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和鄧布利多的談話
“兩年前,八月的霍格沃茨本來已經休息,但是一個意外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準入之書》上多了一個名字。
這樣的事情原本不算特殊——接納之筆每天都會將那些帶有魔法天賦的孩子名字寫在《準入之書》上。
但是和之前不同,在過去這些孩子的名字往往都是在他們幾歲的時候被寫入,可這個孩子被記錄在書上的時候,他的年齡已經過了11歲。
11歲才展現魔法天賦,對於麥格教授這樣的魔法大師來說,這代表什麽實在太過明顯。
出於對於孩子的擔心,她找到了我。(鄧布利多指了指自己)
我十分讚同麥格教授的看法,所以在你還沉睡的時候——請原諒我,我也不喜歡做不請自來的惡客,但是你的情況十分緊急——對你做了一次細致的檢查。”
“你的狀況很好,出乎我預料的好,在你的魔法天賦覺醒後,你展現了強大的天賦,即便在你睡覺的時候,你身邊的東西也正被你無意賦予了魔力。”
“這讓我鬆了一口氣,至少你還有救。”
“等等。”卡爾打斷了鄧布利多的話。“我其實一直很好奇這個問題,並且嚐試在圖書館去尋找答案。”
“有一種和我類似但卻不同的存在,名叫默默然。”卡爾想起自己在檢索鄧布利多相關資料看到的一個名叫克雷登斯的資料。
“沒錯。默默然。”提到這個詞語,鄧布利多情緒稍稍有些低落,旋即搖了搖頭,“但你應該清楚,你並不是默默然。”
“默默然是巫師抑製魔力後,魔力吸收痛苦而產生的黑暗魔法生物。”卡爾說,“但我顯然不是這樣的人,我隻是······”
他想起波羅的話。
“生活在幸福的世界,並且不相信這個世界存在魔法,於是無意識抑製了魔力。”
鄧布利多驚異道:“卡爾,你對魔法的認知已經超過了許多成年巫師。”
他點點頭說:
“不錯,實際上這樣的情況十分少見,因為大部分擁有魔法天賦的麻瓜孩子即便不相信這個世界存在魔法,也不會抑製自己的魔力——實際上他們一般連怎麽掌握自己的魔力都不知道。”
“但是對那些天賦最為突出的孩子來說卻不同,卡爾你應該已經發現了,你的天賦究竟有多高。”鄧布利多目光深沉,似乎陷入了回憶。
“這樣的孩子雖然很少見,但是確實存在——他們僅僅依靠自身的摸索就已經能夠運用自己的天賦,開發一些魔法。”
“這些魔法和學校學習的魔法完全不同——不需要咒語,不需要魔杖,隻需要那個孩子去想就好。”
“這些孩子從最開始就站在了許多巫師一輩子都在努力鑽研的頂點——能夠自如得控製自己的魔力。”
卡爾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想教授你曾經也是這樣的孩子。”
“是的,不過不止我,也不止你,當然你是十分特殊的那位。”鄧布利多說,“魔力會回應施法者的渴望。對於你來說,魔力確實回應了你的渴望:你不相信魔法,於是魔力自覺抑製了自己的出現。”
“但是魔力終究是無法抑製的,它們有著自己的想法。”
卡爾點點頭:“就像一個國王,他可以命令那些臣子去做任何事情,但是這不代表那些臣子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尤其是國王的命令是讓他自殺的時候。”
“恰當的比喻。正因如此,一個魔法生物正在你的靈魂當中孕育,在你魔法覺醒後,這個魔法生物已經快要成型,如果不加阻止,這個魔法生物最多不要一年就會占據你的身體。”
卡爾想起波羅的話,這麽看,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自己似乎都不應該活那麽長。
“這是一個罕見的現象,老實說,這個世界如果真的有人還有辦法,我想應該隻有寥寥幾個人了。”鄧布利多輕描淡寫地說道,“比如我。”
“於是我想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但是這個主意需要你前往霍格沃茨參加入學儀式。”
“入學儀式是一項古老的儀式魔法,它可以幫助孩子們平和魔力,讓魔力穩定下來,從而更好掌握他們的力量。”
“同時它也是一份祝福,可以讓人們更容易想起自己遺忘的知識。”
“而我正是想利用這項古老的魔法和祝福,這裏邊的原理很複雜,如果拿你剛剛的比喻,那麽就是國王知道了臣子的叛亂,並且借助外力打敗了這些陰謀謀反的家夥。”
“而之後是漫長的療養,那些打碎的魔力要重新和你的靈魂融合,這是一個漫長的時間,很高興,孩子,據我的觀察,你身上的問題已經完全得到解決。”
卡爾想起自己入學那天確實很疲乏,並且做了一個夢,他還記得黑廷斯在當時就說了相關的事情,隻是他自己當時完全不在意。
黑廷斯······一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鄧布利多卻沒停止,而是繼續說道:“卡爾接下來的事情,請看在我幫助你的情況下原諒我。我沒想到,我的一些想法會給你遭來這麽大的災禍。”
卡爾靜靜聽著。
這件事的起因還是卡爾。
八月在流程上,霍格沃茨已經結束招生,但是卡爾的情況很明顯是無法等下一學年。
他要讓一個學生插班入學,這必然要向魔法部解釋。
這也正是鄧布利多需要親自前往魔法部的原因。
而這就進一步增加了許多人的猜測——出於一些原因,除非有大事,鄧布利多很少會進入魔法部,即便人們都知道魔法部願意聽從鄧布利多的差遣。
實際上,即便真有大事也往往是魔法部長親自前往霍格沃茨,而不是反過來。
“我並不想把你的真實情況告訴魔法部。”鄧布利多說,“這裏邊的情況很複雜,一方麵我不希望你被太多人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這會讓你承擔太多的壓力,也很有可能讓你的狀況變得更糟。”
“另一方麵,魔法世界也不全是······擁有善意的人,尤其是對一位麻瓜出身的巫師來說。”
卡爾對鄧布利多說的第二句已經完全能夠理解了。
卡羅教授為什麽決定殺了自己?
這裏邊雖然有理念的衝突,但歸根到底不正是因為自己的天賦太高。
“而最後,也是一些小小的私心,我希望利用你去測試一些人。”鄧布利多歎了口氣,“這個世界和平了許久,我也老了,很多人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需要投下一顆足夠誘人的石子,看看大家的想法。”
卡爾瞧了瞧鄧布利多那白花花的胡須和頭發,再看看他那精神奕奕的臉龐,心中對於這些人的判斷有些無語。
確實,按照正常巫師的壽命來說,鄧布利多已經步入生涯晚期,即便還能再活十幾年,實力也在不斷消退,十年後能不能拿起魔杖念出咒語都是問題。
不過對於鄧布利多這樣偉大的巫師來說,“正常”本來就是應該被甩開的概念。
“於是我偽造了你的身份。我通過一些暗示,告訴福吉,你是一位遺留在外的鄧布利多,來自我死去父親,他有一個啞炮弟弟被送到了麻瓜世界,你正是他的後裔。而福吉很自然將這件事告訴了應該知道的那些人。”
“欸!?”卡爾忍不住叫了出來,指著自己叫道,“我?鄧布利多?偽造?”
鄧布利多笑眯眯點頭:“鄧布利多並不是什麽偉大的姓氏,不過確實很多人是因為我而對這個姓氏另眼相看。”
“於是你的入學申請順利通過了。而我也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事情。”
“什麽事情?”
“一件很無聊卻令人傷心的事情。”鄧布利多並沒有說具體是什麽,隻是表情有些傷心。
卡爾卻不想放過這件事,他仔細捋了捋鄧布利多的事情,忽然一點靈光在腦中閃過。
鄧布利多那天帶自己去對角巷,本身就是一場大張旗鼓的秀,但不是做給那些巫師看的,而是給另一些人看的。
那些應該知道自己是鄧布利多的人。
這場秀想必會讓那些人堅定相信卡爾是一位鄧布利多。
可是然後呢?
卡爾有些茫然,他還是不明白一名鄧布利多後裔這件事有什麽價值。
鄧布利多的權力又不是來自他的姓氏,而是來自他偉大的力量。
等等,姓氏······
卡爾琢磨了一陣,望著依舊笑眯眯看著自己的鄧布利多,小心問道:“先生,你知道卡羅教授想要讓我成為您的接班人嗎?”
“卡爾,你比我想得還要成熟,你對這些事情的敏感程度遠遠超過許多成年巫師。”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還沒來得及品味鄧布利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卡爾就聽到鄧布利多點頭道:“不錯,實際上不止是你,還有許多人都有類似的想法。鄧布利多的繼承者是一個鄧布利多,這多好啊,就像他們一樣,千秋萬代,世代傳承。”
這句話無疑並不是讚成,卡爾默默聽著。
從這句話,他已經猜出來鄧布利多想要誰知道了。
那些純血家族。
他想起自己那位教授,現在他心裏有些迷茫,因為他和黑廷斯曾經分析過卡羅教授選擇他的原因。
但是從鄧布利多的話來看,卡羅教授似乎沒有想的那麽遠。
他選擇卡爾除了看重他本人,更是因為他是一個“鄧布利多”。
不對,這似乎並不衝突。
卡爾很快醒悟過來,實際上這更妙了——一個麻瓜出身的巫師成為鄧布利多的繼承者,那麽鄧布利多的理念並沒有被打破,他可以得到那些底層的,麻瓜出身,混血巫師的廣泛認可。
同時這位還是一名“鄧布利多”,即便血緣較遠,但實際上還是“血緣繼承”,這又讓純血巫師更能夠接受。
所以自己這是被欽定了?
卡爾連忙搖頭,他覺得鄧布利多肯定不是這麽想,畢竟從鄧布利多之前的話來說,他無疑是反對這種觀念的。
那麽······卡爾很快就想明白了,這確實就是一場測試。
鄧布利多希望通過卡爾找出那些理念依舊頑固的家夥。
一名鄧布利多的出現足以讓這些家夥心思活泛——我改變不了你,還不能腐化你下一代了?
鄧布利多繼承鄧布利多,名正言順。
卡羅教授無疑就屬於這一類的代言人。
甚至還有那些堅定的反對派,如果他們覺得鄧布利多不該繼續統治下去,那麽出於對再出現一個“鄧布利多”的恐懼,也必然會開始行動。
這麽說自己確實是一個強有力的石子,投入水中,立馬攪得水麵漣漪不斷。
卡爾有些哭笑不得,這麽說自己這場災禍確實是鄧布利多導致的。
想明白這些,卡爾反倒放鬆下來:“先生,這沒什麽,至少我也收獲了不少知識,也成長了不少,如果不是你,我想我也無法得到這些。”
確實,如果不是有這些彎彎繞繞,鄧布利多又怎麽可能同意自己跟隨卡羅教授學習黑魔法呢?
他本來還天真以為是自己被鄧布利多另眼相看呢。
“你能這麽想太好了。”鄧布利多長舒了一口氣,“卡爾,我向你保證,從明年開始一切都會不同,再也不會類似的事情打擾你。”
他頓了頓說道:“當然,你可以跟隨奇洛教授繼續學習。”
這是對自己的補償,卡爾毫不猶豫笑納了。
這件心結解開,雙方明顯都放鬆下來。
卡爾想起一件事,既然已經知道鄧布利多的想法,他覺得這件事正好可以拿來刷印象分。
“先生,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省略自己參與那些純血家族的集會的事情——這種事情說出來無疑是減分項。直接說他是從卡羅教授那兒聽到的。
純血們陰謀搞下了克勞奇的魔法部長位置,並且安排了自己人接替。
“謝謝你,卡爾。”鄧布利多平靜地說。
他似乎對這件事不感到意外。
“不過我相信福吉部長。”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我和他接觸很多,雖然他有些圓滑,但是他的心中一樣存在正義。”
卡爾張了張嘴,最終將臉上的震驚收了起來。
他覺得鄧布利多可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在他的掌握當中,隻是他從不喜歡說出來。
既然如此,自己何必要再說什麽呢?
今晚鄧布利多已經說得夠多了。
鄧布利多也意識到卡爾沒有談話的心情,將自己準備的慰問品放在床頭。
“那麽晚安,卡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