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缺心眼的

瘸子張歎了口氣,道:“得把細芬葬了。”

我身體一僵,才說了個好字。

瘸子張轉身走出屋外。

我趕忙跟上他,兩人朝著鎮北走去。

途中我忍不住又問了瘸子張身體,以及百鬼圍宅的事情。

瘸子張告訴我,之前他的病態,全都是陰氣侵蝕所致。

吃了那個血米之後,陰氣不再入體,身體在快速複原。

百鬼圍宅是因他體衰而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那些鬼鬼祟祟,大概率是不敢再來了。

若還來,他隻要殺雞儆猴,也能讓它們退去!

我鬆了一大口氣。

一轉眼,我們就到了鎮北。

一條河隔斷了鎮上的正路。

一座小橋後,便是一排土屋和磚瓦房混建的老屋子。

路邊種著柚子,枇杷一類的果樹,一些樹梢上還掛著去年的老柚。

路上不少小孩兒來回跑。

一些院子門口有婦人在聊天打混時間。

我們剛下了小橋。

那群孩子就一哄而散!

他們一邊跑,一邊尖聲喊著詐屍了!死人又活了!.

“砰!砰!砰!”的聲響傳來,幾乎所有院子都關上了門!

我臉色不好看。

心知是因為瘸子張假死的事兒傳的太開。

好在瘸子張依舊麵色平靜。

幾分鍾後,我們到了一個還透著新氣兒的小院外。

院門緊閉。

瘸子張的臉色卻不太好看。

他盯著院門,又看了看地麵。

我不解的問他,發生什麽事兒了?

瘸子張悶聲說道:“昨兒白天,我把細芬的屍體放屋外了,天黑我得回來,才沒能背她上山。”我心裏突地一跳,屍體不見了?

瘸子張上前,用力地一推門。

門從裏頭被閥上了,沒開。

院裏頭有人?

不過,據我所知,細芬寡婦是一個人獨居啊。

瘸子張抬手,大力敲了兩下門。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院門開了。

出現在門後的,是一張蠟黃狹長的男人臉。

他眼袋耷拉著,沒好氣地說道:“你們幹啥?”

“你是誰?”瘸子張眼神陰沉。

那男人又瞅了瘸子張一眼,忽然伸手,朝著瘸子張胸口猛地一推!

瘸子張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手腕,狠手一反撇。

那男人慘叫一聲,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瘸子張又用力一拽,那男人一個狗啃泥的爬出了院子!瘸子張冷著臉進了院子。

我緊隨其後。

院子中擺著一口棺材,木桌橫在棺材前頭,搭成了簡易的靈堂,一個黑白相框立在靈堂上。

靈堂前青煙繚繞。

相框中,細芬的遺照麵無表情。

我盯著棺材的四角看著,心頭就是一寒。

因為棺材四角處,居然在滴水。

橫死不入門,臨墳才入棺!

如果橫死人提前入棺,還給留在家裏頭燒香焚紙,這死人就不會出門了……

非要抬棺出門,就會詐屍,而長期將屍體留在家裏,家裏又會成凶宅!

兩個局麵都極為棘手!

瘸子張的臉色更陰晴不定。

突然,院門傳進來尖細的罵聲!

“我曉得了!你就是那個老瘸子!把我姐吃幹抹淨,她出事了你卻不管!還讓人說你死了!我看你就是裝死!不想負責!”

剛才那男人麵色鐵青的衝回院子,氣勢洶洶的又要來打瘸子張!

瘸子張冷冰冰的瞪了他一眼。

那男人猛地駐足,又不敢往前。

瘸子張啞著聲音,說:“我會負責安葬她。”

男人眼珠子瞪得溜圓,他雖不敢上前,但還是罵道:“安葬?這會兒來假慈悲了,真他媽的新鮮,你趕緊給老子滾出去!”瘸子張皺眉又道:“這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還有,你將屍體放進棺材,又放在家裏,已經破了忌諱,她不能入門!”

那男人麵色一寒,惱恨道:“我就說,昨天晚上我趕來的時候,我姐屍體咋擺在家門口,我還想著是哪個缺心眼做的,原來是你幹的!”

“你們滾不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他又威脅的說著,同時拿出來手機撥號。

瘸子張沒動,臉色愈發沉。

我額頭上冒汗。

院外已經圍了不少鎮民,他們開始指指點點。

大體上就是說,大前天就在傳瘸子張死了,前天還聽說出葬了,沒想到居然是騙人的。

是不是他怕細芬出事兒了,以後得養一個廢人,索性裝死,等細芬沒了之後,再出來裝好人?

瘸子張不說話,我就不好開口。

我們和那男人也形成了僵持。

結果沒等幾分鍾,警察就來了。

領頭的還是那個唐克。

他們剛進院子,那男人就趕緊跑了過去,添油加醋的說,瘸子張不但搗亂他家辦喪事,還打了他!

唐克皺眉走到我們近前,問瘸子張為什麽鬧人喪事,又為什麽打人?

他讓瘸子張先從人家裏出去,不然的話,就隻能請他去一趟所裏了。

瘸子張啞著聲音道:“紅河,走。”

我跟著往外走。剛要出院門,那男人又攔著不讓走了,說打了他人,鬧了她姐姐安息,不能這麽算了,得賠錢!

瘸子張顯然沒想扯皮,他從兜裏摸出來一遝錢,抽出來幾張,甩在了那男人臉上,又掉了一些在地上。

那男人趕緊去地上撿。

我們剛走出院子,唐克卻又追了上來。

瘸子張問他幹什麽?錢也賠了,人也走了,還有什麽沒了清的?

唐克才說,他聽說了瘸子張裝死的事情,弄得鎮上人心惶惶,不少人都來舉報了。

他讓我們注意一些,不要亂來!

我:“……”

我能告訴他,我家百鬼圍宅?

瘸子張幹巴巴的應了句,曉得了,就繼續往前走。

唐克不再攔著我們。

我們朝著回返的方向走去。

我不自在的問瘸子張,難道就這樣不管了?瘸子張低頭道:“不知道細芬哪兒冒出來的弟弟,但他把橫死的人領進門,就會出事,他遲早會來找我們。”我心頭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那男人的確壞事。

我們本來就諸事纏身,又給我們弄了個隱患麻煩。

思緒間,我兩已經走過了小橋。

瘸子張卻突然停下來,看向了水麵。

“老張叔,怎麽了?”我隨口問了句,

順著他視線,我也朝著水麵看去。

可讓我臉色一變的是,我和瘸子張中間,居然擠著一個人!

我們兩人都快並肩了,哪兒有第三個人啊!

大白天的,活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