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錯

池歡的步伐翩躚著,被時嶼白強勢帶著,一步步倒退著挪向主臥室。

時嶼白把她輕輕放在**,骨節分明的手指撚著她領口的扣子,噙著淺笑研究了下,當著她的麵,緩緩的旋開。

他的動作優雅緩慢,不疾不徐,眉宇間流淌著揶揄讓她呼吸如火。

一顆,又一顆,他挑開的哪裏是紐扣,分明是她那劇烈跳動的心。

池歡被撩的呼吸急促,等到他終於沉壓上來,她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他吻的極其認真,像是要把多年的深情都宣泄出來一般。

池歡揪著他的手指一寸寸收緊,呼吸越來越亂,越來越重,情濃時刻,她紅唇微張,好聽的吟哦一遍遍在時嶼白的耳邊唱響。

他嶙峋修長的手指,一寸寸在摩挲著,池歡胡亂在時嶼白的身上抓撓著,一道道淩亂的痕跡,彰顯著他們的熱情。

“歡歡……”

連時嶼白喃出來的名字,都摻了蜜,甜的化不開。

池歡大腦一片片的空白,緊緊的揪著手邊的一切,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而時嶼白就是他重生以後,亟待要抓住最重要的人。

在最幸福的時刻,她眼角竟然溢出了生理性的淚水,明明該高興的,可是層出不窮的哽咽淹沒了她。

“時嶼白,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永遠不離開的,對嗎?”

“當然。”

時嶼白挑眉,氣她不相信自己,低頭用了力道咬住她的紅唇,如小獸一樣咬噬著。

那絲絲縷縷的疼夾雜著歡愉,池歡眼角的淚水卻流的更凶了。

她紅著眼眶,執拗的尋求一個答案,“如果我做錯了事呢?”

“做錯了什麽事?”

明明是最極致的時候,時嶼白似察覺到什麽,竟然停了下來。

“無論什麽事,你都會原諒我的,對嗎?”

池歡心中的慌亂越來越重,她現在才猛的明白,為什麽明明這麽甜蜜,她卻這麽慌亂,這麽無措,甚至還哭了。

因為這幸福是她強求來的,她做錯了事,前世的她錯了,本以為可以重生彌補今生的錯誤。

但是穿越來的那一刻,錯誤已經鑄成了。

盡管她用力遮掩,但還是害怕紙包不住火的那天,害怕到手的幸福隻是鏡花水月,一抓就消失了。

時嶼白自上而下深深的看著她,半晌都沒說話。

“不是原則性的錯誤,我不會計較,池歡,你應當知道,我喜歡你。”

時嶼白周身縈繞的滿滿的熱情似乎減弱了些,房間的空氣似都寥落了許多。

池歡心中一慌,連忙抱住他,遮掩的將腦袋埋入他的懷裏。

“我知道,我也喜歡你呀,時嶼白。”

她哭了,眼角的淚洶洶而出,洇濕了時嶼白的肩膀。

時嶼白眼眸中的戾氣一閃而逝,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的眼角,將她釘在了枕頭上。

池歡不敢動彈,心髒深處彌漫過難言的酸澀,她僵著身體,唯一能動彈的手指,探入他半敞的襯衣,溫存著他肌膚上那一點點暖。

時嶼白的吻雨點一樣落了下來,在眼角,在睫毛,在眼皮,在她小巧的鼻梁,在她密布剔透淚珠的臉龐,在她圓潤的耳垂,在她白嫩纖長的脖頸,看她情動時候抻長的青筋,看她眼底盈盈碎碎的水光。

最後才意猶未盡的覆上她的唇。

“喜歡我?”

時嶼白挑眉,峻挺的臉龐竟出現了一絲暗欲和邪氣,“表現給我看。”

池歡的呼吸糊在嗓子眼裏,顫著問他,“怎、怎麽表現?”

“叫。”

“嗯?”

這句“嗯”的尾音莫名被拉長,變得婉轉綿長,池歡的睫毛震顫著,水眸醞出了一層大霧。

隔著這層朦朧看他,時嶼白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濾鏡。

“叫我的名字。”

“嶼、嶼白?”

“對,繼續。”

時嶼白吮住了她的耳垂,池歡胸膛裏所有的情緒在瞬間破防,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裂開。

她水眸星星點點,難耐的抓住了時嶼白虯紮的臂膀。

“真喜歡我?”

“喜、喜歡……”

時嶼白發狠的咬在她的肩膀,“留一個我的痕跡,你一定不介意?”

“我……”

池歡說不出話,刺痛彌漫了神經,把之前所有的甜蜜都蓋住了。

她驚異不定,眼前的時嶼白是她從未見過的,陰戾和冷冽縈繞了他,那張臉陰鬱又恐怖。

“歡歡,招惹了我,會付出代價。”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一寸寸摩挲她瑩白肩頭那個清晰的牙印,唇角微勾,關切的,輕聲,“疼嗎?”

“後悔嗎?”

池歡隱約覺得後怕,自內心深處仿佛升騰出莫名的畏懼,可太模糊了,她一時間抓不住頭緒。

她咬著唇,搖頭。

“在酒店那一晚我說的很清楚,招惹了我,你就一輩子別想離開,可是你不乖,剛剛你說的那些,是不是在為你離開做鋪墊?”

時嶼白捏住她的鼻子,不滿的,“小騙子!”

“我不是……”

“時嶼白我真的做過錯事。”

“什麽錯事,隻要現在如實交代。”

池歡語塞。

她多少還是存了僥幸的心理,那封信已經沉入河底,程子黔和葉明珠結婚,一切都成了既定事實,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她眼眸微閃,猛地把時嶼白抱入懷中。

隱約感覺時嶼白的身軀一震,頭頂傳來他的聲音,“給過你機會了。”

池歡不說話,把脆弱深深的埋入他的懷裏。

“時嶼白,我隻是覺得太幸福,害怕幸福太易碎,一不小心就抓不住了。”

“不會。”

她的發絲被一隻溫暖的大掌摩挲,“從始至終,我要的隻有你。”

池歡的臉龐被時嶼白捧入掌心,被迫撞入他暗流沉沉的潭底。

“你乖乖的,歡歡,隻要你乖乖的……”

命都給你。

最後四個字,時嶼白沒說出口,唇角邪氣的勾起,睨著她柔軟的紅唇,仿佛被漩渦拽著,歪頭重重的吻了上去。

池歡的手指指節一根根的蜷緊。

緊繃在身體的那根弦在頃刻間崩斷,她提在喉嚨口的那口氣漸漸鬆開,緩緩地摟住了時嶼白。

也抱住了她這輩子的幸福。

時嶼白,我們這一次,生死不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