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活脫脫的老鴇兒
五彩坊找人幹活是私底下幹的，沒有個熟人帶路都找不著門道。
不過繡娘早已做好準備。
她在找小靈的時候，已經找到當初那個說五彩坊有活兒，遊說小靈接活的那個人。
不廢話，玉青璃和繡娘當即出門。
容嬤嬤正要跟上去，被玉青璃叫住，“嬤嬤，你這兩天不用跟著我，自己玩兒去吧。”
“啊？”
容嬤嬤愣住，有些惘然地脫口問道：“小姐，嬤嬤我是你的貼身嬤嬤，不跟著你能去哪裏？”
她以前貼身侍候夫人，現在貼身侍候小姐，突然間要她自己去玩……去哪兒玩？
“你跟著我豈不是會被人看穿？”
畢竟誰都知道容嬤嬤是跟著她的。
玉青璃建議道，“嬤嬤，要不你去找你相熟的老姐妹玩兒，要不你看看哪裏有單身帥氣的老頭子，去認識一下。”
“嗐！”
容嬤嬤因為她最後一句話，老臉騰地全紅了，“小姐，你小不正經的，這種事也拿來打趣我這老婆子。”
“什麽打趣？”
玉青璃一本正經的，“我可是實話實說，嬤嬤，難道你就不想找個老來伴？”
有時候，她覺得古代的嬤嬤們真的慘。
撲心撲命地侍候主子一輩子，等到老了，沒用了，自己一個人回到老家，孤零零的過完剩下的日子。
所以，她覺得如果容嬤嬤能找到一個合適相伴的人，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嬤嬤都一把年紀了，還找什麽老來伴？”
容嬤嬤又重重嗐了一聲，隨即似乎想到什麽，驚恐地望著她：“小姐，你覺得嬤嬤老了，沒用了，不要我了嗎？”
說到最後，幾乎要嗚咽出聲。
玉青璃：“……”不就是希望嬤嬤能找到一個老來伴，怎麽成了她的錯？
“想太多，”她拍拍心口，“隻要嬤嬤你願意，想和我待多久就多久，本小姐絕不會不要你的。”
聽到小姐的承諾，容嬤嬤懸起來的心才放下來，抬手擦了擦眼睛，還不往重複說道，“嬤嬤肯定是願意跟著小姐的，隻要小姐不嫌棄，嬤嬤跟你到老！”
繡娘在前邊催促她，玉青璃揮揮手，“走了哈。”
看著小姐獨自一人離開，容嬤嬤捏緊手絹，忍不住高喊道：“小祖宗，你悠著點……”
旁邊的小綠以為容嬤嬤是叮嚀玉小姐要小心壞人，注意安全，沒想到下一句話卻是……
“不要把人打得那麽狠！要留點形象，手下留情。”
小綠差點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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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大娘，是你要找人幹活嗎？”
繡娘帶著玉青璃走過兩條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再穿過一條長長的小巷，最後停在最裏麵的一間宅院前，敲響門。
很快，一個用花布盤著發髻，臉上撲得猴子屁股一樣紅的大娘打開門，聽到繡娘的話，盤大娘哎了聲，警惕地隻打開一扇門。
“誰告訴你們我要找人幹活的？”
繡娘像是早猜到對方是這個反應，說了一個人名，同時從袖子裏拿出一點碎銀，悄悄塞了過去。
“盤大娘，拜托了，我這個遠房親戚從很遠的地方才來鳳城的。在我家裏白吃白住了好幾天，我再富貴也遭不住啊。聽說你這裏找人幹活，我這不趕緊送過來，能賺一點是一點的。”
在繡娘和盤大娘交涉的時候，玉青璃也沒閑著，眸光從打開的半扇門犀利地望進去。
很快，她看見屋裏不大的院子還站著兩三個小姑娘，都是穿得樸素，怯生生的模樣。
“這個就是你的遠房親戚？”
盤大娘望過來，玉青璃迅速收回視線，裝出鄉下出省城、劉姥姥逛大觀園的羞窘表情，慢慢地抬起頭，和盤大娘對視了一眼。
隨即，又趕緊低下頭，一副很怕生的樣子。
“喲！”
雖然隻是短短一眼，不過盤大娘已經發出驚喜的叫聲，“這小姑娘長得可夠標致的。”
低眉順眼、玉潔冰清，許久沒見過這麽標致又乖巧的小姑娘了！
繡娘到底是經曆過世麵的人，一看盤大娘這反應，心裏當下冷笑了一聲。
活脫脫的老鴇兒，還是最陰毒的那種。
“這小姑娘真的是你遠房親戚？”
盤大娘雖然看中了玉青璃，但是警惕性依然很高，也沒有立刻說有活兒幹，而是繼續追問。
“你不會是騙我的吧？我這裏都是熟人來找的，忙得很，可沒閑工夫和你們亂掰的。”
“真的是，沒騙你。”
繡娘的演技也是一流，說話的同時還掐了一下玉青璃的胳膊，很是晦氣的聲音，“這丫頭命苦，爹娘先後得病沒了，剩下她一個人說要來投靠我這個遠房姑姑。我家裏也有幾張嘴，哪能讓她白吃白喝的？”
玉青璃配合度很高，被掐得往後連連後退，嗓音又輕又細，蚊子一樣的嗚咽聲。
“姑姑，別趕我走，我能幹活的，我什麽活都能幹的。”
玉青璃沒演過逆來順受的小丫頭，忍不住戲癮大發，嗚嗚完撲通一下抱緊一扇門。
“姑姑，隻要你不趕我走，我、我還能以身相許，每晚都任由你處置的。”
…噗！
繡娘差點一個趔趄摔在她身上，好不容易才穩住噴笑的衝動，硬生生忍出了幾道皺紋。
“大娘，你看情況就是這樣子的情況。”
繡娘攤開雙手：“你要是願意收下她就收，不願意的話，我們去問問別人，也不用耽誤雙方的時間。”
說著，繡娘也不等盤大娘說話，徑自把玉青璃一拉，高喊道，“走了，瞧你這肩不能抬的鬼模樣，沒人能看中你幹活的。”
玉青璃哭哭艾艾地被她拖著走，回頭衝盤大娘祈求道：“大娘，你真的不能給個活兒我幹嗎？我啥都能幹的。”
美人流淚，饒是鐵石心腸的人都化成繞指柔了。
雖然盤大娘不是男人，可一看眼前這個小白兔雙眸通紅，小嘴扁扁的委屈模樣，當下心裏一軟，趕緊趕慢地衝出來。
“娘子，你等等！嗐！我也不是說沒有活兒，你急著走去哪兒啊？”
更別說還是這麽標致的小美人兒，錯過了多可惜啊。
繡娘腳步一頓，回頭，“盤大娘，你真願意收她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