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討厭的事
空氣似乎凝固了。
卡爾一邊觀察奇洛，一邊默默握緊魔杖。
如果奇洛真的認為自己沒問題，他打算還是執行原計劃，將自己這位老師送到龐弗雷夫人那兒。
奇洛臉上的驚恐沒有消散，他結結巴巴說道：“是······是卡羅教授。”
卡爾早就猜到這種可能，所以他沒有說話。
“我們在研究一個筆記本。”奇洛說，“是那個筆記本！不······我不確定······”
他迷惑地眨眨眼，似乎又想起什麽細節。
“我要去見鄧布利多！”奇洛忽然站直身子。“卡羅教授······”他突然痛苦地叫了出來，一連串密密麻麻的紅色膿包就已經爬上他的鼻子和臉，很快就蔓延到他那捂住臉的雙手。
卡爾眯起眼，嚐試使用他知道的治愈咒語阻止眼前的詛咒，但是收效甚微。
奇洛痛苦地朝後退了一步，跌坐在地上，喊道：“別靠近我，卡爾！”
他抽泣著朝天空祈禱，反複念叨：“我不會，不會，絕不會，告訴鄧布利多！”
仿佛能聽到他的祈禱，又或者這僅僅隻是一個警告，奇洛身上的膿包眨眼間消失了，就仿佛一切都不曾出現過。
完全失去力氣的奇洛癱坐在地上，劫後餘生地他留著幸福的淚，大口喘著氣。
卡爾一言不發地看向眼前這位可憐人。
“奇洛······”
奇洛抬起頭，臉上的神情十分奇怪，似乎是祈求，又似乎是恐懼。
“卡爾······求求你，不要告訴任何人。”
“可······”
“我沒事，應該是那個筆記本。”奇洛讓自己勉強露出一個微笑，“黑魔法物品總是這樣危險。”
奇洛顯然並不是一個會撒謊的人，但是在場的兩人都接受了這個謊言。
“你還有之前的記憶嗎？”卡爾問道，“這是第一次嗎？”
奇洛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你知道你要去哪兒嗎？”
奇洛苦思了一陣，搖頭說：“可能是霍格沃茨的某個地方？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卡爾同情地看了奇洛一眼。
“那麽，我走了，你打算······”
“我·······我要去見······”奇洛瞪圓了雙眼，手不自覺握緊，帶著顫抖低聲說道，“我要見卡羅教授，他肯定知道了。”
卡爾皺起眉：“如果可以······”他和卡羅教授關係如今非常微妙，加上他自己的計劃，他不希望卡羅教授知道這件事。
如果卡羅教授知道自己破壞了他的好事，這也許會將他的計劃推向一個不可控的道路。
“不，卡爾，卡爾，不。”奇洛忽然握住卡爾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我不能說謊，我不能······卡爾，對不起，對不起······”
他說到最後又開始哭泣：“看在，看在我幫助過你的份上，卡爾，對不起。”
卡爾看著奇洛哭哭戚戚的模樣，臉上的厭煩一閃而過。
他討厭眼前這個哭泣的奇洛。
不知為什麽，那種怒氣就好似憑空產生，然後就一發不可收拾。
可是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在發怒前，更要搞明白自己為什麽要生氣。
這些都是那些偉大巫師告訴他的道理。
卡爾深吸一口氣，掙開奇洛的手：“那麽請少說一些。”
“少說一些？”奇洛呆了呆。
“你就說我在路上碰到了你。”卡爾手把手教導奇洛怎麽撒謊，“然後你清醒過來。”
這是事實，隻是省略了許多細節。
“這······”奇洛懷疑道，“這能行嗎？”
“你先去做！”卡爾不耐煩地強調道。
卡爾強硬的態度明顯嚇到了本就處在驚慌當中的奇洛，他害怕的肩膀都高高聳起來，擔憂地看了卡爾一眼，旋即立刻低下頭，嘴裏念叨重複了幾遍。
“我碰到了卡爾，然後我就清醒過來···我碰到了卡爾，然後我就清醒過來···我···”
他一邊念叨一邊朝黑魔法防禦課辦公室走去。
卡爾目送奇洛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不自覺輕歎一聲。
他似乎已經想明白自己為什麽會這麽討厭眼前的奇洛。
也許是因為類似的遭遇。
等到自己違背契約那天，自己會像奇洛這樣退縮嗎？
奇洛剛剛那可憐又可怖的模樣在卡爾眼前浮現。
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一聲尖銳的貓叫打破了卡爾的沉思。
他嘖了一聲，拿出魔杖輕輕一點。
很快，一個中年人提著一盞油燈快步走到跟前。
“在哪兒？！”費爾奇怒吼道，“不要讓我找到你，搗蛋鬼！”
卡爾輕悄悄地從憤怒的費爾奇麵前走過，他的幻身咒目前已經十分熟練，這才是他出行的底氣所在。
四周沒有人，卡爾捏了捏手中的魔杖，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放下釋放幾個惡作劇咒語的想法。
他很討厭費爾奇，但是這一次就算了。
再見到奇洛那可憐的模樣，他實在沒有興趣揮舞魔杖去欺負更弱的費爾奇。
這種沒品的事情還是交給弗雷德和喬治做。卡爾站在胖夫人畫像麵前想到。
“長舌婦。”
已經熟睡的胖夫人睜開了眼。
“又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老天，你們都這麽喜歡隱身嗎？”
卡爾解開自己身上的魔法，隨口問道：“還有誰會幻身咒？”
這個咒語確實很難，他教了整個宿舍，但是卻沒有一個會的。
即便渴望用這個咒語去做一些更大事情的弗雷德和喬治，他們苦練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放棄了。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胖夫人似乎想起什麽罵道，“那群人和你們宿舍一樣，全是搗蛋鬼！你進不進去？我還要睡覺呢！”
卡爾不好意思鞠躬道：“那麽打擾你了，胖夫人。”
胖夫人打開了門，嘀咕道：“就連這個假惺惺的禮貌都一模一樣。”
卡爾走進宿舍，迎接他的是一片喧鬧。
弗雷德和喬治兩個人正聯手拿枕頭敲打著李·喬丹的頭。而李·喬丹也毫不示弱拿著兩個枕頭，一個擋在自己的頭上，另一個四處空揮尋找報仇的機會。
他們滿臉笑開了花，桌子上半空的黃油啤酒充分說明這場玩鬧已經持續許久。
看到卡爾，他們齊哈哈撲了過來。
“卡爾！你竟然敢讓我們在那兒吹冷風！”弗雷德和喬治綁緊卡爾的雙臂，李·喬丹則從後邊勒住了卡爾的脖子。
“你知不知道海格讓我們吃他那岩皮餅！”想到自己可憐的牙齒，李·喬丹忍不住加大了力道。“天啊，我可不想喝長牙的藥了！”
卡爾笑眯眯地假裝掙紮道：“呀呀呀，要喘不過氣來！”
不知為何，看到這群朋友，他心中的擔憂忽然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