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很像燈塔裏的男人

監獄布滿鏽跡的鐵門在身後重重合上。

叢榕熟練地走到路口,招呼了一輛出租車。

車上,她展開攥在手中的那張皺巴的小紙條向司機報出地址。

天黑後,她終於到達海灣邊。

一座廢棄的燈塔。

叢榕緩緩抬起手推開腐蝕嚴重的鐵門,一股海腥味混合著鐵皮鏽味湧進了鼻腔。

忽地,一個幽冷的聲音從昏暗的角落傳來。

“做死人的生意不怕麽?”

**著上半身的男人起身逼近,呼吸的熱氣吹到了她的耳邊。

“死……死人?”

叢榕聞聲止不住地戰栗。

她感覺身上的每一寸汗毛都豎立起來。

幾秒鍾後,

她強忍著想要逃跑的衝動,嗓音顫抖,

“其實……人比鬼可怕!”

她還有什麽可失去的!

叢榕一雙細嫩的胳膊攀上了男人的脖頸,最終認命地閉上了眼睛。

爸爸還等著她的錢救命。

她沒得選擇!

“唔……”

羞恥感瞬間席卷了全身,薄棉裙下的他強勢闖入。

她被迫敞開自己再無隱私。

男人的霸道、掠奪隨著海浪拍打著沙灘起伏不停。

他在她的身上肆意擺弄、發泄著

最終,叢榕在他這股強勢中毫無反抗能力,承受不住昏睡過去……

幾個小時後,

她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驚醒。

“不想死就聽我的,呆著這裏多動!”

男人匆忙留下一句話後跑向了沙灘。

叢榕躲在門後,看到海灘上手電燈光密集交錯,似乎在搜尋什麽。

忽然,連續幾聲清脆的槍響劃破沉寂的黑夜。

男人堅毅的背影和燈光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叢榕的眼眸中布滿驚恐,纖細的五指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那個男人……

真的死了嗎……

她忍著下身的劇痛將破碎的布條換掉,直到海灘一點動靜都沒有後,她乘著黑夜奔向城區。

半夜一點鍾,她終於趕到容家別墅。

按了許久的門鈴後,門拉開了一道縫隙。

裏麵扔出來一個牛皮紙袋。

零散的紙幣、硬幣順著台階撒落一地。

“大半夜的來這哭喪,拿著錢快滾!”門縫裏傳來嫌棄的怒聲。

“不……不對,說好了二十萬!”

“這點錢根本不夠!”

叢榕緊緊地抱著牛皮紙袋跪在地上撿錢。

這些加起來最多一千塊。

“你讓我陪的男人我已經陪了,我為你們做了四年牢,頂了那麽多罪……

快把錢給我!”

她四年的青春都交代在了看守所裏。

這一次,

她甚至不惜出賣了自己的身體!

想到過往的屈辱,她眼裏蓄滿淚水強撐著起身。

“哐!”

大門在她靠近前無情地關上,裏麵的人扔出一句冷冷的話,

“你爸已經死了”

“這些錢去野地堆個墳頭當喪葬費夠用了!”

叢榕瞬間愣住,

“不可能,我爸隻是昏迷他不會死的!”

“我進去前他還好好的!”

叢榕顧不上撿錢,一路狂奔向百康療養院……

一整晚的奔波早已使她體力不支,她終因悲痛欲絕暈倒在療養院門口。

三天後,

容家別墅門口,

來往客人進進出出,門口停滿了豪華汽車。

灌木叢後,叢榕頭戴棒球帽,

衛衣袖口裏的小刀不經意閃出寒光。

趁著管家和客人打招呼,她混進人群一起走進別墅內。

她緊握著袖口裏的美工刀,目光四處搜尋,喉嚨一陣哽咽。

百康療養院院長的話依稀還在耳邊,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聯係你伯伯,可…他拒絕簽字上人工心肺機……唉,你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我們怎麽也找不到你……”

“這是你爸爸的骨灰,留個念想吧!”

那晚,

她在去療養院的路上還抱有一絲幻想。

直到手裏捧著冰冷的骨灰盒,

她的僥幸碎了一地。

爸爸真的死了!

思緒扯回,兩行清淚從她的臉上滑過,

“容華,我要你的老婆孩子償命!”

叢榕在心底嘶喊著。

此時,

門廊邊,一身黑色香奈兒束腰連衣裙的女孩正在迎接客人。

栗棕色的長發盤起露出了她修長的脖子,就像一隻高貴優雅的天鵝。

當容靜嫻的目光迎上來人時,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

“你洗澡了嗎?

剛出來身上還帶著一股黴味跑這來幹什麽!”她俯視著女孩冷笑。

“小姐,對不起我沒盯好放進不幹淨的東西來了!沒爹娘教的小犢子,敢趁我不注意溜進來”。

管家一路小跑過來作勢要拉叢榕。

“王叔你讓大家都盯緊點,別有人趁亂手腳不幹淨!”

容靜嫻瞥了一眼女孩,意味深長地抬高嗓門。

就在她轉身時,一聲尖叫響起,

“我爸出事那天你們為什麽不救!”

叢榕手裏的美工刀正抵在容靜嫻白皙的脖子上。

她憤怒地大喊,“為什麽?

“我已經為你們坐牢了,為什麽不救我爸爸!當我是傻子嗎!”

叢榕手上的刀子已經劃破了容靜嫻的皮膚,滲出了汩汩血珠。

“我下個月就要和景氏集團少公子訂婚,

你敢傷了我,看景家會不會饒了你這條賤命!”

景家?

叢榕一瞬間出神。

“他要訂婚了?”

想到這裏,叢榕的手又加深了幾分力道。

心中的恨意愈發濃烈。

“你這麽喜歡搶別人的東西,你說我去告訴景澤,他會怎麽樣?

隻要我開口說出真相,你費盡心思拿到的東西瞬間就會灰飛煙滅,你信嗎?”

叢榕貼近容靜嫻的耳朵邊冷笑道。

“爸爸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