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黑土、白堊、黃金、赤成
“這是真話？”
蘇墨盯著他的眼睛。
“是真話。”
路鳴澤無奈點頭。
“不然，我也不會在這時候還有精力給你們教授煉金術。”
“那就好。”
聞言，蘇墨鬆了一口氣。
“若是有什麽需要的盡管說，這段時間也不需要你出手，你好好養傷吧！”
聽到蘇墨這話，路鳴澤顯然有些不習慣。
“這是身為盟友的關心？”
他咧了咧嘴，臉上掛起一貫的麵具一般的笑容。
“不，是身為朋友的關心。”
蘇墨搖搖頭。
而後，在路鳴澤微微一滯，略微有些不知該如何反應的狀況下，他補充道。
“況且，關心你傷勢的，也不止我一個。”
聽到這話，路鳴澤微微一愣。
“其他人也發現了？”
怎麽可能？
以他的演技，以及對夢境幻象的把握，居然還有人能看出他受傷了？
“她們不該有這個能力啊！”
路鳴澤有些奇怪道。
蘇墨作為黑王血脈，對幻象抗性高能理解，其他人是怎麽發現的？
看到路鳴澤略顯意外的樣子，蘇墨微微一笑。
“你不是說過麽？世界上，哪有什麽東西能擋住心的力量！”
他重複了一下路鳴澤之前的話，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像你對你哥哥一樣，如果你真的關心一個人的話，很容易就能看透他的偽裝，無論對方使用的是什麽力量……不過放心，她們不會打擾你的。”
路鳴澤口中最常出現的就是權與力的法則，對於殘酷的現實他了解得十分清楚，所以也深深明白所謂的利益的分量。
正因如此，他不會在人前示弱，他是會在致命傷麵前也會強撐著微笑的類型，隻有獨自一人的時候才會如同孤狼一般，自己給自己舔舐傷口。
對於他來說，暴露傷口意味著不安全與威脅。
然而，世界上雖然有權與力的法則，卻不僅僅隻有權與力的法則。
或許他自己都下意識忽視了，但是實際上，在他舔舐傷口的時候，旁邊的確是有人守護的。
隻是都知道他的習慣，所以沒人說出口而已。
說完之後，蘇墨揮揮手離開。
打開房門，便能看到停留在附近，並沒有回去的奶媽團還有夏彌。
酒德麻衣和蘇恩曦都立即看了過來，零雖然麵無表情，卻也在看著蘇墨。
唯有夏彌小姐一臉懵懂，隻有她是什麽都沒察覺到，她停在這裏單純隻是為了等蘇墨。
“放心吧，沒有什麽大問題。”
蘇墨點點頭，對奶媽團三人說道。
“呼～”
蘇恩曦和酒德麻衣立即鬆了一口氣。
但和零一樣，她們都沒有開口說什麽。
她們都知道，老板在自己強勢的時候或許不介意示弱，但在自己弱勢的時候，是從來不願意暴露弱點的。
或許這麽說有點不尊重，但她們老板的確和外表一樣，是個死強死強的小孩子。
身為下屬，碰到這種老板能怎麽樣呢？
隻能心照不宣的等待老板自己舔好傷口出來，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咯！
所以，聽到蘇墨的話後，她們隻是投以一個感謝的眼神，而後立即解散了。
“所以說，什麽沒有大問題？你們在說什麽東西？”
三人走後，夏彌一頭霧水的問道。
她依舊沒搞清楚狀況，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你猜？”
蘇墨故意逗弄到。
他自然是不打算告訴夏彌的，倒不是不信任夏彌的保密意識，而是不信任她的道德底線。
要是被這頭有前科的母龍知道路鳴澤處於虛弱期，雖然現在的她不會撕毀盟約，但蹬鼻子上臉的事情未必做不出來，為了盟約的穩定，不如不告訴她更好。
“你猜我猜不猜？”
夏彌小臉一黑，捏了捏拳頭。
別的秘密也就罷了，奶媽團三個每一個都是美少女，蘇墨居然和她們有什麽小秘密，不得不在意。
“咳咳！說起來不是要休息麽，你在這等我幹嘛？難不成你終於要對我下手了？”
蘇墨立即轉移話題道。
“呸！想得美！”
少女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大步向前走去。
“隻是順路而已！”
其實，隻是習慣了而已。
包廂之內，看著幾人的身影逐漸從視野中消失，路鳴澤無聲的笑了笑。
雖然並不是完全沒有察覺，但直到蘇墨提醒後，他才注意到奶媽團的這一麵心理，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被哥哥之外的人守護。
“合作愉快。”
路鳴澤輕聲說道。
話音落地，他的身影如同墨痕一般消散，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選蘇墨作為盟友，或許的確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他不由得如此想到。
·
夜晚六點，路鳴澤後悔了。
看著眼前的兩人，路鳴澤開始後悔且反思起來。
自己之前，是為什麽會覺得選擇兩人當盟友，並覺得這是一件好事呢？
難道說，自己當時被下降頭了？
在路鳴澤麵前，麗晶大酒店的包廂之中，休息好了的蘇墨和夏彌兩人懶洋洋地坐在餐桌麵前。
“零媽媽，我要吃這個！”
夏彌舉手，指著眼前的扇貝說道。
“零媽媽，這次不蘸醬油，試試芥末！”
蘇墨指揮著三無蘿莉幫自己調理生魚片。
“零媽媽，順便也幫我來一份！”
夏彌再度開口打算加單。
在兩人的指揮下，零忙得團團轉。
起先夏彌也不清楚為什麽蘇墨要喊零媽媽，而後，在蘇墨親身示範下，她終於感受到了三無蘿莉的好處。
雖說戰鬥的時候，這孩子有點莽，但在日常的時候，她也是真的貼心啊！
凡是自己覺得難搞定的食材，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隻需要喊一句“零媽媽”，就能迅速幫你搞定，並放到餐盤裏。
簡直就是懶人福音，是天使一般的蘿莉媽媽！
所以，在蘇墨的感染下，夏彌很快就墮落了。
吃飯的時候完全不用動手，就差被喂進嘴裏。
蘇墨還好，隻是偶爾才會讓零幫忙，夏彌則是已經將她當成萬能女仆了。
麵對這種情況，零本應反抗，她可不是什麽任人驅使的女仆。
然而，每當這時候，兩人那邊就會傳來意味深長地威脅。
“蕾娜塔，你也不想被曝光吧……”
“三無蘿莉，你也不想被老板知道，你連招待盟友的事情都做不好吧……”
雙管齊下，三無蘿莉罕見的有了情緒波動，怒瞪著兩人。
可惜如同小貓一般的慍怒，終究是沒有威懾力。
於是，她就成為了工具人。
看到自己皇女殿下被這麽使喚，看不下去的蘇恩曦試圖仗義執言。
然後，夏彌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
“富婆二號，我的任務酬金呢？”
她還沒忘記那一千萬。
然後，蘇恩曦也被擊沉了。
看著自己的奶媽團隊被眼前兩人吃得死死的，隻有酒德麻衣一人努力裝作透明，才能明哲保身的樣子，路鳴澤不由得扶額歎息。
要怎麽才能踹掉這兩個家夥，在線等，急！
好在蘇墨和夏彌還是有點良心。
欺負了一小會兒後，還是讓零坐下來好好吃飯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差不多吃飽了，麵前餐盤裏麵的食物也已經足夠多。
被兩人搞了一番心態後。
飯畢，路鳴澤老師的煉金術小課堂，終於開啟了。
麵對眼前的兩人，路鳴澤到不再像一開始那麽客氣。
“關於煉金術，你知道多少？”
他看向蘇墨。
雖說是蘇墨和夏彌兩人一起聽，但課程本身還是以蘇墨為主，所以要考慮到他目前的水準講述。
夏彌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乖巧的閉嘴聽講。
“基礎部分知道。”
蘇墨思索數秒後，開口道。
“在龍類宇宙觀中，世界由五大元素組成，地水風火四大元素構建出物質，至高的精神元素則是規範著整個世界的運行。”
“而煉金術的理論，也正是基於這一個宇宙觀的成果，煉金術師們想要通過對元素的操縱，來抵達更高的境界。”
總體來看，龍類的宇宙觀類似於四元素論結合柏拉圖的理型論，和亞裏士多德的觀點類似。
原著中多次提到的翠玉錄，作為煉金術的綱領也並無問題。
太陽為父，太陰為母，從風孕育，從地養護。
煉金術師們通過構建四種不同元素的循環，想要借此達成神的奇跡。
“嗯，理論上沒什麽問題。”
路鳴澤點點頭，而後問道。
“實踐步驟呢？”
前麵蘇墨說的內容，隻是煉金術的理論支撐，隻知道這些，並不足以支撐實踐。
就像是學習空氣動力學的人，未必能打造飛機一樣，理論和實踐之間差距甚大。
“實踐步驟上，了解得就並不多了。”
蘇墨搖了搖頭，無比坦率地說道。
“之前，我隻是聽夏彌粗略介紹過煉金術的四大步驟——黑土、白堊、黃金、赤成，但具體信息並未做過了解。”
因為青銅與火之王表現力不佳的原因，之前他心思沒放在煉金術上，所以夏彌也隻講了一個大概。
此刻，聽到蘇墨這麽說後，路鳴澤點點頭，大概估到了他的進度。
“那我們就從這裏開始講起。”
“黑土，意思是原初的材料，比如說隨處可見的鐵礦，又或者是任何待處理的對象，麵對這種材料，我們所需要進行的第一步就是提純和分離，通過腐殖、分解、灼燒等方法將其提純，提純後的結晶就是白堊，這是預處理後的純淨產物。”
他以十分簡明的語言講述起煉金術的基礎。
“抵達白堊階段後，將預處理後的純淨產物以特殊的方式或者配方結合在一起，打造成我們需要的複合產物，得到的煉金成品就是黃金。”
聽完路鳴澤的介紹，蘇墨略微恍然。
“黑土狀態分解得到白堊，白堊狀態再結合得到黃金，這不就是理解、分解和再構成麽？”
所以說，動漫裏麵的原理也是真的？還真是經過考證的貨真價實的理論？
“可以這麽說。”
路鳴澤點頭。
“煉金術的本質並不稀奇，其實和人類實驗室的手段差不多，要不然人類中也不會誕生出那麽多煉金術師。”
與其說煉金實驗像是化學實驗，不如說現代化學實驗本就脫胎自煉金實驗。
“那赤成呢？”
蘇墨好奇道。
黑土、白堊、黃金、赤成四個步驟中，路鳴澤隻提到了三個步驟，黃金步驟就已經抵達了成品，那最後一個是幹什麽的？
“赤成並非是煉金術的步驟，而是煉金術師們的終極夢想，是煉金術的終極，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神而明之的成品。”
路鳴澤攤了攤手，解釋道。
“每個煉金術大師都會有一個想要煉成的目標，對於人類而言，這個目標可能是賢者之石，對於龍類而言可能是殺死黑王，每個人都不一樣，並沒有實際意義。”
“原來如此。”
蘇墨點點頭，理解了這一點。
一旁的夏彌小姐也恍然的點了點頭，她不是什麽煉金術大師，甚至可以說一半是野路子出身，對於這個說法，她也是第一次聽到。
看到兩人表示明白，路鳴澤繼續說下去。
“這些步驟說來複雜，實際實踐起來卻並不需要用到太多理論。”
“對於我們龍類來說，煉金術其實是相當簡單的事情，一句話概括，就是‘殺死’物質，然後使其‘再生’，從而賦予它新的力量。”
“所謂的‘殺死’物質，其實就是為了剔除雜質，使物質變得純淨，我們常用的方法是使用火焰灼燒，隻有最純的火焰才能得到最純淨的物質。”
“用火灼燒，用風孕育，用土結晶，用水重生，構建出完整元素循環，煉金領域便做成了。”
作為煉金術大師，路鳴澤的講解深入淺出，而且一開始的目標就定在了煉金領域上。
對於人類煉金術師來說，甚至能顛覆教科書的煉金領域，在路鳴澤這裏卻成為了初學者就要麵對的對象。
尋常的煉金刀劍，或者夏彌用死神之鐮構建出來的武器，路鳴澤根本不屑一顧。
在他眼裏，隻有附帶領域的煉金武器，才有資格稱之為成品。
“煉金術七大王國中，我最常用的是概念武裝，如果你想在煉金術上深入的話，我覺得你可以從這邊學起。”
路鳴澤如此說道，顯然是已經用心規劃好了蘇墨的學習途徑。
連夏彌都沒有抵達的七大王國的成就，直接成為了蘇墨必須掌握的課題之一。
“概念武裝麽……這個的確很強！”
蘇墨點點頭，立即想起了原著中路鳴澤的表現。
之前酒德麻衣拔出來的兩個神器，天羽羽斬和布都禦魂便都是概念武裝的產物。
除此之外，龍四末尾，對抗奧丁時候，路鳴澤搞出來的織天覆七重圓環、AT絕對領域也是概念武裝的造物。
這些力量可絲毫不比言靈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