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零正二神先生廖呈

我頓時警覺地盯著房門。

那瘸腿兒灰仙沒有再吱吱叫,柳絮兒眼中透著不安。

短暫的幾秒鍾,我鎮定下來……

有活人不可怕,我就是來找這個先生的,他要是死了,那才是白跑一趟。

隻是,門上的符,讓我有些惴惴不安。

我總覺得心悸,那符肯定不能正麵走過去。

還有,門內那人的脾氣咋樣?會不會我剛放了他出來,他就要了我性命?

這都是值得擔憂和思索的地方。

我思緒落定的時候,那破風箱一般的咳嗽也停下來了。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是此山門坐堂零正二神先生廖呈,還請在外的兩位小友,替我撕掉門上符封,我被徒兒關押至此,兩位放我出來,我當有重謝。”

我眉心緊蹙,心裏暗忖要如何確保符和裏頭的人都不能傷到我。

否則就算張立琮給我下了毒,我也沒辦法放他,好歹我還有點兒時間,趕緊去想別的辦法解毒。

總好過死在這深山老觀中。

我很快想到了一個辦法,沉聲回應道:“廖老先生,我們正是為你而來,有一位叫做張立琮的出馬仙,托我背你出山。”

忽然間,我覺得周遭安靜了。

門內不再有任何聲音,整個老道觀內都安靜的落針可聞。

其實,我直接闡明來意,緣由簡單。

我想看他知道我的來意之後,是什麽態度,甚至,我想知道他和張立琮什麽關係。

我能不能帶走他……

萬一,他不願意跟我走呢?

時間安靜了十幾秒鍾。

屋內傳出了蒼涼,嗟歎的笑聲。

“三十一二載,花甲子過半,卻還有知曉我的人,此事,倒是令廖某唏噓。”

而我則在仔仔細細地聽他的聲音,回憶十觀相術的內容。

關於口的部分,其實還有聲音的描述。

隻是這一部分,我還記得很模糊。

正當我忍不住,想要拿出十觀相術,臨陣磨刀一下的時候,忽然,腦袋又清明了不少。

我心中默念,夫之有聲,如鍾鼓之響。器大則聲洪,器小則聲短。神清則氣和,氣和則聲潤,深而圓暢也,神濁則氣促,氣促則聲焦,急而輕嘶也……..

我稍稍鬆了半口氣。

這廖呈老先生的聲音,通暢而聲潤,是神清之相,這就代表,他非殺人不眨眼的惡徒。

可我又回憶起來另一件事。

就是那老謝……

他的聲音,卻是破鑼音!

我當時沒太注意,因為對十觀相術也不夠透徹。

破鑼之音殺人徒,他居然殺過人!

我正思緒紊亂的時候,那蒼老的話音再次說道:“你們是張立琮的弟子?

我定了定神,回答道:“我不是,但我同行的柳姑娘,是他的徒孫。”

這時,我心跳加速了不少。

這先生,果然是認識張立琮的!

“徒孫……看來那出馬仙另有機緣。”廖呈聲音頓了頓,又道:“放我出來吧,我知道他想做什麽。”

我心裏又突地一跳。

接連好幾句話,我雖然聽不出來更多,但從聲音上,我足足的能判斷,他無殺意,也並不是門上所寫的走火入魔了。

他那弟子李驚蟄,看來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盯著門上那張符,我還是放不下警惕。

先生沒問題,有問題的便是符。

這符……不好拆啊。

我一時間還是沒敢往前,又瞅了一眼那瘸腿灰仙。

結果它眼神尖銳地盯著我,“嗖”地一下,躥到了柳絮兒的腿後。

讓柳絮兒身上的仙家去試探符的打算,顯然是完全落空。

得自己去試?

我沒這個膽子……主要是不敢賭。

畢竟這段日子,我見識了挺多的符,都足夠要命。

因此,我啞著聲音說道:

“廖先生……你門上這張符,不太好拆,我不敢過去,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我一下子也想清楚了,既然廖呈沒問題。

那這符,我為什麽要自己破?

他是零正二神的坐堂先生,又是李驚蟄的師父,肯定有辦法破符啊!還需要我在這裏絞盡腦汁?

隻不過,下一刻,廖呈蒼老的話音又傳了出來。

“我沒有辦法。”

我愣住了……

沒辦法?

堂堂一個山門坐堂的先生,教了弟子,破不了弟子的符?

還沒等我開口,歎息的話音再次傳出。

“我並不知曉外頭符的模樣,可我能猜測到,應該是一張人臉符吧?”

我點點頭,答道“對!”

廖呈又歎了口氣,道:“那就沒錯了,留下符之人,是我那大弟子,李驚蟄。”

這一次,我還沒開口,柳絮兒就小聲說道:“可明明是你的弟子,你教的他,為什麽破不了他的符?就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也不可能沒有絲毫的頭緒啊,你不想教我們破符,是因為,這符是你們的秘傳?”

柳絮兒的話,才是一語中的!

不過,廖呈的話音卻帶著苦笑了。

“秘傳?的確是秘傳,但並非零正二神,我那弟子,身上還有一門傳承,這是他另一道傳承中的大符,這才是我無法破符的緣由。”

我額頭上又見了汗。

難道,我們就要被這一張符阻隔?

我繼續開始苦思冥想,卻一時間,還是沒想到破解之法。

門內也再沒有傳出來聲音,老道觀內再次恢複了安靜。

隻不過,這安靜讓人心頭極為煎熬。

又過了幾分鍾,廖呈再一次開口了。

“你們可知曉,仙人窟?”

我瞳孔緊縮了一下。

廖呈,怎麽會突然提起來仙人窟?

雖然轉念一想,我就清楚,這仙人窟是他弄出來的東西,但這地方,能幫我們破符?

“附近二氣村的村民提過,仙人窟,葬了周圍八十歲以上的老人,還有做好事的商賈,他們說,葬入其中能成仙,這應該是您的手筆吧?”我回答的同時,也順帶夾雜了問詢。

“嗬嗬,很聰明的年輕人,那的確是我布置的葬處。”廖呈回答。

我心頭的疑惑更多了,下意識的問了句:“葬在裏頭,真能成仙?”

“登仙之葬,羽化之門,的確有機會,嗯?你不知道羽化登仙?”廖呈的話音頓時變得疑惑無比。

我心突突直跳,我不知道他從哪兒來的這判斷。

可,難道我應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