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繪梨衣：零媽媽好厲害
次日清晨。
繪梨衣踏出浴室，在地板上留下一行小巧的水印。
少女的身體素白得如同瓷器，除卻浴巾外別無他物，在她背後的浴室中，水汽嫋嫋升起。
褪下浴巾後，繪梨衣伸向衣服。
今天是為了要為哥哥討一個清白的日子，必須盛裝出席。
說是盛裝出席，她可選的其實也隻有平日裏經常穿的巫女服罷了。
貼身穿上肌襦袢、白衣和緋袴，思索了一下，她又加上了一般隻有在祭典、神樂舞或者結婚式時候才會穿的千早。
千早是最外麵的衣服，上麵紋著竹與雀，那是上杉家的家徽。
這已經是最莊重的裝束了。
其實繪梨衣並不懂莊重與否，之所以這麽選擇，隻是因為以前在十分重要的場合，她都會被要求穿上千早。
而在她眼裏，這次出門的重要性顯然要高於家族事務。
因為，自己要麵對的是是一個壞蛋，加上一個能夠在遊戲方麵戰勝自己的強敵。
麵對這種強敵，按照漫畫裏麵的劇情，自己也必須認真以對。
所以，思考了一下後，她又帶上了一柄緋紅色的刀劍。
這柄長刀隻是儀式刀，甚至都沒開鋒。
但隻有帶上這柄刀劍，她才會覺得安心。
外麵的世界很危險，她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也做好了準備。
準備萬全後，繪梨衣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哥哥不在！
以她的血統優勢，單純憑借聽力就能接近使用了鐮鼬的愷撒，所以她在房間中就能確認外界的動向。
源稚生一直以為繪梨衣聽不懂他們的談話，所以從沒有避諱過繪梨衣。
可實際上繪梨衣是聽得懂的，她隻是不關心罷了。
而根據昨天哥哥的話來看，哥哥這幾天會很忙，她的判斷也果然沒錯，負責警戒的源稚生去了海關，沒有留在源氏重工。
沒有人攔得住她。
這麽想著，繪梨衣無比輕鬆的就打開了層層安全門。
這裏雖然被布置成了一座監獄，監獄本身卻並沒有上鎖，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沒必要。
以繪梨衣的力量，如果她真想出去，區區銀行級別的安全門根本攔不住她。
某種程度上來說，繪梨衣是自願被封鎖在監獄裏的。
如今她想出去，自然也沒人攔得住她。
這麽想著的繪梨衣，信心滿滿的打開了最後一道安全門。
然後，就看到目瞪口呆的護士小姐。
“……”
繪梨衣其實並不意外，她在之前就聽到了這個女孩的心跳聲。
雖然這些安全門是關不住她的，但除了安全門之外還有人員看守，這個護士小姐是她的醫療團隊中的一員。
和原著中源氏重工被死侍群襲擊，所以無法正常運轉不同。
現在的源氏重工內部沒出問題，繪梨衣的出走立即就被發現了。
但這沒有關係，隻要哥哥不在，沒人攔得住她。
繪梨衣那緋色的眸子略微有些空洞，看不出什麽情緒，她右手伸向左邊腰側，看起來是要去拔那柄緋紅色的長刀。
護士小姐頓時瑟瑟發抖，很想喊一句家主饒命，但因為膽子太小連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眼前的漂亮女孩是個什麽樣的怪物，也知道繪梨衣一巴掌就能拍死她。
以她的實力甚至打不贏普通的黑道分子，更不要說是眼前的上杉家主。
看守門扉這種事情是輪流製度，和實力無關，除了源稚生之外，哪怕是其它家主們也攔不住繪梨衣的去路，所以她們也隻能做一個提醒作用，沒人指望她們能攔住繪梨衣。
可誰知道看起來這麽乖巧的上杉家主居然一上來就拔劍砍人，護士小姐心中高呼吾命休矣的同時，還很想大喊一聲何至於此，殺她這種弱雞何至於拔刀。
然而，在她已經做好了死亡準備的時候。
卻看到眼前的上杉家主沒有拔刀。
反而從左手衣袖中抽出一張紙條。
【我要出去玩】
護士小姐頓時當機了。
您、您這是要和我請假麽？可這事她沒權利答應啊！
與對方呆滯的眼神對視兩秒後，繪梨衣歪了歪頭，漂亮的眸子閃過一絲疑惑。
而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抽出一張寫好的紙條。
【不要告訴哥哥】
護士小姐終於反應了過來。
所以，您這是要離家出走？
還沒等她心中天人交戰，想著要不要先答應對方，護住自己一條狗命的時候。
少女將兩張紙條貼在了她身上，然後一臉自然的離開了。
看著繪梨衣小跑的背影，護士小姐略微有些呆滯。
這位上杉家主，好像沒有傳聞中那麽可怕啊！
哪裏像逃脫牢籠的怪物，分明是翹家的少女。
呆滯了數十秒後，她突然打了一個激靈，終於想起來這事還要報告出去。
而此時，通過高速電梯跑出來的繪梨衣，已經離開了源氏大廈。
她的保密級別很高，保安都不認識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源氏重工裏麵會有玩COSPLAY的巫女，但他們都沒有多管閑事。
繪梨衣前腳離開，源氏重工後腳響起警報聲。
但這都和她無關了。
沒有源稚生在的源氏重工，沒人攔得住她。
離開源氏重工後，繪梨衣握住手機，心中小小的火焰燃燒。
她這次翹家的目標很簡單，當麵洗刷自己的清白，並揭穿壞人賊喊捉賊的行為。
麵對車水馬龍的路口，繪梨衣小姐即將踏出自己征程的第一步。
然後，繪梨衣就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
第一步，要怎麽走來著？
五分鍾後。
蘇墨收到了一條新的郵件，來自繪梨衣。
“我迷路了。”
數十秒後，又來一句。
“對不起。”
繪梨衣小姐的征程，還沒踏出一步就夭折了。
昨天誘騙繪梨衣出門決一勝負之後，蘇墨便教她使用了郵件，並加了聯係人。
此時距離約定的時間尚早，他正在和零一起考察遊戲廳，說白了就是閑逛。
收到消息之後，兩人對視一眼。
蘇墨倒是不太意外，零卻在心中歎息一聲。
出門會迷路的孩子，不會連初中生都不到吧？誘拐這種孩子是不是太刑了一點？
好在她也不介意成為共犯，也就沒說什麽。
“不用擔心，我來找你。”
蘇墨立即對繪梨衣回複到。
源氏重工的位置他知道，繪梨衣應該不會離太遠。
“世界這麽大，你找得到我？”
繪梨衣稍微有些驚訝。
她看著十字路口都有些眼暈，不知道該往哪裏走。
一個不認識的壞人居然能在這麽大的世界裏找到自己？這可能麽？
“當然找得到，你見過找不到怪獸的奧特曼麽？”
蘇墨給出了一個毫無說服力的解釋。
然而——
“對哦！”
繪梨衣立即欣然接受了。
無論怪獸在哪裏，奧特曼好像都能找到它。
她頓時放下心來。
接著，蘇墨問了一下繪梨衣的衣著，確定她帶了一柄長刀後，便不再繼續問。
在言靈·蛇的搜索下，長刀的形製無所遁形。
而在現代社會，會帶著這種古樸刀劍的人可沒幾個，一般的混血種都認為槍械更好用。
果然，抵達源氏重工後，搜索了不到二十分鍾，他們便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兩個自動販賣機的空隙之中，暗紅色頭發的女孩蹲坐在地上，抱著雙腿，瑰麗的緋色眸子安靜地看著眼前熙攘的人群。
少女身材姣好，即使正麵被手臂擋住，也能看到側麵隆起的弧度，那是夏彌夢寐以求的東西。
不過，相比起那優美的曲線，她那素白精致的小臉上，卻浮現出孩童一般的茫然。
女孩安靜地盯著人流，像是局外人在觀察著這個世界。
看到她這幅樣子，蘇墨忍不住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三無蘿莉。
雖然兩者同樣都是麵無表情，但給人的氣質完全不同。
零與其說是麵無表情，不如說是冷若冰霜，像是西伯利亞的冰原，寒風凜冽的冰層下麵，卻藏著沸騰的岩漿。
繪梨衣的麵無表情，卻是純粹的空洞和虛無，比起零，其實她更接近綾波麗，屬於不知道該對這個世界露出什麽表情的類型。
蘇墨在看零的時候，零也正好抬起頭在看蘇墨。
和蘇墨相反，她在繪梨衣身上看到的卻是和蘇墨相同的特質。
準確來說，和以前的蘇墨十分相似。
那和世界格格不入的疏離感，正是最開始的奶媽團誤判小白菜，以為他被小龍女欺負得很慘的原因。
當然，兩者的疏離感也完全不同。
蘇墨是主動疏離世界，但並不抗拒接觸世界。
眼前的女孩卻像是一幅被討厭過的樣子，想要伸手又不敢。
兩人對視一眼，視線交錯。
“這就是繪梨衣？不是小孩子麽？”
零掐斷思緒，開口問道。
她以為要拐騙的，是比她小一點的孩子。
可看繪梨衣的身材，這哪裏小了？
雖然比不上酒德麻衣，卻比蘇恩曦和夏彌都要大。
“心理年齡小而已。”
蘇墨隨口解釋道。
而此時，似乎是聽到了兩人口中喊出了自己的名字，少女立即看了過來，露出了警覺的表情。
緋紅色的眸子如同貓咪一般微眯，看起來似乎是隨時都可能想要跑的樣子。
她大概是將他們認成家族來抓她回去的人了，但又不太確定。
蘇墨和零立即停下腳步，避免將少女嚇跑。
不過，沒等蘇墨表露身份，就看到紅白巫女服的少女眨了眨眼睛，掏出一張紙條。
【壞人？】
“？”
蘇墨微微一愣，而後立即搖頭。
“當然不是！”
他可是拿了校長獎學金的學生，怎麽算都能算是三好學生吧？
這麽品學兼優的自己，怎麽可能是壞人？
得到這個回複，繪梨衣有些困惑，但不知為何並未逃開。
蘇墨踏前一步，走到繪梨衣麵前，低頭看向坐在地麵仰視自己的紅發少女。
“我是之前暴打你的奧特曼，請問，你就是我要找的小怪獸麽？”
清晨的陽光從源氏大廈的玻璃幕牆上反射過來，將蘇墨的身影映照在光輝之中，仿佛鑲了一層金邊。
繪梨衣恍惚間，下意識想到了兩年前看過的型月名畫。
她點了點頭。
“那就好。”
蘇墨微微一笑，對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恍惚的女孩伸出了手。
“起來吧！我們的戰鬥還沒開始。”
繪梨衣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
她這才想起來，她出來的目的是為了洗刷清白。
被蘇墨拉起來後，繪梨衣這才回過神來，原本茫然的眼神微微有些閃亮。
【好厲害！】
她突然舉起便箋展示給兩人。
“什麽好厲害？”
蘇墨和零疑惑地對視一眼，都不太明白繪梨衣的意思。
【世界這麽大，奧特曼居然真的能找到我，真的好厲害！！！】
繪梨衣再次強調。
蘇墨這才意識到，為什麽她會躲在自動販賣機中間。
不僅是為了躲避家族的來人，還因為她其實並不認為蘇墨能找到她。
在繪梨衣看來，世界巨大而危險，是一團無法理解的混沌，蘇墨居然能夠在毫無秩序的混沌中準確找到自己，這已經不是一般程度的厲害了，是值得三個感歎號程度的厲害。
看著這如同小孩子一般的表現，蘇墨和零對視一眼，確認這孩子很好哄。
“哼哼～待會兒還有更厲害的呢！”
【真的嗎？】
繪梨衣瞪大眼睛，臉上終於看到了期待的表情。
盡管不能說話，她卻也是一個不錯捧哏。
“當然是真的！”
蘇墨抬步，率先領路。
“出發！”
繪梨衣眨眨眼，立即小跑著跟上。
顯然，這孩子完全不用誘拐，隨便兩句話就能騙走。
看著屁顛屁顛跟在蘇墨身後的紅白巫女，零在心中微微歎息。
所以說，蛇岐八家是在幹什麽？
就這麽教育小孩子的麽？
她突然覺得，繪梨衣能這麽容易被騙走，蛇岐八家自己也有責任，並不完全是蘇墨的錯。
半小時後。
【五目炒飯好厲害】
剛吃完早餐的繪梨衣舉起便箋。
因為沒到用餐時間的緣故，她早上沒吃飯。
路邊看到五目炒飯的小店，她眼巴巴的看了幾眼，但沒有提出要求。
注意到這一點的蘇墨，就隨手給她買了一份。
【零媽媽也好厲害】
繪梨衣再次舉起便箋。
她們現在在遊戲廳，吃完飯之後他們就來到了這裏。
繪梨衣和零試著進行了幾次對戰，輸多贏少。
所以她覺得零很厲害，也認出了零是後麵和自己交戰的人。
可聽到這個誇獎的三無蘿莉並不高興，反而狠狠的瞪了蘇墨一眼。
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把繪梨衣也帶偏了。
叫自己零媽媽的人又多了一個。
蘇墨假裝看不到零的眼神，好奇地看向正在刷刷寫著什麽的繪梨衣。
很快，繪梨衣就舉起便箋。
【但是，奧特曼不厲害】
“嗯？”
？？？
蘇墨腦袋上頓時冒出問號，看向繪梨衣的眼神，有些不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