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圓夢
秋宮明美要參加集英社的新年會了！
晚上，東野家。
她穿著米色墊肩西裝，腳下踩著方頭小皮鞋。
東野響勸她穿的休閑點，便服就可以了，秋宮明美不聽。
“這可是我十年來的夢想啊！”
看了漫畫之後，就會想要成為漫畫家。
秋宮明美就如同大多數人一樣，開始對這一行業有了憧憬。
越是無法得到的，就越發的珍惜。
東野響這樣，隻是出了苦力，就輕輕鬆鬆成功的人，無法理解秋宮明美現在的心情。
“哦，對了。”東野響昂著腦袋回憶起來，“集英社新年會的女嘉賓，大多都是穿的晚禮服。”
鶯鶯燕燕，特別上流。
“晚禮服？”秋宮明美重複了一遍，猶豫後，轉身走進臥室。
“你有晚禮服？”東野響一愣，他沒見過穿晚禮服的秋宮明美。
“衣櫃裏應該有……”秋宮明美的聲音從臥室傳來，一會兒後，她驚喜地說道：“找到了！”
房間裏傳來她悉悉索索換衣服的聲音，東野響不由得想入非非。
“這個要怎麽穿……好久沒有穿過了……”臥室，秋宮明美為難地說道。
東野響問：“需要我幫忙嗎？”
“不要。”秋宮明美斷然拒絕，“等我一下。”
“好吧。”
東野響乖乖坐在沙發上，腿腳抖動著。
“這裏是胸口嗎？好緊，得脫掉胸衣。”
“肚子下麵也緊繃著，我是不是吃胖了？”
“後背涼颼颼的，好難為情。”
東野響喘息著，不安的站起來，左右走了兩步。
“需要我幫忙嗎？”他忍不住又問。
“不用，”秋宮明美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好了。”
她走出房門。
客廳的燈光明晃晃的，東野響一陣眩暈。
啊，倒不至於。
秋宮明美穿的是粉色的晚禮服，下半截露出紅色的內襯裙擺，簡簡單單，看著顯得大氣。
她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頭發盤在腦後，纖細的脖頸一覽無餘。
“怎麽樣？”秋宮明美左右揮舞裙擺，問東野響。
“很不錯。”東野響豎起大拇指。
尤其是晚禮服很緊，腹部緊貼著，盡顯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輪廓。
類似於《一拳超人》裏的吹雪，有一股豐腴的美感。
“不過，是不是太緊身了？”東野響問。
“是啊，”秋宮明美晃動了一下，胸口卻繃得很緊，“屁股這裏很不舒服，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穿進去的。”
東野響緊盯著看，讓秋宮明美害羞起來，“怎麽了？”
“你別動，”東野響認真地說道。
“嗯。”秋宮明美輕輕點頭，害羞地低下腦袋。
東野響繞到秋宮明美的身後，看著她潔白光滑的後背，忍不住上手撫摸。
秋宮明美顫抖了一下，身體浮現出淡粉色，“你別碰。”
東野響笑眯眯地說道：“你果然很不適應啊，還是別穿了。”
秋宮明美如釋重負，“是啊，高中之後，我再也沒有穿過晚禮服了。”
她回到臥室，將這一套換了下來，穿回了女士西服。
她挽著頭發，走到東野響身邊，長舒了一口氣，“舒服多了。”
那套晚禮服，是秋宮明美高中時秋宮先生送的，為了參加藝術圈的宴會。
秋宮明美參與兩次後，就再也沒有去過了。
她說著自己的想法，“很浪費時間，而且，有些無聊。”
宴會的人，不說出心裏的想法，戴著麵具在說話，所有人都在應付來、應付去。
“我很不喜歡，父親也就沒再讓我參加了。”
她想起往事，突然發現，秋宮先生雖然總是板著臉，看著不親近人，不會與她說些談心的話。
但是，自己的要求，他總會滿足。
“真是不會表達的人。”秋宮明美笑著搖搖頭，“好別扭啊。”
“你在說誰？爸爸他嗎？”東野響讚同地點頭，“在鳥山老師家門口見麵的那一次，我還以為他是個嚴酷的人，結果接觸多了，發現他隻是麵對女兒追求自己不了解的未來，而手足無措的父親。”
“是啊。”秋宮明美說道，“我這才理解了我的父親。”
“但是你，”秋宮明美氣鼓鼓看著東野響，“我剛剛的樣子不好看嗎？”
“很漂亮，就像女神一樣。”
“那你怎麽一點都無動於衷？”
“想到你會在宴會上也這麽穿，我就吃醋了，哪還有心情欣賞。”東野響坦白，“晚禮服那麽暴露的，不用脫衣服，老師傅都能拔火罐了，我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這樣啊，那我原諒你啦。”秋宮明美開心地笑著說，“我不會再穿晚禮服了。”
“還是可以穿的，”東野響咳嗽兩聲，“在我們兩人私下裏穿，我最近又學了一支舞……”
燈光下，兩個人交錯著，隨即燈光暗了下去。
……
2001年1月8號。
天色昏暗。
忙碌了一天的東野響，終於結束了今天的工作。
“麻煩諸位了。”東野響對著大森和田中說道，“這是這個月的工資。”
兩人都是32萬日円，每日薪酬加車費。
東野響總是提前給的，他不想將這個事放在心上。
“老師您辛苦了，”田中微微鞠躬，接過錢，取出錢包裝了進去。
“謝謝你，鳥秋野老師。”大森洋溢著笑容，看上去特別開心，“這個月房租的費用總算有著落了。”
他數了一遍，沒有問題，便揣到口袋裏。
“大森桑，”東野響皺眉，他說：“你沒有存款嗎？”
每月工作12天，在他這裏有32萬日円的薪酬，已經和白領差不多了。
其他時間裏，他也可以打打零工，在東京能有這份收入超過了大部分人。
可他還是一貧如洗。
“以前是有的，不過現在，嘿嘿。”他偷笑起來。
也沒有解釋，大森和東野響告別，走出房間。
東野響疑惑看著田中，“他這是？”
“我也不知道。”田中搖頭。
看他沉悶的樣子，東野響擺了擺手，田中也不在意，離開了。
工作室裏隻有秋宮明美和東野響兩人。
集英社接送他們兩人的專車也要到了。
東野響也就沒有細想，大森是中年人，他懂得權衡利弊。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司機田中直接打到東野響的手機裏。
“鳥秋野老師，我已經在樓下了。”
“田中桑，今年又麻煩你了。”
“這是我的職務嘛，哈哈。”
東野響簽約jump以來，新年會每一屆都有參與，而接送他的司機一直是同一人。
一來二去的，東野響和他熟稔下來了。
秋宮明美穿著墊肩西裝，和東野響一起坐電梯下樓見到了田中。
“這位是秋宮明美老師吧。”田中問。
他這一次的職責，是一起接送兩位老師。
“嗯，是我。”秋宮明美抿著嘴巴，憋著興奮勁。
這是她想了很久的回答。
從1994年開始，東野響每一次去集英社新年會。她都目送著，現在，她終於也要坐上這輛車了。
“秋宮老師，請上車。”田中微微鞠躬，打開後車門。
在去往集英社新年會酒店的路上。
田中目視前方，問道：“鳥秋野老師，秋宮老師，需要幾點到達？”
秋宮明美看著窗外的風景，局促不安。
東野響對田中說道：“按照老時間到達就可以了。”
“收到。”田中點頭。
東野響閉上眼睛，準備養神休息。突然感覺一側身體刺撓。
他睜開眼睛轉頭發現——
“哈～”秋宮明美眨眼星星眼，崇拜地看著東野響。
“怎……怎麽了？”東野響疑惑不解。
“你應對的好專業啊！”秋宮明美湊近到東野響的耳旁，小聲說道。
“……”秋宮明美的呼吸打到東野響的耳朵，讓他心裏也癢癢的。
“習……習慣了。”
“還是很了不起。”
妻子的崇拜讓東野響很舒服，但不是這種小事就更好了。
東野響看著她的著裝，忍不住說道：“你還是穿了這一套啊。”
“要正式一些嘛。”秋宮明美端坐頷首。
她微微側身，取出一張紙，上麵寫著。
「初次見麵，我是從5月份開始連載《櫻花任務》的秋宮明美，請多指教……」
東野響一時間瞪大了眼睛。
她好認真，我哭死。
“初次見麵……”秋宮明美認真地小聲念著。
東野響發現，駕駛座的田中先生嘴角上揚，溫和的笑著。
“真是……有些羞恥。”東野響不由感歎。
……
新年的晚上，路上車輛很少，40多分鍾之後，東野夫婦就來到了新年會現場。
這裏到處都是黑色的車輛，道路兩旁是璀璨的燈光，一股紙醉金迷的氛圍凸顯。
秋宮明美這時候卻很得體，毫不在意的下車。
別過田中後，東野響帶領著秋宮明美，輕車熟路的走進酒店。
“鳥秋野老師，秋宮老師。”
大門口，矢作編輯點頭打招呼。
“矢作先生。”東野響頷首。
“初次見麵，我是……”秋宮明美下意識說出連招。
東野響在她後背拍了拍，她才如夢初醒，“矢作編輯，好久不見。”
……
走進大廳，看著人流如織、到處都是業內人士聚在一起聊天的畫麵，秋宮明美瞪大了眼睛，“哇酷哇酷。”
許多業界鼎鼎大名的漫畫家，讓她一時間喪失了語言能力。
“鳥秋野老師！”
東野響出現後，許多人聚攏過來。
“《灌籃高手》畫的真不錯，看得我熱血沸騰，40多歲了也想打兩把籃球。”
“鳥秋野老師，不知道您有出售遊戲版權的想法嗎？《灌籃高手》很適合製作籃球遊戲。”
“鳥秋野老師，我們會社在製作一期遊戲，想邀請您繪製主角團設定原畫，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
秋宮明美錯愕的看著這一幕。
東野響出現後，立馬成為了全場的中心。
她所崇敬的漫畫家們，也都在看著東野響。
「原來，響在新年會是這樣的。」
一時間，她之前的所有緊張焦慮都一掃而空了。
“這位是？”有人注意到秋宮明美，問道。
東野響回答：“這位是五月份開始連載《櫻花任務》的秋宮明美老師，也是我的妻子。”
他將秋宮明美漫畫家的身份放在前麵，問的人會心說：“秋宮明美老師，你好。”
秋宮明美麵帶微笑說道：“你好。”
……
“你真辛苦啊。”
東野響社交結束之後，與秋宮明美來到秋本治身旁，秋本治看著東野響心有戚戚然。
“是啊。”東野響應和一聲，“比畫漫畫都辛苦。”
“這就過了。”秋本治搖頭。
2001年，《烏龍派出所》依舊在有條不紊的連載中。
“畫漫畫還是很可怕的。”漫畫公務員——秋本治如是說。
“對了，這位是？”他看著秋宮明美問著。
東野響又回答了一遍。
“真是漂亮，相比之下，鳥秋野你就……”
“我們這是郎才女貌。”
“嗬嗬。”
東野響和秋本治談笑風生。
秋宮明美忍不住說道：“秋本治老師，您好，我小時候就在看您的漫畫了，能見到您真的很開心。”
1976年，秋本治開始連載《烏龍派出所》，這部漫畫也是許多日本人的童年回憶。
“秋宮老師，您好。”秋本治認真的和秋宮明美問好，絲毫沒有頂尖漫畫家的架子。
“你畫的漫畫是《櫻花任務》啊。”他斟酌著，“我並沒有看過，不過聽說在少女群體中很受歡迎，這樣畫下去就可以了。”
“謝謝您，秋本老師。”秋宮明美鞠躬感謝。
接下來，東野響帶著秋宮明美見了不少人。
富堅義博、荒木飛呂彥等，都是老一輩的漫畫家。
富堅義博有些拘謹，沒有多說什麽。
荒木飛呂彥以前輩的身份，細細教導了秋宮明美許多。
今天的晚上，秋宮明美圓夢了。
她參加了jump的新年會，以漫畫家的身份，認識了不少前輩。
一直以來的憧憬，總算是得償所願。
在人群的角落裏，有一位帶著墨鏡胖胖的青年，冷漠地看著現場。
“那一位就是鳥秋野老師吧，還真是忙碌。”
這時——
“誒？久保君，晚上也戴著墨鏡？”淺田編輯路過，關心的問道：“你怎麽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這裏？不去和前輩打招呼嗎？”
“不用了。”久保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