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他

他眯了眯瞳仁,俯身,將一個若蝶翅般的淺吻印了上去。

……

池歡做了個夢。

夢中的時嶼白不複現在的冰冷,眼眸溫柔的能擠出水來,捏著她的下頜,俯身給了她一個吻。

因為這個吻,她一整晚心跳都“咚”“咚”狂跳,血液莫名的燃燒,呼吸一次次的瀕臨窒息。

睜開眼眸的時候,心頭的那一團暖和甜還在彌漫著。

怎麽回事?

池歡忍不住按按發紅的臉龐,明明心裏還在生氣,為什麽卻因為夢中的一個吻,嬌羞成這副模樣?

她下意識的看向地板時嶼白打地鋪的地方,卻看到地鋪已經被折疊整齊,時嶼白也不見蹤影。

隻有她懷裏的小安安睡的兀自香甜。

門外傳來了周正和夥計們洗漱和說話的聲音,池歡看了下手表,時間快到了,趕忙起來穿衣服。

本來是想拍醒小家夥,讓他一起起來,可是看著窗外還不算太亮的天色,咬了咬牙,沒喊。

小安安這樣的年紀,應該在家裏享受父母的疼愛,而不是在這樣的窮鄉僻壤裏跟著她受這樣的罪。

池歡的心裏一紮一紮的疼。

她想端著臉盆去打水,卻發現臉盆架上已經沒了東西。

她一愣。

就在愣神的功夫,門板“吱呀”一聲打開,露出一道頎長的身形來。

是時嶼白,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端著的不正是臉盆嗎?

見到他人的刹那,池歡胸膛裏的怒氣就蹭蹭的往外冒。

她瞪著眼剛要發作。

時嶼白把臉盆放在架子上,轉身去了單人**,彎腰拍小家夥的臉頰。

池歡嘴邊的話就戛然而止。

她忍不住硬了。

拳頭硬了。

可惡啊可惡。

時嶼白這是在故意逃避話題呢。

可是偏偏她找不到機會發作,真的好氣。

池歡腮幫忍不住鼓了起來,攥著拳頭來到臉盆那,開始嘩啦啦的洗臉。

不能對時嶼白發作的,卻憋悶在胸膛裏許久的怒氣,就借著洗臉的聲音發作了出來。

她賭著氣似的,洗臉洗的嘩啦啦直響。

單人**的時嶼白和小安安對視一眼,小安安的眼神一改在池歡麵前的單純無辜,狡黠的對時嶼白擠眉弄眼。

時嶼白不動聲色,徑直給小安安穿衣服,一邊穿衣服,還一邊不忘教誨小家夥。

“可千萬別跟媽媽學,連個臉都洗不好,會唄人笑話的。”

小安安的眼底滿是嘲弄。

蔑視著他:哼,你這樣說話,很容易沒老婆!

時嶼白瞪他,目光中滿是警告。

池歡聽到這些話,氣的要死,怒目洶洶的瞪過來。

就在她目光掃過來的刹那,小安安臉上的惡劣消失不見,全部換成了溫良和乖巧以及無辜。

“爸爸,不能背著媽媽說她的壞話哦。”

時嶼白,“我是背對嗎?”

小安安:“……”

池歡:“……”

更氣了!

她不想把自己氣壞,端著臉盆就往外走,準備給小家夥打一盆新的。

下一秒,一道身影從後朝著她趨近,在她出門之前,連帶她的手一起抓住了臉盆。

酥麻的電流從彼此接觸的肌膚蔓開,池歡驚呼一聲,時嶼白這出人意料的動作,讓她溜圓的大眼睛裏寫滿了戒備。

過分的親密,糊住了她的呼吸,連帶怒氣都戛然而止,換成了全然的羞惱。

她快速收回手指,跟被燙到了一樣。

時嶼白的眸意味深長,“我去打水。”

“你給安安穿鞋。”

出門的時候,時嶼白明明沒有回頭,叮囑卻還是落入耳膜。

“速度快一點,就要遲到了。”

池歡:“……”

她咬著紅唇,不自覺加快了動作。

快速的給小家夥穿好衣服之後,整理了下小家夥要帶的東西,然後直接去了院子裏洗漱。

周正和夥計們已經洗漱完畢,正在廚房裏用簡單的早餐。

看到池歡出現招呼了句,“池老板,快點來吃早餐,咱們就要遲到了。”

池歡應了一聲。

和麵對時嶼白不同,因為和周正的關係到底生疏,就客套的笑了笑。

嘴角的弧度很小,很快就扯平了。

但是這個笑容卻讓時嶼白的瞳仁縮了縮,握著臉盆的指節一度繃緊到凜然泛白。

“安安來洗臉。”

時嶼白把臉盆直接遞給池歡。

池歡順勢開始給小家夥洗臉。

時嶼白則是鑽入廚房,開始給一家三口拿早餐。

周正和夥計們自然的招呼他,“時老板。”

“嗯。”

時嶼白的態度略有些冷淡。

周正倒是沒往心裏去,畢竟之前和時嶼白接觸的時候,他周身彌漫的氣質也是涼涼淡淡,話也不多。

時嶼白直接把飯菜端到了房間裏。

見到這一幕,池歡和周正都有點發愣。

因為之前他們吃飯都是在一起的,時嶼白這架勢,是準備分開吃了?

氛圍莫名的僵窒。

就在這時,小安安軟糯的聲線響起。

“外麵太涼啦,我喜歡在屋子裏吃飯,媽媽,叔叔,你們不會怪我吧?”

小家夥的話,頓時打消了大人的疑慮。

畢竟小家夥一直是跟著時嶼白在生活,時嶼白自然比誰都了解小家夥的喜好。

“怎麽會呢。”

“安安吃快點哦,咱們要趕緊去上班啦。”

“安安是不是第一次來展覽會,等有空的時間了,叔叔帶著你參觀參觀,好不好?”

小安安雀躍的眼睛都亮了,蹦著跳著還拍著小巴掌。

“好!”

“那叔叔你可千萬不能忘記了!”

……

簡單的用過早餐之後,一行人坐上租的車子浩浩****的朝著展覽會出發。

這次池歡抱著安安,和時嶼白坐在一塊,她沒有看身側的男人,但是他周身的存在感卻比什麽時候都強烈。

“一會到了展覽會你就負責看好安安。”

“我們幾個人忙的過來。”

“展覽會的魚龍混雜,我害怕小安安會跑丟。”

“……嗯。”

時嶼白低醇的聲線擦過耳膜。

那一側脖頸上的汗毛被壓倒,一種說不出的戰栗沿著脊柱攀爬,宛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池歡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有點氣惱的擰了擰眉毛。

為什麽明明還在生氣,可是這個男人還是能帶給她這麽大的影響力呢?

“媽媽。”

小安安的小手摸上她臉龐的時候,她忍不住又打了個冷顫。

身側的時嶼白明明什麽都沒做,池歡卻咬著唇,難堪的呼吸都有點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