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神乎其技

吱嘎嘎……

那是種似錦,玉牙緊咬的聲音。

呼啦啦……

那是種似錦,提劍在手的聲音。

在此之後,隻見銀光一閃。

種似錦的那柄龍泉寶劍,便已然出了鞘。

原本,趙吉也僅僅隻是想逗弄種似錦一番的。

也讓那丫頭在此之後,與自己相見的時候也能溫順一些,可人一些。

卻沒曾想,他剛剛的那番言語挑逗,竟然徹底把種似錦給羞得怒了。

這會兒,眼看著那炳銀白一片的劍刃,衝著自己的腦袋就斜削了過來。

趙吉心中一怕之下,鬢角處的冷汗也跟著簌簌而下。

由於種似錦的這一劍來的,實在是太快了。

這會兒,趙吉再想躲避的話也是來不及了。

雖然那種繁花此刻距離二人,也並不算太遠。

可這次,種似錦的劍卻不如上次一般。

沒有橫刺而出,而是斜削向下。

如此這般,那種繁花若再想徒手接劍的話,怕是已然沒什麽可能了。

這時候的趙吉,當真就想提起自己的手抽自己兩個嘴巴子。

不為別的,就隻為自己的這張嘴,實在是太賤了。

剛才,如果不那麽調戲對方,那現在也不會遭受如此滅頂之災。

可這時候再去感歎這些,又有什麽用呢?

趙吉心中劇震的同時,右手食指與中指便本能反應似的並在一處。

忽地轉身之下,便朝著種似錦的劍背處迎了過去。

此番景象雖然進展極快,但位於屋內的三人,心中卻想了極多。

趙吉心中的鬱悶,自不用多提。

而作為眼前這一切的見證者,種繁華的心中當真是複雜極了。

因為自家小妹的那一劍削下去,不僅僅會斬斷她與趙吉之間的情緣,更會將他們種氏一族未來的光明之路,徹底斬斷。

心中劇痛卻無可奈何之下,便隻能滿臉決絕地閉上雙眼,不忍看接下來的一幕。

而那種似錦呢?

好似那一劍揮出去之後,心中就有些後悔了。

既歎自己的衝動,也惱對方的穢語挑逗。

更多的,則是淺藏於心裏的諸多不舍。

可在電光火石之後,那異常血腥的一幕非但沒有出現,反而卻被一記金屬相交般的聲響,震得屋內幾人耳內嗡嗡直響。

那聲響之尖銳,就仿佛在往人的皮膚裏鑽似的。

這不禁就讓屋內的三人,下意識地便將手上之物盡數甩掉,隨即捂住了耳朵。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三人方才緩緩把手從耳朵上拿掉。

當正視麵前這一切的時候,不禁全都目瞪口呆。

趙吉身上,莫說血跡了。

即便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反觀種似錦剛剛用來砍向他的那柄寶劍,此刻卻已然從劍背處斷裂開來。

分成兩節,置於地上。

趙吉怔怔地瞅著地上的那兩節斷劍,良久良久都未發一言。

因為眼前的這一幕,他當真無法理解。

怎麽就會這樣呢?

難不成,又或許……

趙吉念及於此,便緩緩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複又在食指與中指附近,反複看了又看。

見仍然毫無損傷之後,一個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六脈神劍!

一定是那六脈神劍起了作用!

若是不然的話,剛剛我怎麽僅憑這兩根手指便擋住了小姨妹的雷霆一擊呢?

甚至,還把她手中的那柄寶劍直接震碎了。

是了,是了,一定是了!

現在,我雖然沒有內功在身,但那六脈神劍僅僅隻有劍招便已然神奇如斯了。

倘若將來,一旦被我習得高深內功的話……

那這六脈神劍在我手上,又將發揮出何等威力?

我特麽都不敢想了!

妙哉妙哉,當真是妙哉呀!

趙吉越想,心中越是興奮。

越琢磨,滿臉越是得意。

待到了最後,竟坐在那裏癡癡笑了起來。

反觀他的小姨妹種似錦,這會兒的神態狀況,可就不太妙了。

腦袋當中,也是麻的。

因為她實在無法猜測出,剛才到底是因為什麽,自己手中的這柄寶劍才被震斷的。

而她的臂膀於此刻,也依舊是麻的。

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甚至就連讓她拿起位於桌子上的一塊糕點,都費勁了。

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直至她的姐姐種繁花緩緩走到她身旁,輕輕拉了拉她衣袖之後,種似錦才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兒來。

種繁花的心中甚為焦急,因為剛剛發生變故的這兩人,恰巧就是她生命當中最為重要的其中兩個。

可是現在呢?

她那妹妹仿佛癡傻了一般,就在那裏,既不言語也沒動作。

而她那相公呢?

自從剛剛開始便一直坐在那裏癡笑不止,好似得了什麽寶貝一般。

種繁花的心中一急,便想跑出去叫太醫。

可還沒等她奔到門口呢,身後便傳來了趙吉的聲音:

“愛妃呀,你這是要往何處去呀,如此著急。”

“莫要跑得那麽快,外麵積雪厚重,很容易摔倒的。”

種繁花往前跑的步伐忽地一滯,隨後便緩緩轉頭,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趙吉。

麵容複雜,聲音發顫:

“官,官,官家,你,你,你沒事兒吧?”

趙吉愕然一笑,隨後便將雙手一攤:

“沒有呀。”

“我能有什麽問題?”

“你快看看小妹吧,那莫名驚訝的樣子當真古怪之極。”

“我現在卻是不敢再碰她了,生怕她趁我不注意再給我一劍。”

種繁花見趙吉言語有理,邏輯不亂,心中便安穩了不少。

見自家妹妹這會兒,仍如剛才那般,心中當真焦急得很。

可是,還沒等她過去看看自家妹妹到底怎樣的時候,那種似錦便臉色一沉呼的轉身,用那雙異常複雜的眸子,緊緊盯著坐於遠處的趙吉。

隻把趙吉瞅的,心中陣陣發毛。

隨即便換了一個側身坐的姿勢,以便隨時站起身來跑路。

可這回,那種似錦卻沒有再用地上的寶劍與他說話,而是用著滿含不可置信的語氣,對他道了句:

“真想不到呀,你這人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身懷如此絕技,卻一直不顯露。”

“為人如斯,詭詐之極!”

趙吉見她,好似並不想提劍立即朝自己殺來,於是心中也平穩了不少。

緩緩坐正之際,臉上便又現出了一開始的淡然微笑:

“我這人哪,一向謙遜低調得緊,哪像小妹你那般,堪堪學了幾手劍法便四處賣弄?”

“你說,你我之間才見幾麵?”

“我就足足被你砍兩遍了。”

“如此心狠手辣,又怎像一個女子所為?”

這種似錦小腳一跺,剛想從地上抄起劍來,可不知為什麽,那身子卻沒蹲下去。

頻頻呼吸之際,連帶著身前的嬌蠻俏立,也跟著緩緩起伏:

“那還不是你總對我言語輕薄?”

“若是不然的話,我又怎會那般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