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芳駕來尋
趙佶臉露疑惑的同時,越看那幾個宮女越覺得眼熟得很。
忽地一下子便讓他記起了,這幾個俏麗的小丫頭,好像是時刻侍候皇後的呀。
怎麽此時卻來我這兒了?
難不成那個端莊秀麗的傾城佳人,今日找我有事不成?
趙佶的心語剛落,那幾個俏麗的小宮女便齊齊來到了趙佶麵前,紛紛行禮道:
“奴婢見過官家。”
“官家萬福金安。”
“皇後娘娘已候官家多時,還望官家早些前往尚書房去。”
“皇後娘娘欲有要事與官家商量。”
趙佶的眉毛一挑。
那女人找我能有什麽要事?
他的父親也並不在牢獄之中,也並不需要我去相救呀?
那這次主動找我,卻又為了什麽呢?
難不成,是那端莊佳人芳心寂寞難耐?
看今天正值妙時,便欲主動找我鑽研那曼妙之事?
女人與男人雖性別不同,但在某一方麵來說,也是有一定相似性的。
男人念得,那女人,難道就不想得嗎?
倘若真是如此的話,我不僅得去還得去得快些呢。
如若讓那佳人等得急了,那我的罪過,可就大嘍!
念及於此,趙佶臉上的笑容當真燦爛極了。
而心中想的,也更加地天馬行空撩人至極。
在前方幾名宮女的帶領之下,趙吉先是穿過了一條深深的走廊。
隨後又繞過了重重疊疊的假山。
心中微癢之際,便已然來到了尚書房的門口。
而此刻,那皇後娘娘柳檀馨,正著一身的大紅鳳袍立在明黃色的書桌旁,瞧著桌案上的那幾本典籍怔怔出神呢。
忽聽得門口處有聲音,便緩緩轉過身子一觀。
如此一來,二人便再次相見了。
趙吉的語氣之中,熱情裏又帶幾分挑逗之意:
“皇後今日怎麽有暇想起找我來了?”
“莫非是想我了?”
“那就派人喚我去你處唄。”
話音剛落,趙吉便想快步走上前去拉住對方的小手。
可柳檀馨接下來的一句,便好似一盆涼水一般,衝著趙吉的腦袋便劈頭蓋臉似的潑了下去。
使其心中,欲念全無:
“臣妾既不曾想,也不曾念。”
“隻是臣妾昨夜在批閱一本奏折之時,忽地犯了難處。”
“所以今天,才會一早來此候著官家。”
趙吉堪堪伸出了小半隻手臂,隨即便在尷尬輕咳之中緩緩收了回來。
臉上的笑容,也比之剛才淡去了不少:
“啊?”
“竟是這個呀?”
“那皇後就趕緊道來吧,我在這兒細細聽著便是。”
趙吉說著,便坐在了書案跟前。
隨後又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柳檀馨坐於下首。
柳檀馨坐定後,微微思索之際便將來意道了出來:
“臣妾昨晚審閱奏折之時,忽地看到了這麽一封奏折。”
“說的是今年冬季,我朝東北部突然天降大雪。”
“此雪至現在,已下一月有餘。”
“以至於房屋受損,百姓凍斃者不計其數。”
“而那封奏折,便是當地之首憲官員聯合下屬發來的。”
“旨在懇求官家盡快賑災放款,以救當地數萬百姓於危難之間。”
其實當初,趙吉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其第一感覺就是冷,相當之冷。
這個世界的冬天,比之趙吉的前一世,怕是至少也得冷出將近二十度。
此地尚且如此,況且比這兒更偏一些的東北呢?
此雪一下便近一月有餘,若東北地區的百姓們沒有特殊的防寒衣物與事先準備,那凍死之事也就成為了一種必然。
雖然那東北處距離此地又偏又遠,但無論怎麽說,現在的趙吉已然是大宋朝的天下之主了。
無論大宋境內哪一處出現了重大危機,單從理論上講,都與他這個天下之主脫不開關係。
趙吉經過了短暫的沉吟之後,便將目光緩緩移向了柳檀馨那張白玉般的臉蛋上:
“若是以往的話,如此災情又該如何處理呢?”
柳檀馨神情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嘴角處,在此刻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苦笑:
“若是以往的話,官家在處理如此險情之時,於朝中那般重臣的蠱惑之下,十有八九都會將這奏折棄之不顧的。”
“即便最好的情況,也僅僅隻會撥下極少一部分銀兩以作賑災之用。”
“可那筆銀兩待撥發下去之後,又有多少能最終流入到災民手中,令其維持生計。”
“這,便不得而知了。”
柳檀馨這話雖然說得頗為保守,但落入趙吉耳中的時候,卻被他聽得真真切切。
不是不管,就是在形式上管一下。
至於那些災民們,到底能在朝廷的賑災措施之下領到多少些救濟補助,也就全看那些官員們的良心了。
可跟蔡京、童貫、高俅、楊戩之輩談良心。
這,又有什麽意義呢?
這不幾乎就等同於,你走在大街上看見一條瘋狗,然後便祈求於它千萬不要咬自己一般嘛?
有何意義?
指望著一條狗能通曉人言?
這完全就是大可不必了。
趙吉的手指,輪番敲打在桌麵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心思也在此時,亂極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
趙吉方才緩緩抬起頭來,略顯低沉地道了一句:
“皇後呀,傳我旨意,賑災吧。”
“從國庫當中多拿些銀兩來,以做災區百姓們的用度。”
“至於到時候,到底能有多少銀兩流入到災區百姓們的手中,那便再想辦法吧。”
“這大宋官場體係裏貪腐成風,如果我現在便強製那些官員們,不許從賑災款項當中克扣一點的話。”
“恐怕也是難上加難。”
“即使如此,那便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如若我僅因為貪腐的問題,便不下發一點賑災款項的話。”
“那東北地區的受災民眾,豈不真要凍死無數了?”
可那柳檀馨,在聽聞了趙吉的旨意之後,既沒有當場接旨也沒有搖頭稱不。
仍如剛才那般怔怔地坐在那裏,麵色複雜一片。
覺察到了柳檀馨不對勁的趙吉,便微微蹙眉問了一句:
“皇後,何故不來領旨?”
柳檀馨自椅子上緩緩站起,隨後便來到了桌案之前,對著趙吉深施一禮:
“官家,臣妾向你領罪。”
“非是臣妾不領這旨意,而是即便臣妾領了這旨意,那在接下來卻也執行不下去。”
趙吉神情納悶兒:
“這又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