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掀了他靈堂

在這種節骨眼上,瘸子張要假死下葬,來躲避百鬼圍宅的大劫。

無先生還在暗處沒有露頭,要是蔣幽女跑了的話,肯定會壞大事!

思緒間,我一手持著手電筒,一手摸出來了老牛角,邁步朝著台階下走去。

安靜的環境裏,心跳和腳步聲極為明顯。

轉眼間,到了銅門之前。

一眼,我就掃完了那僅僅四平方的鎖屍房。

蔣幽女的屍體,好端端的在地麵放著,銅鏈纏在她的身上,緊緊實實。

下一瞬,我卻不寒而栗!

因為蔣幽女的屍體之前是躺著的,這會兒居然立起來了?

她身下的地麵滲著血,巴掌大的嬰兒臉上,帶著詭異至極的笑容,她眼睛眯著一條縫,並沒有睜開。

這卻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雖然她沒跑……

但我感覺,她可能快要跑了……

我壓著呼吸,伸手摸出來了老牛角,屏住呼吸,我直接將老牛角塞進了蔣幽女的嘴巴裏頭。

縮水的嘴巴,被撐得快變了形,她眼睛卻死死的又閉上。

我鬆了半口氣,退出銅門,將門重新上了鎖。

回到了堂屋裏,我先瞅了一眼外邊兒。

朱光沒畫符了,正繞在靈堂前頭踱步。

嗩呐的吹奏聲依舊咿咿呀呀!

我小心翼翼的轉身進了瘸子張的房間。

屋內的光線更晦暗,**躺著的假屍好像腐爛了,滿屋屍臭味。

可我沒瞧見瘸子張。

一下子,我就慌了神?

瘸子張人呢?

我們隨時都在門口啊,他咋不見了?

我頓時心急如焚。

忽然間,牆角傳來了輕微的聲響。

我猛地扭過頭去。

那裏有一卷橫卷著的草席,一個人站了起來,不正是瘸子張麽?

我這才鬆了口氣,原來瘸子張是藏起來了……

疾步走到他跟前,我用蚊蠅一般的聲音,快速說了蔣幽女的變化。

瘸子張氣色更差,他突然捂住了嘴巴,胸口顫動兩下後,才鬆開手。

瘸子張摸出那塊玉片,唇間嗡動,低聲說如果蔣幽女出問題,這玉片能撐兩天。

我趕緊將其接過來。

兩天,我已經葬了瘸子張假屍,度過眼前的難關了!

遲疑片刻,我又說了那行腳先生的事兒,還問瘸子張聽見了沒?

瘸子張眉頭緊蹙,他先搖了搖頭,又低聲告訴我,這兩天要小心了。

他認為,是無先生來了,會用那李代桃僵的方法害我。

如果我遇到什麽事情,不管是什麽人出事,都不能幫忙。

我瞪大了眼珠,瘸子張的話,把我點醒了不少!

我居然沒有想到無先生?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我頓時警惕起來。

瘸子張更是一縮身,藏回了草席中。

“紅河?”朱光的話音傳入屋中。

我趕緊應了一聲,轉身往堂屋走去。

臨到房門口,朱光已經到了屋門邊兒。

他朝著屋裏瞟了一眼。

不過就一眼,他又往後退了退。

我出了房間,朱光額頭上泌出汗水,他心有餘悸的說了句:“怎麽腐爛的這麽快?”

我強笑了笑,說:“劫。”,又盡量露出一臉的疲憊。

朱光歎氣,勸我不要過度悲傷,。

剛才他都隱隱約約聽到我在和瘸子張說話。

我心頭一沉,這麽小聲,都能聽見?

朱光又拍了拍我肩頭,告訴我,像我這樣的情況,他見的很多,但人死燈滅,活人還活著,就得堅強點兒。

我堪堪鬆了口氣,看來,朱光隻是以為我悲傷過度,在自言自語?

不過,這也給我提了個醒兒,不能再去冒險找瘸子張交談。

否則,瘸子張的努力,就得功虧一簣。

我衝朱光點頭,又認真的和他說了句謝謝。

朱光才讓我去幫忙打點兒水,弄點吃的,大家吹了很久嗩呐,都累了。

我趕緊去廚房捯飭了一番。

等整好了吃食,嗩呐隊的人輪著吃東西喝水,朱光才喊我去睡覺,別耽誤了明天背屍。

我回了自己房間,躺上了床。

疲憊很快便湧了上來,太陽穴都在突突的跳動。

我閉上眼,想要睡下。

可還沒睡熟,我就覺得身上毛毛的,像是有什麽東西在盯著我。

下意識的翻了翻身,我睜開眼睛,又開了燈。

屋內沒人。

可窗戶那邊,卻有一個黑漆漆的影子。

那影子就像是印在了玻璃上似的,看不見臉,但腦袋好像破了,有幾個缺口。

我心頭一寒,直接翻身下了床。

疾步走至窗戶邊,我一把拉開了窗戶!

可窗戶外邊兒,啥人都沒有……

稍遠處,還是靈堂的嗩呐隊在吹奏,朱光也在另一頭牆邊坐下了,和其餘人一起休息。

我本能的朝著前方看去。

我窗戶外邊就是馬路。

馬路對麵的陰暗處,還是站著一些人。

那些人依舊古怪的交談著,而在人群中,我發現了一個人,有些眼熟……

月光下,他腦袋上破破爛爛的,格外瘮人。

定睛一看,他不是那棺材鋪的老板,魯康嗎?!

我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魯康都死成那樣了……他居然還找上來……

他來幹嘛?

平日裏,我們也沒得罪他,就算是我拿回來了這口棺材,那瘸子張也是先付了錢的啊!

我思索間,魯康又不見了……

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我抿著嘴,關上了窗戶,摸出來幾張背屍人用的符,貼在了窗沿上。

我實在是太疲憊了,再不睡覺,明天肯定得壞事。

重新回到**躺下,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醒來,精神總算好了不少。

起身出房間,我先去瘸子張門口瞥了一眼。

屋裏頭屍臭更重了,都往外蔓。

除此之外沒什麽變化,假屍好端端的躺著。

堂屋裏頭,那口黑貓皮的樹棺,和昨夜一模一樣。

隻是陽光照射進屋裏頭,棺材上邊兒的貓皮似乎在反光,尤其是貓眼珠子,居然活靈活現的。

更重要的是,我挪開目光,瞧了一眼槅門。

槅門上的血,沒了。

我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走出堂屋,剛好朱光喊我過去燒紙錢,昨天我忙著,他沒喊我跪,今兒個得跪一整天。

我過去跪下,拿過來一疊紙錢開始燒。

朱光又遞給我一個饅頭,讓我湊合吃了先。

嗩呐的刺耳聲,都讓我習慣了。

天亮了,路邊也沒“人”看熱鬧。

可我不敢鬆懈,因為一旦出紕漏,就得完蛋。

暗處的隱患,太多……

我燒著紙,吃著饅頭,聽著朱光在靈堂前的喃喃低語。

過了一會兒,他又問我,能不能把棺材抬出來了?得讓抬棺的人手試試力。

我說行,但是得注意,別把貓皮弄掉了。

朱光讓我放心,他喊人把棺材抬出了堂屋。

也就在這時,另一頭的路邊,簇擁著走來了一群吊兒郎當的人。

路邊還有條野狗在吃東西,為首的那個人,路過它身邊,一巴掌就抽在它腦袋上!

野狗嗷嗷慘叫著跑了。

我心頭卻沉下來不少。

因為那群人,來者不善。

轉眼,他們就到了近前。

當頭的陳大強,手頭還提著一根棍子,呼哧一棍子抽在地上,濺起來一陣塵土。

他冷冰冰的罵道:“蔣紅河,你翅膀硬了,連老子都敢打!死爸了對吧,今兒個不讓老子痛快,老子連他靈堂都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