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潰敗的源稚生,下水道研究?

【哥哥?】

看著麵色蒼白,倉惶退後的源稚生,繪梨衣不解的歪了歪腦袋。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麽簡單一句話,會讓哥哥有這麽大反應。

雖說自己以前的確沒這麽歡迎過源稚生,但也不至於如此吧?

難道說,這就是奧特曼所說的秘傳招數?

奧特曼果然好厲害!

“沒……沒什麽!”

源稚生勉力定住身體,終於能看清眼前的繪梨衣。

在開門看到那一行字的一瞬間,他差點以為是過去重來,仿佛是稚女從井中爬了出來,回來向他索命。

終於鎮定下來後,他本來想嚴肅詢問繪梨衣,是從哪裏知道的這句話。

那天晚上,除了他和死去的稚女,應該再無他人才對。

可注意到繪梨衣懵懂的眼神後,他沉默了。

繪梨衣的話語再尋常不過,是每個弟弟妹妹都有可能會對哥哥說的話,這番話也絕非故意,有問題的是他自己,是他自己被心魔擊倒。

看著地上掉落的刀劍,源稚生心中一絞,如同被燙到了一般立即挪開視線。

原來如此,不是過去重現,主動來襲擊他。

而是他自己主動走向了過去。

繪梨衣和稚女是不同的,她雖然血統危險,但手和心都是幹淨的,本不應受到懲罰。

但他自己,卻和多年前的自己一樣。

麵對這歡迎自己的家人,他抱著決意而來。

雖說他沒有打算用刀劍捅穿繪梨衣的心髒,但他的確做好了傷害繪梨衣的準備,二者其實並無太大區別。

【真的沒事麽?】

繪梨衣舉起便箋問道。

奧特曼的招數好用是好用,怎麽感覺殺傷力有點太大了?

要不要明天請奧特曼幫忙,換一個殺傷力不那麽大的招數?

不然她擔心源稚生扛不住。

“沒事。”

源稚生搖搖頭,單手扶牆,強行穩住心神。

“進去再說話吧!”

在這個場景繼續待下去,他感覺自己會窒息。

繪梨衣乖巧點頭,走進了客廳,源稚生在後麵跟上,他下意識避開了地上的刀劍,沒有撿起來的意思,仿佛往日忠實的武器化為了蛇蠍一般,直接將其關在了門外。

離開之前的場景後,源稚生這才鬆了一口氣,終於緩解了窒息感。

然後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在茶桌麵前,規規矩矩土下座的繪梨衣。

【我錯了】

繪梨衣乖巧地跪坐在地上,垂著腦袋,雙手將便箋舉過頭頂,似乎是在道歉。

雖然不太標準,卻也的確是謝罪的姿勢。

蘇恩曦秘傳,土下座。

雖說一個日本人的土下座居然要中國人來傳授,總覺得哪裏不對,不過要追究曆史淵源的話好像也沒有什麽問題。

總之,按照奧特曼的說法,做錯了事不要緊,隻要學會土下座就行了。

沒有什麽是一個土下座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那就剖腹謝罪。

看到繪梨衣的可愛樣子,源稚生的表情舒緩了不少。

以前繪梨衣可是從來不會這麽做的,倒不是不會道歉,而是不會鄭重道歉,因為從沒有人教她該怎麽認錯。

沒想到今天隻是出去玩了一會兒,她就成長了不少。

想到這裏,他本來就被繪梨衣見麵第一句話徹底瓦解的決意,此刻更是動搖了起來。

明知道這段關係能夠幫助繪梨衣成長,自己真的要就這麽斬斷這份聯係麽?

如果說自己的堅持是為了所謂大義的話,斬斷小女孩的未來這種事,真的能說是大義麽?

“繪梨衣覺得自己哪裏錯了?”

沉默了數十秒後,源稚生盤腿坐在地上,柔聲問道。

他已經做出了決定。

就為繪梨衣稍稍讓步一下。

就算是為了大義,必須要犧牲掉繪梨衣,至少也應該多給她一點美好的時光吧?

不過,現在正是蛇岐八家最為關鍵的時刻。

哪怕對方沒有惡意,哪怕繪梨衣其實不會受傷,也不能允許繪梨衣在這時候離開家族的控製。

所以,等一等,再等一等!

還有兩天本家就會集體辭職,到時候學院本部的勢力會被驅逐出去,這次交鋒幾個月內應該就能夠接觸。

就讓繪梨衣再忍耐幾天、再忍耐幾個月,等到家族獲得完全自主權,繪梨衣身上的枷鎖也可以稍微放鬆了。

到那時候,塵埃落定,再讓繪梨衣邀請她的朋友們過來玩。

自己在那時候也可以去法國海灘賣防曬油,有政宗先生在,即使自己不在,應該也能照顧好繪梨衣。

到那時候,一切都好了。

這麽思考著,源稚生已經想好了該怎麽勸說繪梨衣。

忍耐了十幾年,現在隻需要進行最後的忍耐,就能獲得一切的平安喜樂,所以一定要勸說她接受。

然後,他就看到繪梨衣掏出了一張長一點的紙條。

看來她早有準備。

源稚生好奇地看了過去,看到紙條瞬間,他呼吸頓時一滯,原本舒緩的表情再次變得僵硬起來。

【我不該開心的,我一開心所有人都會不開心,哥哥也會生氣,對不起】

對於繪梨衣來說,這是相當長的一句話,所以當時是蘇墨一邊說她一邊記,記下來之後直接展示給源稚生的。

反正她不會說話,想表達的意思完全可以提前寫好。

對於繪梨衣來說,這番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雖然她從來都沒有說出口過,但在她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是小怪獸,怪獸的歡喜在人類看來就是咆哮,是恐懼的象征。

所以人們會對怪獸的開心感到生氣、畏懼,是很正常的事,正常到都沒有必要特意說出來。

她之前之所以會對奧特曼秘傳有所猶豫,就是因為蘇墨教的幾句話在她看來都很正常,正常到看不出什麽殺傷力。

可之前那麽普通的一句話都證明了自己,她對蘇墨的話便不再懷疑。

隻是有些好奇,為什麽奧特曼知道自己的心思呢?好厲害!

而如今,看到繪梨衣這麽說之後,源稚生再次瞪大了眼睛。

如果說,之前他的破防,是因為繪梨衣勾起了他對弟弟的回憶,所以打消了他的決意的話。

那麽這次,他是被繪梨衣自己的處境給震撼到了。

他看向繪梨衣,繪梨衣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表情,源稚生卻能明白她是在失落。

一直以來,他都沒敢去想繪梨衣的心思。

在這種不正常的環境下,繪梨衣的世界觀必然也是扭曲的。

可他從沒想到,在繪梨衣眼中,開心居然是一種罪孽,一旦自己開心,就會受到懲罰。

而他,作為繪梨衣的哥哥,也是懲罰者中的一員。

是怎樣的人生,才會讓繪梨衣覺得自己開心是一種錯誤呢?

源稚生搖頭,他不是不明白,而是太明白了,所以一直都不敢去想。

可他知道,這絕對是不對的。

“不要這麽說,沒人會因為你開心而生氣。”

源稚生語氣低沉,勉力說到。

“我和政宗先生,都希望你能開心!”

話音落地的瞬間,他感覺自己心底響起了一聲不屑的嗤笑。

還真是虛偽可笑的話語。

可這番話語,卻被繪梨衣當真了。

她立即拿起筆刷刷的寫了起來。

緋色的眸子如同星辰一般閃亮。

【真的?哥哥的意思是,明天我還能出去玩?】

這裏就是繪梨衣的自由發揮了。

雖說她已經和蘇墨約好了,明天可以再見麵,心中也已經決定了明天要翹家。

可如果能得到哥哥同意,自然是最好的情況。

既然哥哥都這麽說了,該不會不同意吧。

“不——”

源稚生條件反射就要拒絕,但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吞了回去。

他這種虛偽的可笑的說辭,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需求,就會原形畢露。

從嘴上說,他和橘政宗都希望繪梨衣能夠快快樂樂的、開開心心的生活。

可實際上呢?

斬斷她開心和快樂的,不就是他們自己麽?

自己剛剛還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可靠的兄長的形象。

一旦遇到了實際情況,繪梨衣真的想要開心的時候,他卻下意識就想到了拒絕。

這樣的他,有什麽資格說自己真的希望繪梨衣開心?

又有什麽資格說自己是繪梨衣的哥哥?

答應繪梨衣,就辜負了橘政宗的信任,拒絕繪梨衣,就辜負了繪梨衣的信任。

為了大義,他本不該猶豫。

他曾經親手貫穿了弟弟的胸膛,付出了最高的代價,從此應該不再猶疑。

可看著繪梨衣那閃閃發亮,滿是期待的眼神。

他真的能夠如同以前貫穿稚女胸膛一樣,踩碎繪梨衣的期待麽?

源稚生無法回答。

所以最後,他隻能落荒而逃。

看著源稚生那倉惶的無路可逃一般的踉蹌背影,沒有得到答案的繪梨衣歪歪腦袋,眼中全是疑惑。

“哥哥沒有回答是什麽意思?”

疑惑了半晌後,她想起來自己還有後盾。

她立即向備注為奧特曼的對象發送了郵件。

而後很快,奧特曼就給予了回複。

“沒有回答就是默認,你可以理解為他同意了。”

好耶!

看到這個解釋,繪梨衣眼神閃亮,立即開心了起來。

不愧是奧特曼,簡直是萬能的!

·

夜裏,酒店之中,蘇墨的房間裏麵。

“郵件回完了?”

夏彌的聲音從手機中響起。

“嗯。”

蘇墨選擇收件人【繪梨衣】,然後點擊發送。

發送完畢後,才繼續開口道。

“你剛才說你聯係上了諾諾,是準備提前碰麵?”

繪梨衣發消息的時候,他正在和夏彌日常通電話,順便交流一下各自情報。

按照夏彌的說法,夔門計劃如今已經開啟了,過兩天她們就要在夔門集合,到時候進行訓練,順便執行搜查任務。

而根據昂熱校長的說法,夏彌聯係了一下諾諾,發現諾諾果然也參與了進來。

“是呀!說起來我和富婆一號還是第一次見麵呢!”

夏彌點點頭到。

“不算第一次見麵吧……你是不是忘了之前你尾隨我的時候,見過一次諾諾?”

蘇墨對夏彌的說法提出異議。

“呸!什麽叫尾隨,我那叫貼身保護!”

夏彌小姐立即予以反駁。

“而且那次都不算是正式見麵,富婆一號都沒給我們帶見麵禮!”

“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欠富婆錢呢?”

蘇墨頓時有些無語。

“而且要說見麵禮,第一次救她家狗的時候,報酬給的也不少了。”

“好吧,你說的有道理,我突然不想和富婆一號提前見麵了。”

夏彌被說服了,突然就喪失了興趣。

“你單純隻是不想還錢吧!”

蘇墨直接戳穿了她的小心思。

“誰說的,我是那種鑽到錢眼裏的人麽?我隻是想等富婆二號的一百億到賬而已!”

夏彌搖搖頭,振振有詞的反駁了蘇墨這一莫須有的指控。

拿富婆二號的錢還富婆一號的債務,倒也不算拆東牆補西牆。

“蘇恩曦的一百億暫時你是拿不到了,先讓她拿著狙擊加圖索家族吧!”

蘇墨搖了搖頭道。

“當然,等我這邊事情搞定了,這一百億應該能翻倍。”

“翻倍!”

夏彌立即露出星星眼,也就是說,最後到賬可能有兩百億?

她突然覺得,不用急著從蘇恩曦手上拿錢了,這隻黑金天鵝肚子有貨啊!

以後要不要對富婆二號好一點?

兩人漫無目的的聊了十幾分鍾,之後,夏彌突然想起了什麽,好奇問道。

“日本這邊有什麽有意思的地方麽?”

等以後有空的時候,她想和蘇墨一起去玩。

“有意思的地方?”

聽到這個問題,蘇墨下意識想到神社、富士山、溫泉等一係列熱門景點。

但到最後,口中說出來的,卻是一個奇怪的東西。

“下水道。”

“下水道?”

夏彌頓時愣住了,這算什麽有意思的地方,蘇墨居然喜歡逛下水道?

沒等她詢問,蘇墨察覺到了她的疑惑,便解釋道。

“沒什麽,隻是我碰巧在研究這個而已,旅遊的話當然不推薦這個,更推薦明治神宮、東京塔之類的地方。”

聽到這話,夏彌暫時放下對那些景點的好奇,她更在意的是蘇墨正在研究的東西。

“突然想到要研究下水道?你是打算做什麽壞事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