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章 天下父母心
080章 天下父母心
073章跑腿的活兒不好做
時光如白駒過隙匆匆又過去兩個月。離雲山頂已飄起了雪,月前安藍種下的蠟梅已開了花,整個山頂都是蠟梅的幽香。
安藍和子敬跟在白殷衣身後練拳,隻見白殷衣長袖一抖,白雪紛飛,所有的雪擋在他方圓一丈之內,而他身邊再無一片雪,好像有道無形的屏障將它們隔開。
安藍沒有那麽牛,她隻能將飛來的雪用神識塑成一隻白色的雪蝴蝶向子敬飛去,然後落在他的後頸。
“師妹,你又胡鬧!”子敬雖然板著一張臉,但是他眼中的寵溺卻出賣了他。
安藍嗬嗬地笑了笑,衝他做了個鬼臉。
她在山頂每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日子單調得可怕。山上沒什麽訪客,隻是雲姑每半月會來一次,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雲姑是白殷衣與白勝衣的姐姐。
多麽妖孽的一家子!
每月初三與十八是雲姑上山頂的日子,今日正好是初三,安藍煮了茶,過不會兒便見一個紅點慢慢靠近,那紅點是一把傘在茫茫雪色中尤為觸目,上頂時雲姑抖了抖傘。可是傘上並沒有半點雪。
“好冷啊。”雲姑把傘遞給安藍說道。
安藍半分也看不出她哪裏冷,大雪天她依舊像夏天那樣穿著紗衣,透過薄紗能看到她若隱若現的手臂。
“你師尊呢?”
“師尊在雲海,姑姑先喝杯熱茶,師尊他很快就回來了。”安藍將雲姑領進屋,屋裏燃著一堆炭火。這炭是離雲派特製的香碳,無煙而且還有淡淡的檀香味。
安藍給她斟了一杯茶然後站在了一旁,“姑姑今天來得有點早呢,是不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我成天都圍著這兩個臭小子屁股後麵轉,能有什麽重要的事。”雲姑突然拉起安藍的手,眼淚汪汪地看著她。“丫頭,你說我是不是也忒命苦了些。”
難道師尊和白師叔又鬧什麽矛盾了?可是不對啊,她最近都沒有看到白殷衣下過山頂,而白勝衣似乎也沒來過。
“姑姑怎麽了?”
雲姑罷了罷手,似乎不想提。“丫頭,你說你師尊是不是根木頭,成天除了修煉就是修煉。”
這話讓她如何說?木頭哪有他那樣的氣場,她看到木頭不會害怕,可她看到白殷衣就會,所以,木頭和師尊完全是兩個概念。
“姑姑,要不我去雲海叫師尊吧。”安藍剛要走,雲姑便又拉住了她。
“丫頭,姑姑求你個事兒,不管用什麽方法你把這兩個臭小子給我弄回家,姑姑給你下品靈器,不上品靈器。”
上品靈器很誘人。可是任務太艱難,安藍直接選擇放棄。“姑姑,山門不是關了嗎?掌門不是說任何弟子不得下山嗎?”
“咳。”雲姑咳了一聲,“我家就在千丈峰,先不說這個,你幫我把這兩個臭小子弄回家吧,哪怕一個也成。”
千丈峰和離雲山頂按白殷衣和白勝衣的腳程來算走路也超不過一刻鍾,這……
“師尊他很久沒有回家了嗎?”
雲姑掐指算了算,“有五年了吧。”
離家這麽近,居然有五年沒有回家,安藍一時也無言。“姑姑,恐怕我幫不上這個忙,師尊的脾氣你也知道。”
“罷了,罷了。”雲姑罷了罷手,“我也是急了,你把這個給離宵院的那位送去吧,我會給你師尊說一聲的,你大約有兩個月沒有下去了吧,慢慢走,不用急著回來,有什麽朋友也可以順道拜訪一下。”說著雲姑把一個朱漆雕花木盒遞給了安藍。
安藍苦笑著接過了木盒。雲姑也不單是讓她送木盒那麽簡單,大約也是想讓她勸勸白勝衣。
安藍打著雲姑那把紅傘一路下了山。此時的離雲派一片蒼茫,霧鬆雪樹,輕煙繚繞宛若仙境。安藍在羊腸小道上飛奔著,下山的路有些滑,但是她時而跳時而跑,無比矯捷。
十丈峰還是那個十丈峰,子庶扯著嗓子在火房裏吆喝著,他那肥胖的身子竟然出了一層汗,他看到安藍走過狠狠地瞪著她的背影,然後一腳踢在了一個燒火的弟子身上。“你怎麽燒火的?連個火都燒不好,還有什麽用!”
這一切都落在安藍的神識裏,她輕笑一聲,如今的她又何必跟子庶一般見識。
離宵院被厚厚的雪覆蓋著,越顯淒涼。安藍發現這兩兄弟有個共通這處——所住的地方鮮有人來往,清冷無比。
白勝衣正在屋外自娛自樂地堆雪人,見到安藍來,便把一個小雪球扔在了她臉上,然後在那裏嗬嗬直笑。
安藍覺得白勝衣有一點比白殷衣強,會自己找樂子,而她似乎也是他的樂子。
白勝衣勾了勾手指,安藍飄了過去。
“這是什麽。”白勝衣拿過她手中的木盒子。“紅雲讓你來的?”
安藍不自然地笑了笑,然後比了個大拇指:“師叔真是神機妙算。”
盒子裏一邊裝的是糕點,還有一邊放著一張白色的絲帕,絲帕上繡著一朵金色的牡丹,白勝衣看了絲帕良久,然後反手用扇子點在安藍身上,她一動也不能動。
“師叔,你要做什麽?”按往常的經驗來判斷。這個時候便是白勝衣將她當樂子的時候。
“堆雪人。”白勝衣把她放下來,然後拖著她的衣領把她拖到中央擺好姿勢,然後把雪一點一點地往她身上堆。
我勒個去!她還第一次見到堆雪人是這種堆法。
雪入骨冰冷,安藍穿了一件厚厚的“雪衣”,隻留下兩隻眼睛和一對鼻孔在外麵,白勝衣堆完了雪,又拿出一把小刀在雪上饒有興味地慢慢雕起來,雕了一半卻突然把刀扔到一邊。他看了安藍一眼,無形地殺氣,竟然把那厚厚的雪崩成一片一片。
往常他都是笑眯眯的,安藍還是第一次見他生氣。忽然間,他又眯起眼,往安藍的身上重新堆雪。
若論喜怒無常,她的師尊還要輸他這位兄弟一籌。
安藍看著盒中的絲帕,白勝衣的情緒變化都是因為它,它代表著什麽?
“紅雲是不是讓你來勸我回家?”安藍嘴被封著不能說話,隻好眨了眨眼睛。
“很好。”說完這句,白勝衣一扇扇過來,風足足將安藍吹了百米遠,她向身上雪掉落,她也因此打了個噴嚏。
“他怎麽說?”
她?還是他?安藍側著頭想了想,猜大抵問得是白殷衣。
“我下山頂時師尊還在雲海。”
“紅雲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跑得這麽快。”白勝衣解了她的穴。安藍立刻用真元將衣服蒸幹,然後活動了手腳。
“姑姑倒是說若把你們都叫回家,便給我一把上品靈器,不過看樣子,我是拿不到了。”
“你倒是識趣。”白勝衣從屋裏端出一壺熱茶,然後遞給她一杯,安藍喝了茶,身子頓時暖和起來,隻是這算什麽?先打一棒子再給一顆糖吃?
“上品靈器,她倒是舍得。”白勝衣把盒子蓋好,然後又推給了安藍。“盒子裏的東西我沒興趣,幫我還給她。”
“我也不會讓你白跑一趟。”白勝衣回屋拿了兩塊風幹的臘肉卦在了安藍脖子上。
安藍想,還不如不給呢。
她回去時雲姑已經不在了,白殷衣端坐在雲海前的岩石上,他旁邊也放著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盒子裏一邊放著糕點,一邊放著一張繡著金牡丹的黑絲帕。
“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個送回去。”白殷衣盒上蓋子,一拂袖,盒子便滑到了安藍腳下。
安藍將兩個盒子重在一起,默默退出了雲海。
“師妹,你知道師尊的家在哪嗎?”安藍搖頭,子敬給她畫了張地圖。
“要不我去送吧。”
安藍搖頭。“不用了,大師兄,謝謝你。”
安藍又下了山頂,照著子敬畫的地圖往千丈峰的後山走。千丈峰的後山她還是參加內門弟子選拔的時候跟在雲姑後麵走過幾次,後山有幾座大的院子,聽說是幾位長老的住所,從地圖上看來,白家便在其中。
通往這幾座大院的路很平坦,而且路很寬,路上鋪著石板,上麵的雪被掃得幹幹淨淨,白家在中間一座院子,門前立著兩個石雕的仙鶴,匾上寫著“白府”兩個字。
安藍叩了叩門,開門的既不是家仆也不是童子而是一位冰雪肌膚的美人。
這是安藍目前為止見過最漂亮的女人,連雲姑與鄧二娘也稍遜她幾分。
“你是?”她看到安藍手中的盒子,神色有些黯淡。
“我是殷衣真人的弟子安藍,來找雲姑姑。”
似乎聽到了安藍的聲音,雲姑從府裏走了出來,“丫頭,你來做什麽?”
“姑姑,師尊與師叔讓我把這兩個盒子還回來。”
雲姑看了一眼旁邊那女子的臉色,“送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來的道理,告訴那兩個臭小子,明天都給我回家!”
“算了。”那女子接過安藍手中的盒子。“她也隻是傳話而已,雲姐何必為難她,其實牡丹明白,他們隻是不想見我罷了。”
眼前這女人叫牡丹?她和白殷衣兩兄弟又有什麽關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