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染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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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世紀八十年代,華夏國雲港市沙河鎮張劉村。

這是一個有著上千戶人家的大村子,村裏一半的人姓張,一半的人姓劉,隻有冷超凡家是單門獨戶。

冷超凡來自湖西省的一個邊遠山區,小時候是一個孤兒。這裏重山疊嶂,林木繁茂,催生了許許多多手藝精湛的木匠,被稱為華夏國的木匠之鄉。

冷超凡從小跟著木匠師傅學藝,長大後隨著一個十幾人的木匠班走遍全國各地的鄉村,為村民們做家具。十幾年前來到了張劉村,一待就是三個月,為村民們打造家具。因為他年輕英俊,木匠活又好,被張劉村一個名叫劉春梅的姑娘看中。

兩人一見鍾情,經常背著人偷偷幽會。年輕人的血液裏流淌著**,充斥著荷爾蒙,終於禁受不住異性的相互吸引,做下了羞羞的事情。

張劉村有一個名叫張根碩的無良青年,好賭成性,一直垂涎劉春梅的美貌,但追求了兩年,都遭到了劉春梅的嚴詞拒絕。當他發現劉春梅與來自異鄉的小木匠冷超凡眉來眼去,情愫暗生,就恨上了冷超凡。

他決定好好修理冷超凡一頓,讓冷超凡知道劉春梅是屬於他的,不是一個無根無萍的外鄉人所能覬覦的。誰知,來自邊遠山區的冷超凡常年做木匠,身強力壯,反過來把他痛揍了一頓。這讓他更加怨恨,一直想辦法報複。

一天晚上,皓月當空。張根碩發現劉春梅與冷超凡鬼鬼祟祟的去了生產隊的草垛,很明顯是去偷偷幽會。於是,他帶著村裏的治保主任將正在熱火朝天行雲播雨的兩人抓了個現形。

這件事立刻轟動了全村,全村人無不震驚、憤怒、口水泛濫。村治保主任不敢怠慢,屁顛屁顛地報告給了鄉裏。

在那個年代,沒有媒妁之言,私定終身,還偷嚐禁果就是私通。女孩子沒有結婚就與沒有婚約關係的男子做出那種事情,更是傷風敗俗,遭人唾罵,令先人蒙羞。

冷超凡與劉春梅脖子上被掛上了一雙破鞋,在全鄉遊街示眾十日,受盡了屈辱。他們每到一個村莊,臉上就會被富有正義感的人們吐滿了唾液,扔滿了臭雞蛋,淋淋漓漓。就連七八歲的孩子們嘴裏都罵他們是“狗男女”、“搞破鞋”,往他們身上撒著童子尿、扔著爛菜葉子。

木匠班丟不起這個人,扔下還沒做完的木匠活,連夜逃出了張劉莊。

“不要臉的東西!傷風敗俗,丟人現眼,快給老子滾!”

劉春梅的父親劉老根是個非常要麵子的莊稼人,女兒做下如此醜事,讓先人蒙羞,全家抬不起頭來。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自殺的心都有了。在得知女兒懷孕後,他當即斷絕了父女關係,將女兒一頓臭罵,趕出了家門,永遠不允許女兒再踏進家門一步。

劉春梅的母親和哥嫂,也對劉春梅嗤之以鼻,對被趕出家門的劉春梅沒有一絲的憐憫。

劉春梅是個要強的女子,在張劉莊的最邊緣、一片數千畝的蘆葦地旁蓋了兩間草屋,與冷超凡結為了夫妻。

因為冷超凡是外姓人,在張劉村受盡了白眼。他雖然心地善良,熱情助人,但沒有得到全村任何人的承認。他們在村裏就是一對多餘人,沒有被趕出張劉村的地界,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就在當年,一個男孩呱呱墜地,降臨了人世間。除了夫妻倆將孩子視為珍寶外,全村沒有一個人前來祝福。

冷超凡喜滋滋的跑去嶽父家報喜,遭到劉老根父子的破口謾罵,還被一頓亂棍打了出來。

麵對村民的冷漠,親人的絕情,劉春梅大哭一場,傷心欲絕。她擦幹眼淚後,給兒子取名“冷徹”,意為冷徹心扉,與劉家再無任何關係。

他們在蘆葦地旁開墾了幾畝荒地,種上了莊稼,自給自足。冷超凡踏實肯幹,任勞任怨。憑借著一手出色的木匠活,用了十年時間,在村外蓋起了四間磚石結構的寬敞大瓦房。這在華夏國當時的農村,是很少有人家能做到的。所以,張劉村的人犯了紅眼病,無不嫉妒,憤憤不平。

冷徹雖然備受父母疼愛,但他的童年充滿了孤獨,受盡了屈辱。村民們看他的目光都是鄙視,沒有一個孩子願意與他玩,還嘲笑他是髒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爹、娘,我的同學為什麽都不跟我玩,還罵我是髒孩子?”

一肚子委屈的冷徹在他那個年齡,就是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為什麽。

“徹兒,這是張劉村,全村的人不是姓張,就是姓劉。因為你爹姓冷,又來自外鄉,所以我們家在村裏不受歡迎,才沒有人願意與你一起玩。”母親劉春梅一臉黯然的說道。

“娘,我爹姓冷,可你姓劉啊。難道我們在張劉村就沒有一個親戚嗎?我沒有外公、外婆嗎?”

劉春梅與丈夫對視了一眼,摸著冷徹的頭說道:“徹兒,你有外公外婆,可他們嫌棄我嫁給了你爹,不認你這個外孫子。”

“娘,就因為我爹是外姓人,外公外婆就不認我嗎?他們不認我,我還不認他們呢!等我長大了,去城裏掙好多好多的錢,把你們都接到城裏住!”冷徹稚嫩的臉上,帶著一抹堅毅。

“徹兒真是個有誌氣的好孩子!要想實現這個目標,你要好好上學,將來有出息了,我們都跟你享福。”父親冷超凡微笑著說道。

“爹、娘,你們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此後,天資聰穎、過目不忘的冷徹上了小學。他沒有玩伴,心無旁騖,埋頭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

光陰荏苒,日月如梭。轉眼間,冷徹十二歲了。他濃眉大眼,容貌英俊,身材比同齡人高大了不少,而且以全鄉第一名的成績考上了沙河鎮中學。在上小學五年級和六年級的時候,他已將中學階段的課程自學得差不多了,而且還看了好多文化課以外的書籍。

暑假剛剛開始,他十二歲的生日就到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天氣很是悶熱,天空陰沉沉的,似乎一場暴雨很快就會來臨。

冷家的桌子上,擺滿了洋溢著濃濃母愛的菜肴。一個不大的蛋糕上插著十二根小蠟燭,此刻正跳**著美麗的小火苗。

“徹兒,今天是你的十二歲生日。蠟燭已經點燃,你快許個願,把蠟燭吹滅吧!”母親劉春梅笑意盈盈的說道。

“爹、娘,謝謝你們的養育之恩!”冷徹說罷,閉上眼睛,默默許了一個願,然後吹滅了蠟燭。

“徹兒,生日快樂!等開學了你就是一名中學生了。爹和娘祝你學業進步,茁壯成長!幹杯!”父親冷超凡和母親劉春梅舉起酒杯,真情的祝願。

“爹、娘,孩兒一定不辜負你們的期望。幹杯!”冷徹端起飲料,與父母的酒杯碰在了一起。

“好溫馨感人的畫麵啊!哈哈哈!”

隨著一聲大笑,三個手拿尖刀的蒙麵人推開門走了進來,直奔一家三口。

冷徹看到明晃晃的尖刀,立刻躲到了父母的身後,一臉驚恐的探出頭來。

“你們……你們想幹什麽?”劉春梅驚慌的問道。

領頭的蒙麵人上下打量了一下三十來歲的劉春梅,見她模樣長得俊俏,頓時心生歹意,揚了揚手中的尖刀說道:“小娘們,這個村莊屬你們家的房子蓋得最漂亮,一定很有錢。識相的快將錢拿出來,你再給我們哥仨泄泄火,我就饒了你們的命!否則……嘿嘿!”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敢入室搶劫,再不離開我可要喊人了!”冷超凡大聲吼道。

“喊人?笑話!你們家離村莊那麽遠,你就是喊破了喉嚨,也沒人聽見。而且我們早就打聽清楚了,你們一家人是外來戶,不招人待見,全村沒有一個人與你們家有來往。他們就是聽到喊聲,也不會過來的。別廢話,快點把錢給大爺們拿出來!”領頭的蒙麵人笑得很是得意。

“三位大爺,我們家沒有錢,所有的錢都蓋了房子了,不信你們可以搜一搜。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一家吧。”劉春梅知道自家的底細都被這三個蒙麵人摸清楚了,急忙求饒。

“沒有錢給我們也行,那你就陪我們哥仨爽一爽。爽過了,我們立馬走人!”領頭的蒙麵人說道。

“小娘們,快把衣服脫下,先陪我大哥!”另一個蒙麵人揮了揮手中的尖刀。

“三位大爺,你們這樣做是要坐牢的,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們一家,我們就當你們從沒有來過。”劉春梅說道。

“坐牢?夜黑風高,我們又蒙著麵,誰能知道是我們哥仨做的?老二,這娘們不肯脫衣服,你去幫幫她!哼!”老大一聲冷哼,發號施令。

“大哥,你就瞧好吧!”老二答應一聲,向劉春梅撲去。

“你別過來!”劉春梅就是一個農村婦女,立刻人慌無計,一臉驚悚的向後退去,

“畜生,我跟你們拚了!”冷超凡身材強壯,有一把子力氣。他將兒子冷徹推到一邊,抄起桌子前的一個方凳子,猛地向蒙麵的老二砸去。

老二沒想到冷超凡敢暴起發難,看到凳子呼嘯著向他腦袋砸來,嚇得急忙向後躲去。

“嘭!”

那張方凳正砸在躲閃不及的老二肩膀上,將他砸得一個趔趄,右臂頓時抬不起來了,疼得他齜牙咧嘴。他惡狠狠的吼道:“大哥、三弟,快殺了他!”

老大和老三握著尖刀,一左一右撲向了冷超凡。冷超凡雖然身強力壯,但雙拳難敵四手,瞬間被逼到了牆角。

老大和老三手中的尖刀從兩個方向刺進了冷超凡的腹部,血流如注。冷超凡死死抓住二人握刀的手,大聲喊道:“春梅,快帶徹兒走!”

“爹!”冷徹看到父親肚子上的鮮血如同泉湧,攥著拳頭就要上去拚命。

“春梅,快帶徹兒走,不然我們一家都沒命了!”冷超凡瞪著一雙凶目大聲吼道。

劉春梅如夢方醒,拿起桌上準備切蛋糕用的水果刀,拉著冷徹就向門口跑。

“哼!想走,怎麽可能?老子還等著你給我敗火呢,回去!”老二左手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尖刀,一個箭步到了門口,擋住了母子的去路。

劉春梅知道今天必死無疑,強烈的母愛讓她瞬間忘記了恐怖,一手拉著冷徹,一手揮舞著水果刀,如同一隻野性十足的母豹似的,撲向了擋在門口的老二。

“嗤!”

一道利刃刺穿物體的聲響發出,劉春梅的胸口噴出了一道血線,鮮血染紅了衣襟。

“娘……”冷徹一聲驚叫,睚眥欲裂。

“徹兒,快……快逃!”劉春梅嘴裏噴出鮮血,手中的水果刀正紮在蒙麵人老二握刀的左手上,一穿而過。

“啊!”

蒙麵人老二一聲慘叫,渾身痛得顫抖起來。

劉春梅鬆開握刀的手,一把扯下了老二臉上的黑布,然後用僅存的力氣,將兒子甩出屋門,大聲喊道:“徹兒,快逃進蘆葦**。記著,永遠也別回張劉村!”

“爹、娘……”冷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是死,隻好流著眼淚,將仇人的那張猙獰的臉牢牢記在腦海裏,然後一彎腰從院子裏的工具箱裏拿起一把木匠用的鋒利鋼鑿,向方圓數千畝的蘆葦地裏跑去。

“大哥、三弟,這小子見過我的臉,我們快追上去殺了他!”老二惡狠狠的吼道。

三名歹徒殺了冷徹的父母,打著手電筒,如同凶神惡煞般向蘆葦**裏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