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魚婦刺激

“夠了,此情此景,你們還有心情敘舊?”玉卮滿臉怒氣,複而又冷笑一聲,“一隻魚妖,再加上一個半人半妖,道長和如難法師難道要袖手旁觀?”

她目光森冷的盯著鬱離,先前師父試探過這半妖,而後叮囑她們不要輕舉妄動,可她卻不想讓這半妖太舒服,否則對不起師父當年所受之苦。

“嘿,你這人怎麽說話呢?你沒看出來老道我同她是一夥的?”老道士當即表示聽不下去了,“一口一個半妖,半妖吃你家米了?”

玉卮被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老道士,不是說修道之人同妖邪勢不兩立嗎?

眼前這算怎麽回事?

如難法師念了聲佛號,“貧僧乃是出家之人,佛曰眾生平等,問心不問出身,妖與人又有何妨?”

“說的好。”鬱離撫掌,挑釁般地看向玉卮。

這女冠接連兩次讓她措手不及,如今隻是懟她兩句,著實便宜她了。

“哼,既然兩位不願出手降妖,那就別礙事!”

玉卮當真氣不過,理智一瞬間就被怒火給燒沒了,抬手便要開打。

鬱離怎會怕她一個小小女冠,躲在背後陰謀算計固然給她添了麻煩,但光明正大地打,她可不是她的對手。

腕間的鬼王鏈可是個寶貝,除非眼前這女冠修為高過孟婆和司命,否則怎麽打都是個輸的命。

浮橋上一女冠和一半妖打得難舍難分,浮橋下老道士和老禿頭忙著給渾身是傷的李陵苕往水裏推。

“這輩子沒想過有這種時候,我好歹是個修道的......”老道士一邊架著人入水,一邊絮絮叨叨地,“你這女娃娃咋這麽沉,平日裏吃得不錯嘛。”

李陵苕本還擔心鬱離,被他這麽一攪和,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多謝道長,多謝法師。”

入水那一瞬間,李陵苕身上的傷便開始漸漸愈合,不過眨眼功夫就恢複如初了。

她很感激鬱離和眼前這兩人,苦了許多世,這一世竟把所有溫暖一道補了回來,她甚至覺得要真就這麽下去,也沒什麽不好。

玉卮和鬱離的打鬥不過一刻鍾不到就分出了勝負,玉卮重重摔在浮橋上,身上許多處被鬼王鏈上的陰氣灼傷,但仍舊不忘叫囂。

“若非仗著這鎖鏈,我早殺你千百回,今日之事我暫且不與你計較,咱們來日方長!”

等鬱離反應過來她想要逃的時候已經晚了,隻見玉卮手持符紙拍在地上,眨眼功夫人便消失無蹤。

“跑得倒是快。”鬱離嘟囔一句,收起鬼王鏈同樣下了浮橋。

她蹲在水畔問李陵苕,“今晚這事兒是她搞的鬼?”

鬱離的意思是指玉卮。

李陵苕搖頭,“不是她,是因為袁良功。”

此言一出,鬱離和老道士麵麵相覷,他們這幾日可時常在袁宅附近轉悠,沒少看見袁良功對李陵苕百般在意和上心。

他怎麽會害得李陵苕被追殺?

“魚妖就是在這附近失蹤的,趕緊找找!”

沉默之際,浮橋另一側傳來武侯的吆喝聲,老道士和鬱離齊齊把目光落在了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如難法師身上。

“貧僧明白。”

如難法師念了聲佛號,腳下一轉上了浮橋。

鬱離有點擔心的目送如難去了對麵,低聲問老道士,“不是說出家人不打誑語嗎?他能行嗎?”

“誰告訴你不說謊就不能把人引開?那老東西活了這麽大歲數,也不是白活的好吧。”老道士不以為然,蹲下身催著李陵苕繼續往下說。

鬱離挑眉,是這樣嗎?

“我怕是不能回去了,以後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李陵苕沒想那麽多,她眼下最憂心的是無處容身。

鬱離明白她的擔憂,如今事情還沒解決,李陵苕卻已經被認定了是魚妖,往後每一日都將如履薄冰。

“先回七月居,其他事晚些再談。”

浮橋另一側人聲漸漸消散,鬱離這才示意老道士將水裏的李陵苕撈出來,扭頭看見如難法師已經回來,正探身要說什麽。

鬱離是多自覺的人呐,當即表示需要幫助。

於是一個得道高僧,和一個修行多年的老道,兩人異常默契地抬著半人半魚的李陵苕穿過長街往歸義坊走。

鬱離心情極好,一路上眼中的笑就沒消失過,一邊幫著搞定守門的武侯和軍士,一邊客客氣氣地引路。

直到回到七月居,看著兩人把李陵苕放到了胡**,鬱離才笑眯眯地給二人煮茶。

“你們稍坐,她這狀態須得有些準備。”

起身從貨架上拿了兩支細矮的蠟燭,一支放在床頭,一支放在床尾,卻隻點了一支。

“你合眼睡會兒,等兩支蠟燭燃完,你就能恢複如初,咱們再好好聊聊今夜這事兒的來龍去脈。”

李陵苕虛弱地嗯了一聲,很聽話地閉上了眼。

“鬱小娘子這蠟燭不俗啊。”

如難法師在蠟燭燃燒時就看出了端倪,隻點燃一支卻同李娘子說兩支燃完再聊,思來想去,能點一支而燃兩支的蠟燭,似乎隻有傳聞中的首尾蠟。

他曾在古籍上看到過記載,那是極難製成的蠟燭,所需材料除了雪山之巔雪蝠所產的夜明砂外,還需要用東海鮫人油脂及棉石髓等珍稀之物。

這些別說白馬寺,就連禁中都沒有能力搜羅齊全,何況製作過程更是繁瑣複雜。

可偏偏在這歸義坊小小的七月居內,如難卻看到了。

“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貨架最起來用它。”

鬱離是真的不知道這東西有多珍貴,麵對如難法師的問題隨口一答。

而後老道士就看著如難法師那張臉隱忍的抖了三抖,心中默念,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想當初他可被刺激得比這還狠。

“鬱小娘子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如難法師在心裏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問出這個問題。

他其實都不知道自己跟過來是為了什麽,好像剛才他隻是想說一下人打發走了,他也打算先回住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