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攏權

上界蘭城的防線還是沒有守住,穢獸誠不可抑製之勢繼續向外擴散。

所過之地,生靈塗炭,接著,那些死去的靈獸與人又會化為新的穢獸,撲向新的目標。

趕來的援軍一波一波投入戰場,又有去無回。

戰況極為慘烈。

盡管各學宮迅速研究對付穢獸的方法,但難見成果。

萬靈之森處於落玲瓏的界域,此事一出,人皇問責。

在外界的各方壓力與聲討下,落玲瓏被迫放棄蘭城與萬靈之森,將戰線拖至蘭城之後的跗城。

她下達募集令,許下足以讓學宮弟子眼紅的報酬。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不少禦師奔赴前線,投入到這場拉鋸戰中。

落玲瓏甚至親自坐守在附城,總算將穢獸窮困在附城之外。

然而,穢獸會時不時發起攻城,在這半年的時間內,甚至在穢獸中誕生了王獸。

穢獸有了一定的領兵作戰能力,這對人族而言,無異於晴天霹靂。

對付穢獸,並不能一刀致命,而是要將它剁成極小的肉沫,或是用火燒成灰,凍成冰渣。

總之,極為麻煩。

有了王獸的指引,人族便再不能輕鬆的消滅它們,壓力陡然。

而就在這時,海異人趁機發起進攻。

一時之間內憂外患,浮漂遍地,滿路屍骨。

然而真正的罪魁禍首,卻也有些慌了。

昏暗的牢室裏,姬鬆年扒住鐵籠,籠中是一隻穢獸。

他吹動哨聲,然而,穢獸並沒有安靜下來,反而呈現出更猛烈的攻擊姿態。

它撞擊著鐵籠,身上的肉塊血沫橫飛,玄鐵做的籠子也被撞的向外側彎。

咻咻——咻——

哨聲伴隨著撞擊聲在空曠的牢室回響。

意識到哨聲已經不頂用了,姬鬆年將手中的東西狠狠擲在地上。

他目光猩紅,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然而,籠中的穢獸被血肉吸引,仍是不知死活的瘋狂撞擊。

姬鬆年被吵的煩了,戾氣頓生,他雙手用力一和。

眼前的玄鐵籠連帶著穢獸,被揉成了一團。

啪嗒掉在地上。

失敗了,他的計劃失敗了。

他的好徒兒,臨死前還擺了他一道。

李瓊玹的交出的蛻翎之法成功幾率很低,蛻翎失敗的靈獸中更有一些會喪失原貌,全身發生詭異的變化。

醜陋,暴躁,易怒,狂化,強大。

而有一天,有一隻靈獸發生了他們始料未及的突變。

而這也是第一隻穢獸的誕生。

姬鬆年研究出它的特性後,頓時如獲至寶。

但考慮到危險性,姬鬆年經過多次實驗,尋找出了能控製它的方法。

而哨聲,正是媒介之物。

同時,他驚喜的發現,母代穢獸感染給子代穢獸後,哨聲也可以操控子代穢獸。

將特意準備好的穢獸投入到落玲瓏的地盤,他妄圖想用穢獸來開拓自己的野心。

然而,經過多次的獸傳獸,多次迭代後,哨聲的操控能力居然消失了。

穢獸,失控了!

……

南嶺。

給柳家接生的穩婆提著菜籃,晃晃悠悠的回了家。

吱呀一聲,門開了條縫。

這一年的日子過得實在舒坦,柳家不愧是大戶人家,一出手就是讓她下輩子吃喝不愁的數。

至於被洗去記這事兒,穩婆毫不在意,高門大戶嘛,有些秘密,正常正常。

那婆子得了銀錢,對外人十分警惕,生怕錢被人搶了去。

她看見門外是一身黑袍的怪人,生了些警惕,啪的一聲關上門。

她剛剛扣上門把鎖,這才長舒一口氣,誰知她一轉頭,就看見黑袍人正站在她身後。

還沒驚叫出聲,就被黑袍人封住了嘴,穩婆隻能驚恐的瞪大眼睛,狠狠的拍門試圖吸引外麵人的注意。

一隻手兜頭落下。

……

柳元微也在一天天長大,小小的她卻有大大的煩惱。

她發現一個怪事,她比別的人長得快很多。

她他還記得,她和二嬸家的孩子一起喝過奶,結果現在她已經下地走路了,而二嬸家的孩子還在喝奶。

爹娘從來不讓他出柳家去玩,甚至極少出自己的院門,明明元采姐姐和元青哥哥他們都可以出去。

元采姐姐給她說:“外麵街上有很多人,可熱鬧啦,我還看見有小魚小兔子的花燈,還有冰糖葫蘆,還有人在台上打架,我爹說,他們那是在切磋,等我長大也可以那樣。”

元微聽著就羨慕極了,於是噠噠噠跑去求她娘:“娘親娘親,你也帶我出去玩一次吧,就一次,好不好嘛?”

“不行。”

“哎呀,娘親最好了,娘親天下無敵第一漂亮,就帶我去吧。”

賀知之寵溺的點了點元微的小腦袋,“小滑頭。”

她在心中歎口氣,無限憐愛的望向女兒。

她這個孩子,不到一年時間便長到三歲孩童的大小。

她一生下來便開始記事了,生而知之,聰慧靈動。

但同時,她心中越發擔憂,慧極必傷,太過惹眼總會招來禍事。

“求求娘了,我還從來沒有出去過呢。”

“現在不行,等你今年生辰時,娘帶你玩個夠,怎麽樣?”

元微眼睛一亮,大聲應道,“好,娘親萬歲。”

她伸出小手,“拉勾勾。”

“好,拉勾勾,一言為定。”賀知之笑著應道。

傍晚,賀知之和柳雲齊商量在元微過生日時把她帶出去玩這件事。

柳雲齊皺眉道:“知之,給你接生的穩婆死了。”

聽到這裏,賀知之心頭一顫,“什麽時候的事兒?”

“按照時間算,是契奴送走她後不久,元微怕是早就被盯上了,本來我想著不讓她出去,等過幾年再看,看來這個決斷是對的。”

賀知之歎氣:“這次又要食言了,元微要難過好一陣了。”

柳雲齊也有些不忍,但是為了孩子的安全,他不得不這麽做。

柳雲齊想了想:“元微不是一直想去演武堂練武嗎?就讓她去吧。”

賀知之輕聲應好。

柳元微一覺起來日上三竿,她給自己穿上衣裳,噠噠的跑去找娘親。

她見了賀知之就猛撲過去,“娘親,我想死你啦。”

賀知之把她接住抱在懷裏笑得見牙不見眼。

柳雲齊有些吃味,揪著柳元微的臉蛋問道:“就隻想娘,不想爹嗎?”

柳元微眼睛咕嚕嚕一轉,湊近柳雲齊吧唧親了一口,甜言蜜語向不要錢的往出撒:“爹爹這麽好看,我也想爹爹。”

柳雲齊逗她:“那元微是想誰更多一些呢?”

柳元微一碗水端平:“都一樣想,都一樣想。”她眼睛星星般的眨呀眨,絲毫看不出心虛。

柳雲齊暗暗發笑,這小妮子。

賀知之摸了摸柳元微的小腦袋問道:“元微想不想去演武堂啊?”

“想!!”

“但是如果去了演武堂,生辰時就不可以出去玩兒了。”

“啊,不行不行,娘我們說好的。”柳元微深感被騙,掙紮著要從賀知之懷裏出去。

賀知之按住她:“元微你想,出去玩隻能玩一天,去演武堂可以有好多天,明明是你賺了,你元采姐姐不是一直希望你去陪她嗎?”

柳元微被忽悠到了,迷迷糊糊就同意了。

柳雲齊早就和演武堂打過招呼,所以他當即就帶柳元微過去了。

柳元微剛一進到甲部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她紮著可愛的花苞頭,眉間小小一顆紅痣的,顯得她格外有靈氣。

柳元微一雙清澈眼睛彎成了月牙,她看見後麵柳元采對她招手示意,讓她一會兒坐過去。

講台下一片喧嘩。

“她就是柳元微啊,她好好看,穿的裙子也好漂亮。”

“我知道,她爹就是家主。”

“真的?那她會不會欺負我?”

“別胡說,元微可好了才不會欺負人。”

授課夫子也是柳家人,是一個儒雅隨和的禦師,他修煉天賦不高,但卻在中陸遊曆過很長一段時間,如今壽元將盡,他自知無法更進一步,索性直接來甲部教這群小孩子。

看著這群孩子花骨朵般的年輕,似乎也能回想起自己年輕時無憂無慮的時興。

最後夫子考慮到柳元微剛來甲部人不生地不熟的,就把她安排在柳元采旁邊坐下。

柳元采悄咪咪的靠過來問:“元微,你怎麽突然就來了?”

柳元微也悄咪咪的回她:“這是我拿出去玩的機會換的。”

“你放心,以後我偷偷帶你溜出去。”

柳元微興奮地攥緊了拳頭,“好,說定了。”

早課結束,吃過午飯就是柳元微最期待的體術課。

她聽柳元采說過,隻要上體術課,就可以選一把自己的兵器,這些兵器都是族內煉器師用靈木雕琢而成,這樣的兵器不僅結實耐造,而且不會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