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弈

聽到這話,風陽詫異地看了一眼孔武。

邪神信徒雖然沒有正經的修煉方法,比不上他們這些正規的修煉者,可也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的。

這位孔武捕頭既然能解決一個邪神信徒,說明他雖然沒修煉過,身上沒有真氣在身,可戰鬥力卻不下於一些低級修煉者。

怪不得,會隱隱的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壓力。

風陽想到這,卻實在是不能理解為何一個沒有修煉的普通人能做到這一點。

孔武對風陽奇怪的眼神並沒有在意,走出屋子看了看四周,發現了一條崎嶇小道,像是通往道觀後山的。

黑夜中,隱約可以看見山上還有一些建築。

見孔武徑直走了上去,瘦猴連忙跟上,小聲道:“孔捕頭,你覺不覺得這個牛鼻子有什麽問題?”

風陽也跟了上來,修煉者靈敏的聽覺聽到了瘦猴的細語,卻也沒有在意。

他什麽身份,清風山即便在州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大門派,如果不是因為孔武異於常人的體格陽氣,他作為清風山內門弟子,瞧都不瞧這普通的縣衙捕快。

月光被濃密的山林擋住,前方的路漆黑一片。

孔武和風陽依靠著自身強悍的感知力,沒有絲毫在意幽暗的山路。

而瘦猴之前帶著的燭台被這山間冷風一吹就滅了,搞得他隻能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孔武身後,神色緊張地盯著周圍黑暗的林子,仿佛從那中間隨時都會衝出什麽妖魔鬼怪一般。

走上山路沒多久,三人就來到了一處稍顯開闊的地方。

周圍零零散散的墓碑,表明了這是一處墳地。

孔武走在路上,眼角隨意一瞥,突然停下腳步。

被山風吹得直哆嗦的瘦猴看見孔武突然停步,從路邊撿起了一物。

“這不是...”

瘦猴接著月光,看見孔武手中那斷掉的半截刀身,越看越像他們縣衙配發的雁翎刀。

“不對勁!”

風陽本來悠閑地走在最後麵,此刻突然神色凝重,十分警戒地看著那一片墳地。

“什麽不對勁?”

瘦猴聞言,下意識地轉過頭,轉到了一半卻停止了動作。

他緩緩張開了嘴,牙齒打顫,指著不知何時出現在墳地中央的一道黑影,戰戰兢兢地道:“那...那...那是什麽?”

黑影搖搖晃晃地走向了他們,在月光下變得清晰起來。

“牛大壯?”

瘦猴看見了熟悉的麵容,愣了一下。

那是之前與李捕頭一塊外出的一位捕快。

隻是牛大壯現在可能已經聽不到瘦猴的問候了。

因為他現在一半的腦袋不知去向,剩餘的半個腦袋上也到處是咬痕。

虧了瘦猴還能認出他原本的身份來。

……

山上一處閣樓內,一名白衣道士坐在棋盤前,執黑棋思索著。

他的對麵,是一位江湖郎中打扮的老頭,斜躺在那,吊兒郎當的晃著腳丫子。

“還沒想好?你這人也太糾結了。”

白衣道士歎了口氣,猶豫再三,還是落在了之前早就想好的地方。

“這就對了麽,想當年你爹當土匪的時候,那是何等的幹脆果決,怎麽到了你這就這麽優柔寡斷呢?”

老頭抓起一顆白子,隨手落子。

“燭陰生前輩,時代不同,我隻能謹慎一些行事啊。如今朝局不穩,天下處處是豪強,誰知道什麽時候會冒出來強人。”

白衣道人拿起一顆黑子,又開始沉思起來。

見他這副樣子,燭陰生撓了撓腳丫子,無奈道:“所以你還是不想去我們村子麽?你先前也見過了,我將那捕頭獻祭之後得到了多大的好處。”

白衣道人搖了搖頭道:“家父早年間得到了一本秘法,可惜他沒有靈根無法修煉,到了我這老天開眼,有了靈根,自然是要走正經的修煉之路了。”

“正經的修煉之路?”燭陰生嗤笑一聲,“你是說你這煉屍的法子?你對正經兩個字是不是有什麽誤解?”

白衣道人沒回話,依然在思考。

燭陰生見此,歎了口氣道:“白慎啊白慎,你爹給你起這名字果然是一點沒錯,隻是你不覺得慎重過頭了麽?”

煩躁的扣著腳丫子,他繼續道:“十多年的時間,你就窩在這一門心思的修煉,還真讓你練成了。你現在都已經練氣五層了,這青山縣的地界沒有任何人是你對手,可還是龜縮在這。”

白慎將手中棋子落下,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說道:“咱們這些邪魔妖道,見不得光,就怕鎮魔司的那些瘋子聞到了味就衝過來了。前幾天那些捕快的事,瞞不了多久,明後天貧道就該換個地方了。”

燭陰生扯了扯嘴角,無語道:“貧道貧道,你和你爹一個德行,牛鼻子扮著扮著都快忘了自己是個土匪了。”

吐槽一句,他隨手落子。

白慎眼神一亮,讚歎道:“這一手妙啊...嗯?”

說到一半,他突然抬頭看向了外麵,皺了皺眉。

“咋啦?”

燭陰生見此問道。

“我前幾天新做的作品中,醒過來了一個。”白慎有些奇怪的說道“難道是有外人進來了?”

“就你們這白雲觀破地方,誰沒事半夜三更的過來,多半是之前那些捕快的同僚來查探來了。”

燭陰生隨便說了一句,躺倒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道:“也不知道房老頭在這縣裏麵有沒有找到一些合適的祭品,兩天了還沒回來,該不會是折了吧?”

白慎笑了笑道:“縣裏邊也就錢家有一個練氣二層的修煉者,房前輩即便不敵也能脫身,應該無礙。”

“也是。”燭陰生點了點頭“這家夥,估計是賭癮犯了。”

白慎搖了搖頭,繼續研究著棋盤。

隻是沒一會,他捏在手裏的棋子突然掉落,清脆的響聲讓眯著眼睛的燭陰生睜開眼坐了起來。

隻見白慎臉色難看地看著外麵,說道:“我那個作品,失去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