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鬧劇
卡爾和雙胞胎以及塞德裏克換好校服，談笑著走下了車。他們正在為卡爾科普什麽是魁地奇，有幾種球，怎麽得分，有幾種隊員。
在他們的口中這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運動。不過和普通人一樣，卡爾更喜歡足球，當然，他並沒有說他不喜歡魁地奇，反而抱著極大的興趣在聽著。
分享彼此最好的東西，這是友情的體現，卡爾並不想破壞這份友誼。
“一年級，一年級新生到這兒！”
一個粗獷的聲音在高喊。
四人朝聲音處望去，一個高大個子，一臉絡腮胡子的男人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盞燈。
小巫師們朝男人湧去，臉上帶著好奇的模樣。
眼前的男人太高了，這些小巫師最高的也不過剛剛夠到他的腰。
那位男人臉上露出笑：“很好。我是你們的向導，霍格沃茨鑰匙保管員，魯伯·海格，你們可以叫我海格。還有一年級新生嗎？跟我走，所有一年級新生跟我走！”
他們跟隨海格走在一條崎嶇的道路上，天色黯淡，男人手中的燈並不能照亮所有新生的腳下，於是新生們隻能磕磕絆絆，連溜帶滑的走在一條下坡路上。
小路兩旁一片漆黑，不知是深夜的寒意，還是新生們對即將開始的分院儀式的恐懼，小巫師們都默不作聲，打著顫往前走。
“拐過這個彎，你們就要看到霍格沃茨了！”海格回過頭，高聲鼓勵道。
卡爾本來一直在盯著腳下的路，聽到海格的話，抬起頭，耳邊傳來小巫師們嘹亮的驚呼。
狹窄的小路盡頭是一片黑色湖泊，湖對岸高高的山坡上聳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城堡上塔尖林立，一座座窗口閃爍著溫暖的燈光。
人群走到黑湖旁，湖麵上一隊小船停靠在岸邊。
“每條船不能超過四人!”海格指著小船大聲說。
等到四人上了船，卡爾又聽到最前邊那位鑰匙管理員問道：
“所有人都上了船嗎？”男人站在一條船的船頭，“那麽，前進！”
伴隨他重重揮了一下手，小船們迅速排成一列，劃過平靜的湖麵向前駛去。
沒有人發出聲音，所有人都抬起頭，凝視那高聳入雲的巨型城堡。
那裏就是他們的目標——霍格沃茨。
“低頭！”
當他們靠近城堡所在的懸崖時候，那城堡仿佛聳立在他們的頭頂，海格忽然大聲喊道。
大家都敬畏地低下頭。
小船載著他們穿過覆蓋山崖的常春藤蔓，來到隱秘的開闊入口。他們乘著船沿著一條黝黑的隧道前行。
最終他們到達一片由碎石和鵝卵石鋪成的碼頭，又在男人的帶領下到達城堡陰影下的一處平坦潮濕的草地。
大家攀上一段石階，一扇巨大的橡木門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都到了嗎？沒有誰掉隊吧？”男人回過頭望了一眼，見沒人說話，這才舉起碩大的拳頭，往城堡的大門上敲了三下。
門立刻開了，一個身穿翠綠色長袍的高個黑發女巫站在從大門中走出，她神情嚴肅，對帶領他們來到此處的男人點點頭：“辛苦你了，海格。”
“一年級新生，麥格教授。”海格說。
“接下來交給我吧，你可以休息了。”她把門拉得更大，新生們魚貫而入。
霍格沃茨的門廳很大，卡爾抬起頭望向那幾乎看不清頂部裝飾的天花板，對這個學校有多好有了一個物理上的認識。
能夠把門廳修得那麽大，不管別的，至少說明這個學校很有錢，而有錢的學校往往不會太差。
大廳內燈火通明，古舊的石牆被擦拭地鋥亮，細膩的石頭花紋清晰可見。
在麥格教授的帶領下，小巫師沿著石鋪地板走進一間不大的房間。
安靜隊伍的右側傳來嗡嗡的說話聲，因為人太多，所以已經聽不出具體再說什麽。
查理，珀西應該就在其中吧？
卡爾忽然感覺有一陣緊張，他左望望，右望望，發現弗雷德和喬治也是臉色發白，塞德裏克稍好一些，隻是手不自覺握成拳頭，見到卡爾望向他，塞德裏克還勉強衝他笑了笑。
所有人都在緊張地觀察周圍的一切，時不時能夠聽到一些細微的背誦咒語的聲音。
毫無疑問，這些小巫師正在進行最後的努力。
麥格教授用嚴厲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新生們逐漸安靜下來。
“歡迎來到霍格沃茨。”麥格教授露出一絲微笑。
“過幾分鍾，分院儀式就要在全校師生麵前舉行。我建議你們在等候時，好好把自己整理一下，顯得精神一些。”
她再次用嚴厲的目光掃過一些巫師，那些巫師無不緊張地摸摸自己的臉，衣服。
“等那邊準備好，我會來接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和現在一樣安靜。”
麥格教授走後，緊張與恐懼立刻像瘟疫一般傳染了所有人。
“怎麽辦？我還沒準備好！”卡爾聽到有人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
“媽媽，我要回家！我不上學了！”另一個人也開始哭了。“我不要被火龍吃了！”
這種緊張也傳染到卡爾身上，他也有些緊張，忍不住問旁邊的雙胞胎：“入學考試真的會有人死嗎？”
不過一旁的弗雷德與喬治都沒有回應他。他們臉色發白，反複嘀咕卡爾之前在火車上做出的猜測：“考察的是勇氣，是麵對危險的勇氣。”
見到這一幕，卡爾平靜下來。
他們接下來考試肯定會失常的，他想。
這樣的事情在學校很常見。
在這種時候，他不能暴露自己的緊張，他必須要站出來說些什麽。
“放心，考試······”卡爾剛準備安慰兩人，背後忽然傳來哐當一聲巨響。
考核開始了？
卡爾連忙轉過身，握緊手中的魔杖。
“鬼！！”
本就處於恐慌當中的小巫師們被嚇得高聲尖叫，就仿佛看到野狼的羊群，哭喊著朝房間的裏麵擠去。
房間的門口，魁梧龐大的騎士穿著明亮的銀白鎧甲，猙獰的麵甲下，一雙漆黑的眼睛正在殘忍地打量著房間內所有人。
被破壞的房門仍在顫抖著，那騎士發出興奮地大喊：
“遊戲！現在！！開始！！！”
他舉起寒光陣陣的寶劍，朝著唯一站在原地的新生衝去。
卡爾也覺得手有些發抖，不過他還是站在雙胞胎麵前，並用另一隻手將塞德裏克拉到身後。
這是考核！這是考核！這是考核！
他的心髒狂跳，隻有不斷暗示自己。
卡爾深吸一口，壓下心中的恐懼，大聲念道：“火焰熊熊！”
一個橙色火球在魔杖尖聚集，眨眼間飛舞而出，重重砸到飛撲的盔甲之上！
轟！
伴隨爆炸般的聲響，騎士飛身倒地，但很快就站了起來，胸口處雖然已經癟了進去，卻絲毫沒有表現出任何痛苦，他揮舞著大劍，興奮地大喊：
“你竟然使用魔法！”
卡爾感到一陣絕望。
這是卡爾唯一能想到的具有殺傷力的魔咒，雖然隻不過是用來生火的咒語，但在恐懼之下，展現出完全不同的姿態。
身後的哭喊聲更大了。
卡爾感受到身後傳來的**，他緊張地盯著那興奮的騎士：“我會想辦法把他往裏邊引，你們快點逃出去。”
這個房間太小了，隻要逃進大廳才有更多的可能。
韋斯萊家的雙胞胎還在沉默，塞德裏克已經站在卡爾身旁，他已經恐懼地說不出話來，但他還是站到卡爾身邊。
卡爾沒有時間回頭：“該死！你們不會魔法！”
“誰······誰說······”身後的弗雷德和喬治已經沒有之前的伶俐，說話都帶著結巴，“我們······我們······可是早有準備！”
兩道閃耀的火光從卡爾麵前劃過，兩支紅白相間的火箭彼此追逐，帶著連續不斷的爆裂聲朝盔甲飛去。
“那是！”騎士興奮地大喊，“費力拔煙火！！”
火箭嗖的一聲撞到騎士的劍身上，劇烈的爆炸逼得他手不由一甩，堅硬的劍身劈開了空氣朝卡爾方向飛去。
“小心！”身旁的塞德裏克下意識想要阻攔。卡爾眼睛卻是一亮：“羽加迪姆·勒維奧薩！”
閃著寒光的巨劍在魔法的作用下止住了衝勁，懸浮在半空。
“塞德裏克！”他還沒來得及說完，塞德裏克已經衝上去雙手握住劍柄，借著慣性對騎士發起了衝擊。
“哦！！！！”因為害怕，因為恐懼，塞德裏克的身體在發抖，但他沒有停下半步。
“砰——！”
寶劍帶著疾風劈開了整個麵甲，塞德裏克也收不住慣性直直和騎士撞個滿懷。
“啊！！！”
身後的尖叫聲更高了。
卡爾心中也不由一沉。
倒地的盔甲中，一個小矮人緩緩飄起。
它有著一對邪惡的黑眼睛，一張大嘴，正咯吱咯吱得笑著：“嗨！那煙火真不錯！”
這就是盔甲的正麵目？一個惡靈？
卡爾心中閃過自己所學的魔咒，硬著頭皮舉起魔杖：“熒光閃爍！”
一陣耀眼的白光從魔杖的杖尖冒出。
這個咒語雖然隻是用來照明，但據說具有一定的驅邪效果。這也是卡爾唯一掌握的辟邪魔法，此時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果然，魔法毫無效果，小矮人身後，無論塞德裏克怎麽努力掛在盔甲身上，盔甲依舊爬了起來。
“現在！”他獰笑道。“記住本大爺的名字。”
“皮皮鬼！！！！”
麥格教授回來了，她神色匆匆，身邊還跟著一個頭發油膩，神色陰沉的男子。
“我的天！”麥格教授嘴抿地更深了，“我才離開一陣！”
“我早對鄧布利多說過，不要讓皮皮鬼參加宴會。”神色陰沉的男子輕柔說道。
皮皮鬼此時已經沒有了剛剛的囂張模樣，他站在原地，搓著手，哈著腰：“麥格教授，斯內普教授，我隻是在完成······”
麥格教授沒有聽他的廢話，舉起魔杖：“我覺得你需要一點點教訓。”
她輕輕一點，皮皮鬼立刻變成了一個膨脹的氣球，他的臉長在氣球上，此時正充滿了懊惱：“教授，我發誓！！”
“晚宴結束，你就會變回來！希望這能讓你老實幾天！”
她那嚴厲地目光掃過所有新生，又看向盔甲旁的塞德裏克：“現在，有誰可以幫我解釋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所有新生的目光齊齊看向卡爾。
等到卡爾頂著那愈發嚴厲的目光，結結巴巴解釋完所有事情，麥格教授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可最終化成一句話：
“所有人，排成單行，跟我走。”
卡爾長舒一口氣，在兩個教授的目光中走進小巫師們當中，跟著麥格教授與斯內普教授一起出了門。
除了卡爾等人，其他小巫師都心事重重，腿好似灌了鉛，走得極慢，仿佛這是通往刑場的路。
卡爾麵無表情地走在隊伍中間，隱隱甚至能夠聽到誰壓抑的哭泣聲。
他的前邊是喬治，後邊是塞德裏克，弗雷德則在喬治前邊，走在這群朋友之中的卡爾分外安心。
也許前邊的考核很可怕，但他現在有了這麽一群朋友，卡爾覺得自己可以闖過所有難關。
一種暖流在卡爾身體中流淌，那是和家庭的溫暖完全不同，但同樣讓人迷戀的溫暖。
穿過門廳，經過後邊一道雙開門，跟隨麥格教授等人的新生們終於進入豪華的餐廳，他們最終的考核處。
卡爾從未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神奇美妙的餐廳。
天花板上迷人的夜空閃爍無數的星星，成千上萬的蠟燭飄**在半空中，綻放出遠遠超出它們本該的亮度，照亮了整個餐廳的所有角落。
學校其他年級的學生已經圍坐在四張長桌旁，四張桌上擺著熠熠閃光的金盤和高腳酒杯。
餐廳上首的台子上另擺著一張長桌，那是職工們的席位，他們之前見過的海格此時也坐在職工桌子的下角，那兒單獨擺著兩張桌子，坐著高大的海格，以及一位看起來尖酸刻薄的老人。
麥格教授把一年級新生帶到那邊，讓他們麵對全體高班生排成一排，教師們在他們背後。
這個時候，那些蠟燭的燈光齊齊黯淡下來，幾百張注視著他們的麵孔被映襯得像一盞盞蒼白的燈籠。
幽靈們也夾雜在學生們當中閃著朦朧的點點銀光，把整個宴會從人間帶到陰間。
房間徹底安靜下來，卡爾甚至聽到附近哪個新生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麥格教授往一年級新生麵前輕輕放了一隻四腳凳，又往凳子上放了一頂尖頂的巫師帽。
帽子很舊，還打著補丁，更另卡爾錯愕的是，那上邊髒極了，仿佛所有人都忘記清洗了這個帽子。
很快，他便沒時間思考這些了，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這頂帽子上，餐廳裏鴉雀無聲。
接著，帽子扭動著咳嗽了幾聲，仿佛在清清嗓子。帽邊裂開一道寬寬的縫，像一張嘴——帽子開始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