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白影

秦六娘麵色緊繃,點頭道:“是有些問題,等會兒讓龍友德安排人,把那地方挖深一點兒。”

同時,秦六娘將那一小節指骨接了過去。

不多會兒,龍友德提著兩袋子吃食回來了。

我們快速吃罷飯,秦六娘就直接讓龍友德安排幾個工人,去挖開前幾天活埋了人的那個土坑。

龍友德滿臉的疑惑,問那個坑也有問題嗎?

秦六娘沒解釋什麽,讓他照辦就行。

龍友德便讓我們先過去,他馬上帶著工人過來。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之前荒地土坑那裏。

一米多深的大坑,泥土都帶著些許慘白。

五六分鍾後,一群工人來了,龍友德指揮著他們開始挖坑。

這過程中,我們都仔仔細細的盯著。

隻不過,挖了很長時間,左右擴大了一米,深度也挖下去了三米,都隻是正常的泥土。

沒有像我預想那樣,又挖出來別的骨頭。

不知不覺間,都下午四點半了。

天陰沉沉的,烏雲更重,仿佛隨時會下雨。

冷意也變得更重了起來……

一個工人從坑中抬起頭,極不自然的問龍友德,說還要挖多久,多深?是要挖什麽東西嗎?看樣子要下雨了,挖不了多大會兒了。

龍友德則投給我們詢問的眼神。

秦六娘遲疑地看看我,又看看瘸子張。

瘸子張蹲身下來,撚起來地上一點兒泥土,放在舌尖上嚐了嚐。

半晌後,他搖了搖頭。

我心頭一緊,因為瘸子張並沒有教我這個本事,他這是在做什麽?

秦六娘則喊龍友德先帶人回去,不用管我們。

工人們爬上了土坑,龍友德帶著他們走了。

風變得更大,帶著土沙,吹得人迷眼睛。

“可能是我們想錯了,這麽深都沒挖到東西,土裏頭沒有屍臭,有一些陰氣,但沒那麽重,並沒有埋屍體。”瘸子張幹巴巴的說了句。

我擰巴著眉頭,可剛才那手指頭,我們三個都看了,的確是人骨……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天色愈發陰沉,但一直沒下雨,風開始變得悶熱起來。

我忽然又想到,是不是我弄錯了,指骨不是從這裏鑽進鞋子的,而是在車駒和李蘭家那邊兒?

剛想到這裏,我又很快的否定。

正常人的家門口,怎麽會有人骨頭?

恰在此時,秦六娘開口道:“或許,是車駒和李蘭家的祖墳裏,被挖出來的骨頭,如果是那墳頭鬧鬼,屍骨散落出來,其實很正常。”

她這分析,也合乎情理。

瘸子張示意我們先回去等天黑,如果等會兒不下雨,就正常貓去後山上的祖墳,要是下雨了,就還得等等。

雨天,陰氣太重,如果打雷,上升而起的怨氣就更可怕!

能讓那麽多工人鬼上身,還活埋人的鬼鬼祟祟,絕沒有那麽簡單。

我深以為然的點頭,暫時壓下了疑惑,我們三人又回了龍友德的辦公室。

龍友德又給我們倒了熱茶,神色顯得很緊張。

不過,他沒上來多問。

時間變得極為緩慢,我時不時就要看一下手機,終於熬到了快六點鍾。

辦公室的門,忽然砰!砰!砰!被敲響了。

龍友德臉上有些不滿,過去開門。

出現在門口的人,卻讓我心頭一驚。

因為這人,居然是車駒和李蘭!

龍友德顯然被嚇了一跳,臉色更不好看了。

“你們來,想幹什麽?!”龍友德警惕地問道。

車駒死板著一張臉,就像是誰欠了他幾百萬一樣。

他啞著嗓子,說他兒子在學校出了點兒意外,需要用一大筆錢,他們想通了,房子讓我們拆,就是之前談好的五百萬。

李蘭則是眼神飄忽不定地在辦公室裏四瞟。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

剛才,這兩口子的態度都強硬無比。

這麽巧,他兒子就出事了要用錢?

龍友德眼中浮起喜色。

他頓時一改臉色,笑容滿麵的請車駒和李蘭進來,還拿出來煙盒,給車駒遞了一根。

車駒沒有進屋,沒有接煙,幹巴巴的說了句:“不抽煙,給錢,要現金,明天就搬。”

“呃……這個點,銀行下班了,這麽大筆的現金,還真得等明天。”龍友德解釋。

車駒又看了一眼龍友德,點點頭,說了個“行”字。

接著,他忽然又說了句:“地裏頭鬧鬼,這幾天,每晚上還有人四處飄著,你們別瞎挖亂挖了,大半夜的,最好這工地別有人吧。”

語罷,他帶著李蘭轉身就走了。

龍友德一直張望著,過了小半分鍾,才帶上門回過頭,臉上喜色更多了。

甚至他笑出了聲:“哈哈,這兩口子,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哪有那麽巧合,兒子就在學校出事的?”

他趕緊又走到秦六娘跟前,慎重的說道:“秦女士,剛才他們的話,你別放心上,我給你加錢,再加二十萬!晚上一定上山,給他家祖墳超度超度!”

我一下子就明白龍友德的想法了。

他肯定是認為,車駒李蘭兩口子,挖祖墳想給他們施工方難堪,順道坐地起價,卻沒想到,祖墳鬧鬼,連自己也嚇到了不敢住!

可我卻認為,這事情,恐怕還有蹊蹺。

隻是問題在哪兒,我卻說不上來。

秦六娘也挺高興,讓龍友德不要擔心,就算不加錢,她肯定也辦好事情,這加了,就會更賣力穩妥。

一時間,辦公室的氛圍,都緩和了不少。

晃眼,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天已經黑了。

外頭還是沒下雨,隻是烏雲厚重得跟鉛塊似的。

月亮都沒冒頭,隻隱隱露出一團白茫茫的印子。

秦六娘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

臨了,她又問了龍友德,後山上車家祖墳的位置。

龍友德尷尬地說不知道,當時隻是憑車家口說,和幾張照片。

秦六娘隻得作罷,說我們自己找。

趁著夜色,我們穿過荒地濃密的雜草,沿西側逐漸靠近後山。

走著走著,我就覺得不太對勁兒。

扭頭四下一看,我身上立時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遠處的雜草上方,當真飄著幾個白影子。

夜風嗚咽,好似鬼哭……

白影子再上下起伏晃動,換上幾個膽小的人,恐怕當場就得嚇得昏死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