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魚婦得逞

等鬱離他們折返回去時才發現孟婆等人不見了,屋頂上隻有幾縷白色的毛發,那應該是孟極的。

鬱離蹲下身將白毛拿到手中,心下擔憂,它一向很愛惜皮毛,肯定出了什麽變故。

環顧四周,鬱離將目光投向洛水的方向,“魚婦被分離後肯定要入水,他們應該在那邊。”

如她所料,整個洛水之上此時已經熱鬧成了菜市場。

孟婆和司命閑閑地立在一旁,看著孟極和吉南夜同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打架,偶爾竟然還要點評兩句。

鬱離咬牙,心道這倆好歹也是世人眼中的神仙,怎麽一點仙品都沒有。

“你們怎麽會到這裏?那東西是什麽?”

鬱離站在洛水畔沒有著急上前幫忙,她需要弄清楚眼下究竟什麽情況。

“喲,回來了,怎麽樣?”孟婆看了眼三人背後,沒有看見袁良功和元姬,順口問道。

司命則先回答了鬱離的問題,“被逼到此處的,我們倆不能輕易出手,否則亂了凡間氣運,那罪過可大了。”

頓了頓又道:“至於那東西,我們也不清楚,不過看著倒像是巫術。”

鬱離耳邊聽著司命的話,眼睛在那團黑漆漆的東西上打了個轉兒,“元姬沒有來嗎?”

孟婆歪歪斜斜地站著,“元姬?沒有來過,除了這東西,還沒瞧見一個人影兒呢。”

“元姬和玉卮是一夥的,她們想複活一個人,於是騙了袁良功,告訴他李陵苕的命格,又告訴他隻要李陵苕和魚婦融合,而後七月半再分離,兩者都可安然無恙,李陵苕就能跟他白頭到老。

如今謊言被揭穿,元姬逃走,我以為她會找上魚婦。”

說到此處,鬱離才驚覺李陵苕不見了蹤影,她猛地轉頭看向孟婆,“李陵苕人呢?”

孟婆指了指吉南夜,“在燈裏,李陵苕被那東西擊中,差一點就要和魚婦分開,隻有在引魂燈中才能維持原狀。”

頓了頓,她微微仰了仰下巴,“想要複活的便是那東西吧,魚婦和引魂燈此刻都在吉南夜手中,隻要製住了她,這東西就能得逞。”

她抬手拍了拍鬱離的肩膀,“我們是插不上手的,就看你們了。”

孟婆說著和司命又後退幾步,真就打算袖手旁觀。

鬱離咬著下唇,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得,反正我不做士族貴女許多年,不就打架嘛,誰還不會了。”

轉頭的瞬間,鬱離隨意的表情變得冰冷,腕間鬼王鏈頃刻之間顯現,朝著那團東西抽打過去。

老道士和如難緊隨其後。

那東西十分敏銳,即便如此猝不及防之下,還是輕易躲開了。

有了鬱離等人的加入,那東西終於有些支撐不住,幾次險些被孟極的爪子抓到。

它似乎不欲同眾人糾纏,時刻盯著吉南夜手中的引魂燈。

眼見著時間一點點流逝,即將到子時半,那東西突然如瘋了一般,將整個水麵用黑色的霧氣籠罩住,一下子所有人的眼睛除了黑霧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了。

鬱離心裏咯噔一聲,趕在蘭夜交接之際使出這麽一招,那東西是想要......

“鬼女小心!”

反應過來的瞬間,鬱離手中的鬼王鏈便朝著陰氣最重之處甩了過去,這一下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不傷到鬼女,但一定要阻止那東西竊取引魂燈。

可奇怪的是,鬱離這一擊竟然落空了,那處陰氣最重的地方竟然不是鬼女所在。

突然,東南方傳來一聲獸類的嘶吼,那是孟極的聲音,它像是被困住了。

“孟極!”鬱離喊了一聲,下意識轉頭閃身過去,果真見孟極被黑氣捆在了半空中,正掙紮著想要逃出來。

而老道士和如難法師則暈在了水麵上。

鬱離抬起手腕,鬼王鏈觸到那黑氣的瞬間,黑氣頓時四散開來,她估摸著將兩人送去了岸上,又帶出了孟極。

收回鬼王鏈,鬱離蹙眉看著四周的黑氣,心中煩躁異常,可她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她從前是個凡人,成為半妖也不過二十來年,說修為,也都是青竹給的,她能稍稍用一些已經是極限。

這些年要不是腕間的鬼王鏈,她不知道會被欺負成什麽樣。

“鬱離,借你一滴血!”

孟極似乎是被惹急了,衝到鬱離跟前定定地看著她。

鬱離沒有多想,將一滴指尖血送進了孟極口中。

隻轉瞬間,孟極那雙漆黑的眼睛變得血紅,周身氣息比方才漲了百倍之多,連四周的黑色霧氣都不敢靠近它。

“上來,我知道她們在哪兒。”

孟極微微矮了身子,看著鬱離翻身坐上去,這才四蹄使力,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它所到之處黑霧退散,鬱離倒是看清了一些情況。

她們應該被隔絕在了一處結界,那東西該是趁著方才打鬥時悄悄布下的。

一步一步,算計得恰到好處,這等心思和手段,難怪元姬說今夜她們勢在必得。

等找到吉南夜的時候,她正愣愣地看著手中的引魂燈,鬱離第一時間發現那燈的顏色變了,更具體的是它被黑色的霧氣纏繞,那黑氣正一點點侵入到燈中。

“來不及了嗎?”鬱離坐在孟極背上,孟極甚至能感受到鬱離那微微顫抖的雙手。

“來不及了,它吃了魚婦。”吉南夜一瞬不瞬地看著手中的引魂燈,那東西趁著黑霧起的那一刻偷襲,順利進入到了燈裏。

鬱離細長的眉毛幾乎擰成了麻花,魚婦和李陵苕尚未分離,那東西吃了魚婦,那......那李陵苕豈不是......

不行,鬱離從孟極背上一躍而起,迅速到了吉南夜身邊,當即便感受到了近身鬼女被濃鬱陰氣籠罩的窒息。

可她管不了那麽多,隻盯著引魂燈問道:“怎麽才能把那東西弄出來?我隻有一個月期限,折損一單生意便隻能來年才能彌補。”

她已經花了二十多年換得在城中自由走動,照理說該習慣了這種漫長的積攢的過程,可實際上得到了一部分之後,她反而更加激進。

尤其是上一單生意那三年壽數入體,鬱離就更加迫不及待了,因為她感覺到了什麽不一樣的東西,那些可能被她遺忘的很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