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救場
指尖的最後一筆落下，整首金字詩文爆發出耀眼的金光，直衝雲霄，在場眾人無不瞪大眼睛，驚歎地望著眼前一幕。
與此同時，殺心筆筆身一震，白色的氣浪如同漣漪，向四周擴散。
染血的筆尖之上，一道血氣掠出，於半空化為血刃，直斬唐軒。
後者見狀，嚇得麵無血色，他急忙轉身想要逃離，然而逃離之路卻是被殺心筆的護界盡數封死。
不過眨眼間的功夫，血刃直接穿透其身體，斬碎了他神海中的問心台。
唐軒頓時發出了歇斯底裏的慘叫，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少主！”勝負已分，問心台已碎，殺心筆掉落地麵，四周護界也是緩緩消融，莫老急忙趕到唐軒身旁，而此刻的後者卻是雙膝跪地，兩眼無神，但他的口中卻始終重複著：“殺了他，殺了他……”
“老奴領命。”莫老將唐軒抱離大堂，命晉陽城城主府的人帶其離開，接而又瞬身回來，他死死盯著不遠處那身穿喜慶紅袍的男子，周身衣袍翻飛殺氣騰騰，大堂中的桌椅開始震顫，空氣厚重的如同泥潭。
刑盛與藍凝霜見此情景，第一時間護在了秦楓身前，麵色凝重。
就連先前被擊飛的秦安也是拔出窄刃刀，站在了秦楓身側。
“此場比鬥本就是唐軒挑起，他……”藍凝霜話未說完，忽然麵色一驚，急忙抬起長劍擋在身前，莫老已然出現在咫尺之距，隻見他手指輕點在劍刃之上。
劍鋒之上傳來的重力，直接將藍凝霜震飛，當她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時，臉色蒼白，嘴角一抹血紅極為明顯。
刑盛見狀第一時間護住秦楓向後退去，大喝道：“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想殺柳家姑爺不成！”
莫老冷冷一瞥，袖袍隨手一揮，強大勁氣外發，不僅掀翻了刑盛，也將秦安直接擊飛。
桌椅傾倒一片，大堂內，一人高的瓷瓶也被秦安撞得粉碎。
“今日，秦府內，沒有人可以活著離開。”話音落下，秦府大門竟兀自“砰”的一聲關上，所有人聽聞此言，神色皆是驚恐到了極點，他們又如何知道，不過是來喝頓喜酒，竟會把自己的命搭上？
莫老已然瘋魔！
他漫步走到秦楓麵前，希望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驚恐的情緒，可後者卻是風輕雲淡。
“小娃子心性倒是不錯，麵對死亡，竟然麵不改色。”
“要殺便殺，哪來那麽多廢話。”秦楓冷聲回道。
“急著想死？沒那麽容易，你將少主的問心台斬碎，壞了他的根基，我不會讓你死的這麽痛快。
我要將你身上的每一寸骨骼捏碎，讓你在痛苦掙紮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親朋好友死在麵前，最後再親手送你上路。”
莫老緩緩抬手伸向秦楓，忽聞三道破風聲響起。
刑盛手持長戟從左側突刺，藍凝霜縱身於空劍氣豎劈，秦安揮動長刀於右側橫斬。
三人呈現犄角之勢，欲殺莫老一個出其不意。
可麵對此等攻勢，莫老僅是冷哼一聲，接而還沒待眾人反應過來，三人已經盡數被擊飛。
兩個境界的差距，可不是僅憑這點數量就可以彌補的……
“沒人能救你了。”莫老冷笑，臉上的皮肉都皺到了一塊，他探出手正準備捏碎秦楓的骨骼。
柳劍璃隱藏在紅霞嫁衣下的左手，五指微動，卻又很快放平。
就在這時，秦府外圍，忽有一道聲音響起。
“什麽仇什麽怨，非得在別人成親的大好日子來結算，這免費的喜酒喝起來都差味兒了。”
莫老身子一頓，尋聲望去，隻看見院子的一角，一位身穿黑衫，背著大酒葫蘆的中年正在仰頭喝酒，視線微微下移，對方腰間的二星青玉令是那麽醒目。
還好他出手了……秦楓暗自鬆了一口氣，若不是先前看到了院子中的司正石子明，他如何敢這般有恃無恐？
莫老沒有廢話，手指一彈，一道勁氣如同利箭，直接射向了對方。
石子明卻好像沒有注意到危險，依舊在那邊不停為自己斟酒，就在勁氣離他的頭顱不過一寸距離的時候，他腳下的影子忽然立起，如同一麵黑牆一般，將莫老的勁氣完全格擋。
“百鬼五品傀影……”莫老雙眼眯起，神色凝重道：“老身乃奉天城唐家的客卿，奉命來此守護少主，敢問閣下何人？”
石子明夾起一口菜，又配上了一口酒，吧唧著嘴回道：“小小晉陽城中的斬妖司司正而已，名字不提也罷。”
“既然是斬妖司司正，那便是聽命於兵部，我家家主乃是兵部尚書郎，還望閣下行個方便，不要管今日之事。
或許……閣下將來可借此飛黃騰達，踏入奉天城也不一定。”
秦楓聞言，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不確定石子明是否會為了利益，站到對方的陣營。
而這個問題，不消片刻，他便有了答案。
石子明放下酒杯隨意道：“老頭子，你剛才那番話有兩個問題。”
莫老聞言眉頭一皺：“哪兩個？”
“第一，斬妖司並不隸屬於兵部，就算兵部可以一定程度上調遣斬妖司，那也隻是聽調不聽宣，與你所說的聽命相差甚遠。
於我們而言，真正聽命的隻有一人，那便是對應一域的司命。”
大乾朝分東南西北四域，而每一域都會選出實力最強的一人，統領整域的斬妖司，那個人被稱為司命！
“第二，我從沒想過要去什麽奉天城，那裏的規矩太多，勾欄和青樓還那麽貴，哪裏比的上這裏自由自在。”
這番話讓在場眾人大跌眼鏡，大乾內無論百姓還是富商貴族，哪個不是為了安定生活，拚命想要入住帝都內，此人倒好，一副嫌棄的口氣。
秦楓嘴角一扯，他總覺得，石子明不想去帝都的真正原因，主要還是嫌勾欄和青樓太貴……
莫老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那你的意思是……今日要管這事？”
“是又如何？”
此話一出，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莫老袖袍下雙拳緊握，他打量著對方，神色不斷變換，可是在幾息之後，他終是鬆開了雙手，漫步向著秦府大門走去。
途徑石子明身旁，莫老側目問道：“可敢自報家門。”
石子明不屑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晉陽城斬妖司司正——王富貴！”
秦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