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殺妻

第六十三章

李蘭將頭退了回去,窗戶被關上了,窗簾被拉得嚴嚴實實。

我不自然的看向瘸子張,詢問他怎麽辦,我還問,他看見了沒有?

瘸子張點點頭,道:“很明顯的死人影子。”

我愣了一下,道:“隻是死人影子?”

瘸子張問我,還看到了什麽?

顯而易見,他沒瞧見那工作牌。

是他沒注意?

豆大的雨滴,開始劈劈啪啪的落下!

秦六娘說在這裏等著不行,這麽大的雨,得淋出來問題,我們得先走。

瘸子張不多言了,點點頭,和秦六娘先轉身。

臨頭,他又看了一眼窗戶,幽幽道:“不想死,就按照我說的去做,東西扔出來,躲在灶房裏去。”

不過,屋內沒有任何回音了……

雨開始變大,我們快速離開了車駒家,朝著工地方向回去。

本來我還想找一下,剛才他們扒拉東西的地方在哪兒。

可雨實在是太大,根本找不了……

等我們狂奔回龍友德辦公室的時候,三個人都成了落湯雞。

辦公室裏頭,龍友德趴在一張桌子上睡覺,他一個激靈抬起頭來,又趕緊起身。

他揉了一把臉,格外緊張的問我們,事情處理完了?

瘸子張冷著一張臉,說還沒有。

龍友德頓時就惴惴不安。

辦公室外雷雨聲密集無比,讓我心裏也格外煩躁。

我總覺得,恐怕會出事……

鬼使神差的,我又想到那工作牌上的年輕麵龐……

鬧鬼的不是車駒家墳地,而是操場荒地。

我踩到了一點點小指骨,以為是那土坑中出來的……可土坑中什麽都沒有。

反倒是車駒和李蘭半夜在她家門口扒拉了一箱子東西……

甚至,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影子跟著李蘭。

瘸子張還警告了他們!

顯而易見,瘸子張已經猜到了什麽,並且判斷了一個結果!

這些線索在我腦袋裏頭圍繞一圈之後,也成了型!

操場荒地中,必定有死人!

死人才會鬧鬼!

那死人,恐怕就在車駒和李蘭家門口!

指骨,是我在那裏碰到的……

他,叫文民生?

或許,隻是其中一個死人叫文民生?

那車駒和李蘭不搬遷,真的是因為錢談不妥麽?

現在要搬遷了,真是因為鬧鬼?

我思緒更深邃了。

有沒有可能,車駒他們知道一些什麽,不搬走,是因為不敢……

而搬走,鬧鬼是一個因素,我們的到來,甚至是挖掘荒地,成了另一個更大的因素?!

想到這裏,我頓時覺得醍醐灌頂,腦袋一下子就清明了!

抬頭看了一眼瘸子張和秦六娘。

他們都坐下來了,秦六娘在擰幹身上的衣服,瘸子張端著一杯茶,一言不發。

我有個猜測。

瘸子張他們並沒有說,車駒家的祖墳和荒地鬧鬼無關。那他們是想等明天之後,再單純的處理鬧鬼的事情?

可我卻覺得,有可能不用等天亮,我就能弄清楚一些事情。

抬頭看向辦公桌後的龍友德。

我深吸了一口氣,道:“龍老板,你能聯係到以前這個職校的人嗎?”

龍友德趕緊抬起頭,疑惑道:“小兄弟,要做什麽,我倒是能聯係到,這片地就是他們賣給我的。”

我沉聲說道:“打聽一個人,叫做文民生的教師。”

“呃。”龍友德眼中更不解,但他還是拿出來手機,開始打電話。

瘸子張看了我一眼,皺了皺眉。

秦六娘眼中頗為不解。

其實我了解瘸子張,他秉承的一向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這事兒他也想簡單化處理。

可我實在抑製不住心頭的疑惑。

而秦六娘,她的本事,應該大多在超度上麵,或者簡單的一些算命,反倒是鬼鬼祟祟的東西,並不是她那麽擅長的,所以很多事情,都讓我和瘸子張在主導。

我先給了瘸子張一個放心的眼神。

幾分鍾後,龍友德掛斷了電話,他告訴我,打聽到了。

這職校搬遷之前,的確有個老師叫做文民生,不過當時他因為一些學生的問題,和這裏的住戶,也就是那釘子戶車駒起了一些衝突。

車駒天天在學校鬧事,逼的文民生辭了職。

再之後,文民生失蹤了,警方還來職校調查過一些信息。

頓了頓,龍友德說隻打聽到這些了。

我眼皮狂跳,額頭上泌出了細密的汗珠。

失蹤?

和車駒起衝突?

我感覺,我已經想到一個可能性了……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有人驚恐無比地喊著,說鬧鬼了!荒地的鬼跑出來了!

龍友德嚇得臉都白了。

瘸子張更是猛然站起身來,秦六娘也驚疑不定!

“啪!”一聲清脆的啪嗒聲傳來。

辦公室的窗戶上,多了一個慘白的鬼影子!

那鬼影子緊貼著玻璃,就像是要鑽進辦公室!

龍友德都快被嚇哭了,哆嗦的喊我們快出手,別讓鬼進來了……

瘸子張麵色緊繃。

他一瘸一拐地飛速到了辦公室門口。

我緊跟他身後。

他一把拉開門,我們快速看向右側。

嘩啦嘩啦的聲響,像是紙在不停的拍打。

窗戶上貼著的,卻並不是鬼影子。

隻是一個紙人!

雨來得快,停得也快,這會兒居然已經沒了。

夜空中懸掛著一輪圓月,慘白的月光映射而下。

工地上不少人都從房間裏頭跑出來了,朝著工地大門處湧去。

我四掃周圍一眼。

整個工地宿舍區,一些房門口飄著紙人,空地中央也有兩個白紙人。

這白紙人極為眼熟,我心裏突地一跳。

這不正是之前荒地上,我見的那些“鬼”?

可這些東西,壓根兒就不是鬼啊!?

就在這時,工地大門那裏又傳來了驚恐的尖叫,說死人了!

我臉色再變,瘸子張卻繃著一張臉,徑直朝著那邊走去。

我又趕緊跟上。

當我們到工地門口的時候,看見的一幕,卻讓我心頭惡寒。

工地正門處,有一個女人倒在了血泊中。

一眼我就看出來,那是李蘭。

她已經沒氣兒了,臉慘白的紙一樣,而她頭發被車駒從後邊兒抓住,車駒手頭還攥著一根細長的斷骨,像是人的小腿骨,他用力的朝著李蘭後背一下一下的猛刺!

同時,一個陰寒怨毒的聲音從他口中傳出。

“該死,你們都該死啊!憑什麽?!殺了我,剁碎我,埋了我,還要挫骨揚灰!”

我心頭更寒。

這話音,可不是車駒的!

而且車駒的胸口,還是掛著那工作牌。

其上年輕男人的笑臉,似乎要和車駒現在變態的模樣融為一體了……

同時,車駒的背後,還有一道極為細長的影子,完全不像是他自己的。

瘸子張額頭上汗珠直冒,沙啞道:“好凶的破屍鬼。”驟然間,車駒停頓下來。

他猛地扭過頭,陰惻惻的看向了我和瘸子張。

他眼睛睜大得快掉出來了,怨毒無比地說道:“不該管的事情,就別管!不然連你們一起殺!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