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謝修文教子
謝榮暉看到自己眼前八十畝良田的地契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父親,兒子不該要這些。”
“你既喚我一聲父親,那又為何不該要?原本為父去歲時便想給你購置這八十畝免稅田的,隻是奈何事務繁忙,正好你堂兄閑來無事,為父便差遣了他一遭,如今這八十畝田地與佃戶的契約都在你三叔那裏,我已同他說好,你若在京城,那便每年送一回便罷。”
“多謝父親。”
謝榮暉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
按理,他一畝田地也不該拿的。
“你是我謝家長孫,日後你阿爺那裏的家產,你一人便要繼承大半,所以,日後我也不會為你置辦太多的家業,此事你母親也已與陳家說好。”
“是,兒子知曉。”
“這幾年家中開銷不小,除了你們幾個之外,還有燁哥兒幾人都在這裏讀書吃用,一應花費我也未曾問你阿爺要過。並非是因為我大方,而是因為為父如今有這個能力,所以對你們這些小輩好一些也是應該的。”
謝修文雖然不喜謝修然和前大嫂,但是對兩個侄子還是很公平的,至少不會恨他們。
雖說談不上多喜歡這兩個侄兒,但是至少可以平淡地看著他們慢慢長大。
“你的親事已經定下,便要學著做一個男人,該自己擔負起來的責任也要盡快學著擔負起來。平日的節禮家中自然會為你備下,但是陳小姐那裏,你也得自己多有打算。”
謝榮暉的臉色微紅,這等事情還要父親來教他,實在是有幾分難為情。
“你是要走仕途的人,日後自然不可與民爭利,所以這經商一道你得遠著,但也需知道變通一二。”
謝榮暉立馬亮起眼睛:“還請父親指教。”
“去歲查抄了王侍郎府,我也托人走了關係,在京郊購置下兩處田莊。一處較小,田產約八百畝左右。我已與你母親商議過了,這處田產暫且交由你來打理。”
謝榮暉愣住,他還要科考呀!
謝修文看出他的茫然,又道:“為父已經將謝榮業從高陽縣叫來,他是個機靈的,日後你有事便可差使他,在外的庶務可交由他來打理,但是你自己不可不聞不問。”
“是,兒子明白了。”
八百畝的田莊,一年的出息刨去佃農們的那部分,少說也能入庫五百兩,若是經營得當,入庫七八百兩也是有可能的。
謝修文早就有了打算,謝榮暉不可能去打理田莊,他手上如今也並無合適的可用之人,所以去年接手這兩處莊子後,一切都按舊主時那般操作,如今有了自己人,自然就得好好地整治一番。
謝榮業不必去莊子上當莊頭,隻是需要來回奔走,看似輕鬆,實則是個辛苦的差事,而且他要操心的遠不止莊子上的這點兒事。
謝修文既然是有意用他,自然就要先曆練他一番。
謝修文購置八十畝田產在謝榮暉名下,這事兒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劉若蘭是一早就知道的。
不管怎麽說,暉哥兒都叫她一聲母親,如今都定親了,也該手上攢些銀子,要不然,連給未婚妻送個稀罕物件兒的銀錢都沒有。
劉若蘭原本是想著直接給謝榮暉銀子,但是謝修文說給多少都不合適,畢竟家裏頭如今有規矩,每個人都有月錢,若是單給了暉哥兒,那琅哥兒怎麽辦?
謝修文所以才想出了讓他代為管理產業的事兒,實際上,也就是給他一個攢錢的機會。
他若是能自己昧下來不讓人發現,那也是他的本事。
若是謝榮暉不起這等心思,那謝修文這裏也有由頭給他多撥一些月錢。總之,怎樣都好處理。
謝修文這日剛剛到家,還沒下馬車呢,就被一小廝給圍上來。
“謝大人,我家老爺有請。”
謝修文定睛一瞧,是王勤山府上的。
“可是王閣老有何吩咐?”
“小的不知,隻是奉命來請您過府一敘。”
謝修文略一猶豫,便吩咐豆子回府去傳話,隻說自己晚上不回來用飯了,然後由李山李寺一路陪著去王府。
王勤山這廂正是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聽聞謝修文來了,這眉頭立馬舒展開來。
“子成呀,你可算是來了,快快進來。”
王勤山也沒跟他繞彎子,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個明白。
王勤山有一學生,名叫房征,暫任吏部員外郎。
這員外郎職位較低,大權摸不著,但是一旦出了事情,上頭問責下來,便是時常要被推出去頂缸的人。
“房征入吏部兩年有餘,一直兢兢業業,如今吏部自查,鬧出了收受賄賂一事。房征今日被大理寺給拿了,到現在連個消息也沒有。”
謝修文眉心微動,房進被拿一事,他倒是聽了一耳朵,隻不過沒往王勤山這處想。
“師叔,您先別急。大理寺拿人必然是要講究真憑實據的,您可托人打聽了?”
“大理寺那邊兒嘴嚴的很,不過我的人得到消息,說是有些冊子明顯就是有被改動的痕跡,可偏又無法證明是有人在作假誣陷房征。”
這事的確是難辦。
謝修文如今雖然實權在握,可也不是什麽事都能插上手的。
大理寺,那可不是他能伸手的地方。
一旦被聖上知曉,怕是要治罪的。
可此事又與師叔有所牽連,他又不能不聞不問。
“師叔莫急,我記得我手下有一小吏,與大理寺的一位獄丞倒是有些交情,我即刻去尋他打聽一二,至少,咱們得先保證房征在獄內未曾受刑。”
王勤山點頭:“你說的是,得先保證他不會被人屈打成招。不過,他好歹也是個五品官,隻要一日未曾被下旨罷官,那便不該受刑才是。”
謝修文無奈歎氣,這位師叔當了這麽多年的官,怎地還如此天真?
那掌刑獄案件的地兒,豈是能講這些道理的地方?
到時若發現房征身上有傷,隻說是被獄內囚犯所傷,又能將獄卒如何?
謝修文不放心將此事交給別人,還是自己親自跑了一趟。
謝修文前腳離開王府,秦閣老後腳便登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