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林衝的受難之路

趙吉微微點頭,隨後便將雙手搭在了案桌之上。

並將那缸體轉過來倒過去的,細細打量了許久。

在將缸體豎起來的時候,打開位於上方的塞子,趁著此時的陽光左右瞧了瞧。

一看之下,卻真如沈括所說的那樣,雖然那裏麵一眼望去較為光滑,但若仔細去瞅的話,仍能瞧到許多坑包不平處。

且位於底部那細密的十多個氣泡,也讓趙吉對這東西的質量甚感憂心。

要知道蒸汽機那東西,其中頗為重要的一個部件便是這氣缸了。

如果在蒸汽機做功的時候,氣缸的密閉性不好亦或者耐不住高壓的話。

輕則,製造出來的蒸汽機動力甚小,無法作為坦克的主要推動力。

重則,沒準就會當即爆炸,報廢一整台蒸汽機。

正因如此,趙吉在吩咐沈括做這東西的時候,對其技術要求與細節才會吩咐得那般仔細,嚴苛。

盯著那個缸體瞧了許久之後,趙吉方才滿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沈愛卿呀,此物你能幫我做出來便已然了不起了。”

“畢竟在之前,你也沒有做過類似的物件。”

“可關於那氣泡以及腔體光滑度的問題,卻仍舊不可忽視。”

“這次,我便多給你一些時間,一個月甚至兩個月都行。”

“以便你聯合麾下的工匠們,將那兩個技術難題徹底攻克。”

“如果在這期間,你處有任何困難,都可直接來找我。”

“我會幫你在各個部門之間,權衡調度。”

也不知怎麽的,今日的沈括就覺得麵前的趙吉有些奇怪。

因為按照他的想法就是,此物不就是一玩物而已嘛,用得著在細節之處那麽較真嗎?

又或者說趙吉此番讓做的,根本就不是所謂的玩物?

當沈括想到這裏的時候,不禁也被心中的那般大膽想法,嚇了一跳。

……

在今後的幾天內,無論是趙吉的小姨妹還是那個責任心極強的沈括,都沒來主動找趙吉。

這不由得也讓趙吉身上的擔子,輕了不少。

每日裏,不是找柳香凝談情說愛,說那閨中秘事,便是窩在尚書房裏,琢磨那三本秘籍。

雖然那六脈神劍的威力最強,而且還具有一定的防禦能力。

但趙吉總覺得,這套劍法時靈時不靈的。

就好比那天似的。

他雖然能在轉瞬之間,利用兩指便震斷小姨妹手中的長劍。

可那件事過後他卻發現,這招好似失效了一般。

無論怎麽用都用不出來了。

本以為他這一指標出,最起碼也能將假山之上的一塊兒比拳頭還大的石頭,當即戳碎的。

可現實情況卻是……

趙吉每每溜達到假山附近的時候,總想戳兩指。

可是每次戳將下去,那假山上的石頭非但沒有一絲破碎之痕跡,反倒把他的手指戳得又紅又腫。

險些當場戳斷。

這不禁就讓趙吉,對那本兒當世絕技六脈神劍又愛又恨。

於心中,更是糾結得不得了。

反倒是趙吉翻閱那本《扶桑閨中秘技》的時候,心情格外愉悅。

因為這本秘籍上,不僅有文字介紹,更有插圖描述。

這就使得趙吉在修煉此法的時候,進展極其迅速。

這才僅僅隻過去了數天而已,便已然讓他將上麵的招式技法,學去了七七八八。

……

如果說,在高衙內沒看上林衝娘子之前,那林衝的生活皆是一路向春的話。

那麽,在高衙內看上林娘子之後,林衝每天的生活幾乎都是水深火熱的。

就在林衝‘誤闖’白虎節堂不久,他就被高衙內的老幹爹高俅,華麗麗的扔到了大理寺當中,與那種師道作伴去了。

林衝的心中雖然倍感無奈,但能與他所敬重的老將軍關在一處,每日裏說說閑話感歎一下人生。

那生活,似乎也沒糟到了那種過不下去的程度。

可是沒過多久,林衝就被發配了距離此處數百裏外的滄州。

林衝看著前方一眼都望不到邊的路途,複又瞅了瞅押解著他的那兩位官差。

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倘若我當初,沒有讓自家娘子去大相國寺上什麽香,敬什麽佛。

倘若當初,我能聽那位公子一勸,自此辭了官職,帶領家小離開京城去住。

倘若當初,我沒有那麽天真地抱著寶刀,進入那白虎節堂內。

倘若當初……

唉……

腳下的血泡,都是我自己走出來的。

卻又能怨得誰來?

就是不知我這一走,我家娘子卻又如何是好?

當真令我掛念之極。

如此一來,便隻能指望著我那魯達兄弟,多多照看了。

這一路上,林衝對那兩位官差也是客氣之極。

可那兩位官差,卻不管那個,既然收了錢財,那便一定要為那位老爺辦事的。

如若不然的話,他們倆回去之時,估計項上人頭都得搬家。

在路過一處山邊野店的時候,那二位官差便很是貼心地為林衝燒好了一壺水。

其目的,便是想讓林衝好好燙燙腳,使得明日也能走得快一些。

林衝為人淳樸,且一路上待那二人也不錯。

所以這會兒,也不疑有他。

可是,當他把雙腳伸入洗腳盆的那一刻起,心中就後悔了。

在此之後,盡管林衝反應迅速,利用自己的蠻力掙脫那兩位公差的束縛,將那盆滾燙的洗腳水踹飛了出去。

但也讓他的雙腳,生出了數之不盡的紅腫大泡。

林衝的心中這個恨呐。

可此時若突然反將起來,那他和家中娘子便再沒了相見之日。

念及於此,便也隻好先將這份憤怒忍了下來。

可就在他即將入睡之時,卻突然令他想到了一個人。

想到了那個,在高府府衙門口遇見的那個年輕人。

心中震顫的同時,也忽地低頭,望見了自己那被燙得滿是血泡的雙腳。

情不自禁的,便開始喃喃自語了起來:

“遇董而黴,遇薛腳摧。”

“難不成,押送我的那兩位公人,一人姓董一人姓薛?”

“若真如此的話,那名公子的神算之術,可真謂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