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大巫師赫爾拉姆
“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眼見著飛行器從天空中掉落下來，西奧多不由的鬆了口氣，緊接著又小聲的抱怨道。“赫爾拉姆大師就不該這麽縱容她的……”
林恩凝望著天空，那架龐大飛行器在半空中搖晃著，墜落的方向正是這個廣場。
不過圍聚在廣場上的民眾們，臉上並沒有什麽慌張的神色，林恩便放棄了出手的打算，看樣子應該會有專人來收拾這個亂子。
果不其然，就在飛行器即將墜落在地的時候，廣場上的幾位巫師出手了，齊齊釋放緩落術，讓這架在空中飛行器平穩的降落在了廣場的中央，不過飽受摧殘的機翼早已經散架，覆蓋在上麵的駝獸皮革也早就不知道被風吹到哪裏去了。
“真的是隻能飛一點點……”
瓊尼目視著那架飛行器升空與落地的過程，而後轉頭望向林恩，十分好奇他是如何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僅靠蒸汽作為動力可不足以維持飛行，整個機體的設計也不太符合空氣動力學……墜落是必然的。”林恩搖了搖頭，輕聲的回複了一句，他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這駕飛行器的問題所在。
不過這個叫做莉迪亞的半身人少女，能用如此簡易的材料製作出這個飛行器，並且讓它運行起來，這絕對是個工程學的天才。
模仿鳥類揮動翅膀來提供升力也是個不錯的想法，隻是太過想當然了，僅停留在最基礎的形態學習上，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總的來說……曆史已經證明，搞蒸汽飛機是沒有前途的，這玩意動力不足，飛不高也飛不遠……
“你的意思是，換一個動力，再重新設計結構，這架……唔……飛行器便能夠在天上隨意飛行，完全不依靠魔法的力量？”
兩人正聊著，一道溫和的聲音便在幾人的身後響了起來。
林恩轉頭看了過去，發現說話的人是一位穿著黑色長袍，帶著圓頂帽的老者，大約六七十歲的模樣，胡須修剪的非常整齊，雙瞳間閃爍著莫名的微光。
西奧多見到那人趕忙躬身行禮。“赫爾拉姆大師！”
來人正是依耶塔海港的掌控者，赫爾拉姆！
身為一位極為尊貴的大巫師，對方的穿著實在太過樸素，以至於身邊的海港鎮居民竟都沒能第一時間將他給認出來。
“十分榮幸能見到您，赫爾拉姆閣下。”林恩低頭行禮，按照這裏的習俗表達對於大巫師的尊敬，隨後並沒有直接回答對方的疑問，而是轉而反問道。
“同樣使用蒸汽作為動力的煉金船，不依靠魔法，不是照樣能夠在海上航行嗎？為什麽飛行就不可以？”
赫爾拉姆挑了挑眉，覺得這個問題很是有趣，一旁的西奧多倒是急不可耐的出言說道。
“是誰告訴你那些煉金船和魔法無關的？看來你的煉金術一定學的不怎麽樣……”
邊說著，西奧多給林恩這個外來的土包子，介紹了一下煉金船的兩種運行方法。
要麽由一位正式巫師負責操控煉金機器，要麽以魔石作為能源啟動相應煉金法陣。
也就是說是用魔力來製造蒸汽嗎？林恩一陣汗顏，他還真沒想到，那些煉金船居然不是燒煤的。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百公裏消耗一個巫師……的魔力？
赫爾拉姆倒是意外的看了林恩一眼，二十多年前，蒸汽機剛剛被製造出來的時候，的確是不需要消耗任何魔力的，之後使用魔石作為能源，隻是更為方便罷了。
事實上，莉迪亞安裝在飛行器上的蒸汽機，就沒有用到任何的魔法，不過在依耶塔海港內已經很少有新生代的巫師願意去專研這些煉金公式的基本原理了。
“赫爾拉姆大師～”
幾人正聊著，莉迪亞已經在一眾半身人的幫助下，從變形的機艙中掙脫了出來，衣袍的袖子上被扯爛了一個口子，但少女卻毫不在意，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赫爾拉姆的麵前，十分期待的出言詢問道。
“我這算是成功了嗎？我剛才真的飛起來了，您應該看到了吧？”
“這可算不上成功，隻能說是……”赫爾拉姆頓了一下，打趣的將林恩話語給複述了一遍。“飛了一點點！”
莉迪亞的小臉立刻就垮塌了下來，像是一隻鬥敗了的鳥鴕，而後趕忙表示自己這回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隻要再修改那麽一丟丟，這東西一定能夠成功飛起來的。
赫爾拉姆耐心的聽著莉迪亞的講述和抱怨，接著才又轉頭望向林恩等人。
“看來你們似乎有事情要找我談一談，這樣吧，西奧多，你先帶幾位客人到學院去，我過一會就到！”
西奧多點了點頭，這裏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不過還沒等他轉身離開，赫爾拉姆的聲音便再度響了起來。
“另外，西奧多，如果你對我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大可以當麵向我訴說。”
顯然，剛才赫爾拉姆不止聽到了林恩對於飛行器的評價，也是聽到了對方抱怨的聲音。
“不，大師，我的意思是說，莉迪亞在廣場做飛行實驗，這太危險了，萬一出現什麽事故，不僅容易傷到鎮民，而且……而且還……”西奧多的表情一下子便頓住了，慌忙的出言解釋著，赫爾拉姆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下一次我會布置一個魔法結界，你的考慮也不是全無道理。”
伴隨著飛行器摔落在地，廣場上的“鬧劇”也就此結束，滿足了新奇欲望的鎮民們在一陣喧鬧與八卦聲中逐漸散去。
西奧多頗為鬱悶的帶著幾人前往不遠處的依耶塔魔法學院。
那是一處屹立於城市正中央的龐大建築群，高聳的尖頂、厚重的黑色牆壁，還有那最為顯眼，即便在海港之外也能一眼看見的標誌性建築——【尖嘯之塔】……
“在依耶塔海港，想要成為一名巫師學徒，都是這麽困難的嗎？”
踏進學院的大門，林恩想著剛才看到了飛行實驗，忍不住的出言詢問道。
他之前也聽到了，似乎那位名叫莉迪雅的少女，必須要完成這個實驗才能獲取加入魔法學院的資格，這難度有些過於高了。
該不會所有人入學都需要這麽麻煩吧？
“不，那隻是針對莉迪雅一個人的考驗罷了。”西奧多出言解釋道。“其實赫爾拉姆大師也是好意，這些半身人都沒有什麽魔法天賦，放她進入學院，完全就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