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片刻美好的假象
包包躺在八爺的臂彎裏,絲毫不知道被池小河這個親額娘嫌棄過胖。剛睡足了的他精力不錯,正對著八爺用口水吹泡泡。粉嘟嘟的小嘴一張一合的,小泡泡破了又吹起來,玩得不亦樂乎。
八爺忍不住在包包的臉頰上戳了戳,就見包包的眼珠子轉過來看向他,裏麵滿是疑惑和不解。
都說這麽小的孩子根本看不清東西。可被這麽黑白分明的眼睛望著,哪裏像看不清的樣子。八爺的嘴角不由勾了起來,又戳了戳包包的肉臉,道:“不過一日不見,就不認識阿瑪了?”
包包當然聽不懂,眼神繼續茫然,小嘴繼續吐泡泡。八爺看得好笑,又道:“真是傻乎乎的。吹泡泡就這麽好玩?”
“包包才不傻呢!”母親維護孩子簡直是天性,池小河本能的就覺得不高興了,“包包肯這麽乖乖讓貝勒爺抱,就是認得貝勒爺的表現啊!他可不是什麽人都肯讓抱的!”
池小河這倒是沒說謊。按理這麽小的孩子還不知道認生。但包包卻已經有了這方麵的表現。除了奶娘艾氏,還有她這個額娘,包包也就肯讓八爺抱了。即便是春桃、夏蓮,甚至是肖嬤嬤,包包都是不讓抱的!
“是麽?”八爺也有些驚訝了。
“臣妾也是這兩日才發現的。”池小河道:“貝勒爺不信可以讓春桃抱著試試,保管一抱就哭!”
八爺還真讓春桃抱著試了試,結果就跟打開了包包的淚腺開關似的,幾乎是瞬間就變了臉!等八爺重新抱回來後,幾乎不用哄就好了!
“原來是個小機靈鬼!”八爺笑道。
聰明的孩子人人都喜歡。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就更喜歡了。八爺抱著忍不住又逗弄起來。
池小河看著父子倆,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難怪人們總說天倫之樂呢,這樣的畫麵確實溫馨又美好。
而此時正院門外,桂枝正在讓守門的小太監通報。
“我們格格病了,想求福晉讓柳大夫給看看。”
“姑娘稍等。”小太監也不敢耽擱,連忙去找秋梨。
馬佳氏如今雖不得寵,可也是正經選秀進府的格格。前不久大阿哥洗三,馬佳氏還送了一本手抄的經書給大阿哥祈福,也是很有誠心了。秋梨得了消息,想了想,還是決定進屋回稟一聲。
池小河自然不會攔著不讓馬佳氏看病,當然是允了的,還讓秋梨跟著桂枝一起去看看情況。隻是心裏還是忍不住泛起些許澀意。八爺,終究不是她一個人的。剛剛一家三口的溫馨也不過是片刻的美好而已。
八爺並沒留意池小河那一瞬間黯淡的眼神。對於馬佳氏生病這件事,他並沒有多少觸動。人吃五穀雜糧,總有生病的時候。有柳大夫前去診治便好。說到底,還是對馬佳氏沒什麽感情。他這會還抱著包包,注意力還是都在兒子身上。
“福晉,包包這是要睡了吧?”八爺抱著包包到床邊給池小河看。
見包包已經打起了哈欠,眼皮子也開始耷拉,池小河便笑了,“這孩子是真會睡。才醒了多大會兒啊!”
艾氏很有眼色的上前來接包包,笑道:“月子裏的孩子都這樣。會睡才肯長呢!”
“就讓他挨著我睡會兒吧。”池小河並不想艾氏把包包抱走。她沒能自己奶包包就已經心存遺憾了,平日裏就希望能和孩子多親近些。
“他在這睡要影響你休息了。”八爺卻直接把包包給了艾氏,示意艾氏把包包抱回他自己的屋去。
池小河也不想為這一點小事和八爺爭辯,便點了點頭,沒多說什麽。隻是看著艾氏把孩子抱走,情緒還是有些低落。
“爺知道你是想自己多帶孩子。”八爺安慰道:“但你如今身子還虛,若是養不好落了病根,不是更影響以後帶包包?”
池小河也明白這個理。但心裏總還是有些不得勁。之前她還想自己給包包喂奶。因為聽說初乳是最有營養的。那會她還提前在心裏預演怎麽說服八爺讓她自己喂奶。畢竟大家貴族沒有女人是自己奶孩子的,都是請奶娘。哪知她生產完後壓根沒奶,想喂都沒得喂!
柳大夫把過脈後得出的結論是因為她身子太虛。雖說孕期一直在調理,但還是底子薄,所以生產後身子虧的厲害。因而八爺對她坐月子很是上心,就怕她操勞。
“也就是個把月的時間,包包也不會因此和你生分了。”八爺又道:“你專心把身子養好。等出了月子,還怕少了機會和包包親近?”
池小河勉強笑了一下,“爺,臣妾都知道,就是心裏過不去這個勁。”
“爺明白。”八爺道:“你換個方麵想。包包如今也沒記憶,你便是陪著,他也記不住。少陪個把月,包包不會和你計較的!”
“噗!”這話倒是把池小河逗笑了,“爺這話還真有幾分道理,臣妾還真反駁不了。”
“這麽想著,心裏是不是好過了?”八爺笑道。
“嗯。”池小河笑著點頭。
過了一會兒,秋梨便和柳大夫回了。
“馬格格是什麽病?嚴重麽?”池小河問道。
“著了涼,有些發熱。”柳大夫回道:“因是在小日子裏,所以顯得嚴重些。奴才已經開了藥,養幾天就無事了。”
“那便好。”池小河道:“這幾日就有勞你多去看看。熱天裏發熱最是難受了的。”
“是,奴才會盡快治好的。”柳大夫應道。
八爺一直坐在一旁沒說話,池小河看了他一眼,鬼使神差的突然問了一句,“梅氏的身子如何了?”
柳大夫一愣,下意識的就看了八爺一眼。而八爺則是看向了池小河,顯然有些驚詫。
梅氏小產正逢池小河生產,這事八爺便沒在池小河麵前提過。其實八爺也清楚池小河肯定知道這事。身為嫡福晉,後院發生這麽大的事,怎麽可能沒有消息。但他不提,池小河也默契的不提。隻是今日,又為何突然問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