜沒合眼,夜裏他依舊不死心的給星野望月的手機發送了很多條的消息,不過也和秦溪望想的一樣,星野望月一條都沒有回複,他看著自己的對話框,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把星野望月救出來。

楊拓海所說的事情秦溪望認為很有道理,可他沒辦法就那麽心甘情願的認為星野望月死了,在秦溪望心中,星野望月就是活著的,而且必須是活著的。一夜未眠的秦溪望身體雖然十分疲倦,但是他的精神十分亢奮,甚至從昨天晚上開始他的大腦就一直在運轉,他已經想好了自己落地之後第一件事情應該做什麽,以及之後的每一步,或許這次的他沒有了指揮權,可他覺得自己應該可以決定自己要做什麽。

秦溪望很清楚,楊拓海所持有的絕對指揮權的概念。自己一旦違反了,也一定會違反到一些教師手冊上麵的規定,可這一次秦溪望打算就這樣放手一搏,不去管那些事情,歸根結底,他的任務目的隻有一項:救出活著且完整的星野望月。

其他的任務,需要等自己完成了這項任務之後,或許才會再去完成。

來到準備區,這一次楊拓海沒有像上一次雪原列車任務一樣姍姍來遲,反倒是第一個到的,看得出來他對這次任務特別的重視。身為潛伏類型的任務,自然不能帶過於明顯的裝備,所有參與人員都根據尼泊爾博卡拉的溫度穿了常服,想必這一次任務,聯合組也會想辦法把所有人需要的裝備運輸到當地。

所有人員集合之後,一行人便登上了飛機,這一次不像之前,所有人都分散的坐在各處,而是左右分成了兩個班級,黑桃國王班在左側,紅心皇後班則在右側,兩個班級的老師都坐在最前麵一排的位置。

秦溪望感覺得到奧斯本一直在用不友善的眼光看著自己,但是他沒有理會,他還在構思著自己的計劃。

飛機啟動並且趨於平穩之後,楊拓海率先打破了機艙內的寧靜:“這次任務我想大家也知道知道大概了,所以那些已經知道的部分我就不重複了,我隻說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在一會,我會給每個人分發不同國家的護照和身份信息,身份信息上的內容,就是這一次任務各位的身份,一定要記牢。信息的內容不僅僅包括名字,年齡,過往的履曆,親屬關係等等,還有這一次來尼泊爾的目的,以及之前曾經從事過什麽職業,在哪個國家生活過。這是為了讓所有人可以秘密的進行行動的重要事項。”

聯合組偽造身份的能力可以說是世界上最頂尖的,畢竟聯合組的成員國基本上已經囊括了世界上所有的國家。不過和聯合組有著相同能力的組織就是Death。Death和聯合組在偽造信息上可謂是出神入化,他們可以隨意捏造一個世界上本不存在的人,或者是將一個人的人生過往賦予到另外的一個人身上,而他們所偽造的信息,沒有人能發現。

這也是聯合組和Death組織相互掣肘的重要原因之一,因為誰都摸不清對方重要成員的真正底細。換言之,Death可以用偽造的信息保證組織內的成員可以不被察覺到真實身份,而聯合組也可以通過偽造信息去潛伏進Death的組織不被發現。

楊拓海給予了所有人護照,並且將每個人的身份信息發送到了各自的手機中方便查看和保存。

秦溪望看了一眼這次任務屬於自己的身份,自己名叫秦龍,看得出來這個名字起的非常隨意。年齡二十八歲,這要比秦溪望的真實年齡大上四歲,自己的過往經曆比較簡單,就是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認真的上班賺錢,上麵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自己的婚姻狀態是喪偶。

“這一次任務會出現很多我們意料之外的狀況,所以這一次所有人的身份都是經過作戰指揮室精心設計的,每個人在身份上都有很大的發揮空間,不過同樣,在各位的身份中,沒有任何的人際交往關係,所以在任務的初期,大家不要走的太近,以免被人發現。”

秦溪望在群組中觀看了所有其他人的消息,每個人的身份都非常的平常,這也是潛伏任務重要的一點,身份信息要是和平常人有別,那麽難免就會被人注意到。目前還不知道白蓮教派到底是什麽樣的底細,所以普普通通才是最穩妥的。

“身份信息的最下方,有各位的臨時住所,這些住所都是以身份信息上的名義提前租住好的,所居住的位置、環境都有區別,並且各位所要求的裝備也都在房間內。”

楊拓海再次操作了一下自己的手機,這次是給所有人發送了一個坐標:“這個位置位於博卡拉中心位置的一處廣場,在此處有一個黑色的郵箱。由於現在考慮到對方有可能監控著整個博卡拉的信號,所以在確定此事之前,所有人都利用信箱溝通。各位可以用寫信的方式來互相交流,不過切記,為了保密工作,盡量不要將想要溝通的內容寫的太明顯,可以嚐試使用暗語或者其他的方式。而我在博卡拉的角色是郵差,所以各位不用擔心信在輸送的過程中有任何問題,我會在尼泊爾的時間每天下午六點鍾準時將當天的信件收走並且在當日全部投遞,各位一定要記清楚這個時間以免錯過。”

秦溪望大概懂了楊拓海的意思,就是將手機通訊的方式,改成了會有延遲的原始寄信方式,這也算是一種保險手段。就比如說,秦溪望想要給張健凡寫信,就在信封上寫上張健凡的名字,地址就可以,楊拓海在看見之後就會將這封信送給張健凡,而第二天張健凡便會及時的回複。

而且按照楊拓海所說,信箱的位置在博卡拉中心的廣場上,這種地方來往的人會很多,所以就算經常出入也不太容易讓人懷疑。

“目前我們沒有過於有用的信息量,所以所有人在落地之後,分成四個批次進入博卡拉,每八個小時進入一批,進入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確認自己的居住環境,並且對周邊進行簡單的調查。在所有人完成第一步之後,各自就開始自主調查,沒有指定的調查內容,隻要有和三項任務相關的內容,就通過寫信的方式收件人寫上我的名字即可,我會對信息進行匯總。並且在收集到一定數量有用的信息之後,我會將這些信息再傳遞給所有人。”

潛伏類型的任務最重要的就是信息傳遞,而楊拓海無疑是承包了這次任務中最危險的一環。

“最後最重要的一項就是錢,一會我會分給每個人十萬的尼泊爾盧比,換算成美元的話大概在七百五十美元左右,這些錢是這段時間大家的初始資金,用於任務期間的生活開銷,不過這次任務隻會給各位發一次資金,各位一定要謹慎使用。”

秦溪望大概換算了一下,對這筆錢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大概是五千多塊錢,這筆錢在尼泊爾這種國家應該不算是一筆小數目。

所有人都獲得了這次任務的一些必需品,其他的事情都隻能等到飛機落地在做打算。這一次的任務和以往不同,以往的任務可能更需要戰鬥力,需要用武力去麵對對手。而這一次則是一場“情報”戰爭,隻有獲取更多的情報,才能擊敗對手。

楊拓海在說完一切之後坐在了秦溪望的身邊:“這次任務,你有沒有什麽想法?雖然我擁有絕對的指揮權,不過我也要盡可能的吸納你們兩個人的意見,尤其是你的。”

楊拓海一點也沒有掩飾相比於奧斯本,自己更加傾向於相信秦溪望。

不過這一次,秦溪望倒是讓楊拓海失望了:“沒有。”

楊拓海注意到了秦溪望神情上的變化,他警惕的看了一眼奧斯本的方向,奧斯本一直在暗中觀察著兩個人。不過楊拓海沒有理會那個家夥,他隻是將頭壓下去,然後低聲對著秦溪望說:“我知道你這種人一定有自己的打算,等你進入博卡拉之後,我不會管你。你可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不過同樣有一點我需要你注意,不要因為你自己,讓所有人都陷入危險。黑納斯學院的第一守則,永遠以完成任務為首要目的。”

秦溪望的眼睛稍微睜大,他沒有看向楊拓海,而是轉頭看向了飛機外麵,可能是天氣不太好,滿天都是雲彩,看不到太陽,這讓心情本就不佳的秦溪望此時又增添了幾分壓抑。

楊拓海沒有接著說什麽,而是起身去了奧斯本那邊,詢問奧斯本的計劃,顯然這次奧斯本做了很多的功課,在楊拓海問起之後就滔滔不絕的講了很多。不過和奧斯本不同,秦溪望對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沒有任何的興趣,奧斯本說的每一句話在秦溪望的耳朵中就是“巴拉巴拉”。

也就在這個時候,秦溪望才意識到自己的性格,或許沒有自己想的那麽溫和,之所以這麽多年都能與人和善,想必也是因為沒有人觸及到自己的軟肋和逆鱗。而如今有人做了,秦溪望恨不得直接衝進白蓮教派,別管是什麽教主吳墨臻還是什麽護法顏聽白,通通殺個幹淨,片甲不留,最後把星野望月救出來。

也正因為這種極端的想法,讓秦溪望心生了一種無力感,自己或許有改變,可就算已經改變了自己現在還是一個廢物,倘若自己真的足夠強,或許真的可以做到這件事情。

飛機外麵的景色如同暴雨之中的流水一般向後飛去,秦溪望皺著眉頭,心中隻有一個想法。

“再等等,我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