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夏末狂騷曲(2)

與此同時,蒼穹一中門口。

大鐵門向外敞開,歡迎著遊客們的到來;入口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七彩氣球裹著電子屏幕飄在天上,用上世紀末的風格顯示著不斷閃爍的“夏末狂歡節”;不時有學生歲數的青少年用超能力製造出些聲光效果,讓會場的氣氛更加熱烈。

秦芊柏觀察了一陣,發覺本市的活動的確帶著濃烈的地方風格,其特征在於成年人參與不多,參與人員多是與她一般歲數的學生,再加上活動會場選擇在學校,一下子就讓她想起了帝都學校搞活動的時候。

“……社團大會?”

“差不多,本市歲數最大的超能力者也才剛上大學,現在活躍的基本都是初中生高中生。”公孫策解釋道,“一幫學生搞娛樂活動怎麽整都是文化節校園祭那味。”

“會有擂台賽嗎?”秦芊柏期待地問。

你對學生活動的認知到底是出了什麽差錯才會把擂台賽當成正常會有的項目啊。

帝都高中的社團大會莫非是各家社長先到擂台上走一遭誰打贏了誰才能搶新人嗎?!

“一幫超能力者打擂台賽搞不好這學校就要塌了,讓蒼首區的老爺們省省心吧。”公孫策有氣無力地招手,“走吧,先跟我去找卡爾黛西亞——有言在先不許亂打人不許突然把人打昏,大多數一般男性沒惡意,真遇上那種糾纏不休的再動手好嗎?”

“嗯。”

“別嗯啊,我求求你別在這麽熱鬧的地方砸場子啊。”

公孫策領著鄰居,隨著人流往前走了一陣,看到臨入口不遠處擺著兩排長桌,幾個互助會的成員忙活著吹氣球、吹喇叭、向遊客發集點卡與扯著嗓子吆喝。

“今日全場食品飲料免費,全記在會長賬上,大家玩得開心呀!”一個穿著運動背心的壯漢站在椅子上嚷嚷,每當他開口的時候,空氣中就會響起激昂的音樂,“新同學請右轉領取集點卡片,打卡所有項目送小海豹玩偶一個~”

“都有什麽項目?”公孫策上前發問。

壯漢定睛一瞧,說話的是個灰頭發戴眼鏡的高中生,身後站著個麵無表情的女孩。他越看越覺得這人眼熟:“臥槽,道化師?”

“換形象了,帶新人呢,叫我公孫策就行。”詭言道化說。

壯漢緊張地拍拍手,趕緊朝同夥們招呼:“別玩了趕緊的來接待大客!”

“好嘞~”“道化師您吉祥!”“下午好啊您嘞!”幾個躲後麵玩遊戲機的會員把機器一收,嬉皮笑臉地湊了上來,看上去全然不緊張。

秦芊柏差點一拳招呼上去了。公孫策一寸寸把她的拳頭壓下去。

“都說了別緊張別緊張,這幫人是會長手下的狗仔隊,放眼全城也是最人畜無害那一檔!”公孫策無奈地解釋道,“這我鄰居,這幾天剛到,以為人人都跟死之翼一個德行。”

“啊呀呀呀,難怪難怪。”一位發型神似五角星的會員怪叫道,“兄弟們,露一手的機會來了,快向新人展示你們威武不凡的特殊能力呀!”

一位下巴特尖的零島人率先站前一步,驕傲地說:“我在賭博時輸得越多運氣越好。”

他身後一個約莫有常人兩個半塊頭的相撲力士挺胸接話:“我能淨化周圍5厘米的空氣。”

緊跟著第三位打扮邋遢的長發胡須男憂愁仰頭:“我,可以隨時隨地吐血。”

領頭的五角星男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我在玩桌麵遊戲時每一把都能抽到自己想要的牌!”

方才喊話的壯漢將小喇叭一放,一個空中轉體落至四人身前。“我的超能力是說話時會有背景音樂自動播放!”五位超能力者就著七X珠的主題曲默契地擺出基X特戰隊的pose,“我們就是互助會王牌,會長直屬情報部隊!”

大小姐無言地注視了他們幾秒,扭頭問:“這也是,超能力?”

“你以為超能力是什麽啊?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有力量打正麵戰鬥的才是少數。”公孫策歎息道,“天天打打殺殺,學校還去不去了?”

聽到這話,情報部隊五人組均以微妙的表情看著他。

“看我幹嘛?”

“沒事沒事,就是想向您兩位介紹下本期的活動。”壯漢說,“您看啊,我們現在在校門口,左手邊過去是混合仆咖啡廳和露天自助餐廳,到頭拐彎進操場,最先是交易市場、中間是咚咚·無限製·籃球賽,出了操場就是全息鬼屋,全部項目打卡完畢送一個小海豹玩偶,是不是很吸引人啊。”

“聽上去是不錯但你能不能先告訴我混合仆是什麽玩意。”

“就是女仆,男仆和其他的仆咯~”尖臉會員遞來一張集點卡,“順便一提,卡爾黛西亞小姐聽了很有興趣就先過去咖啡廳了。”

就知道她會去湊熱鬧的家夥。

“我就知道……那多謝介紹,我們先玩去了。”

“謝謝。”

公孫策和秦芊柏玩咖啡廳的方向走了,情報部隊的諸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裏滿是驚奇。

“……詭言道化被鬼上身了?”

“他向我們說多謝,他打扮的像個正常人,而且他身邊居然還帶著女孩子!!這莫非就是戀愛改變人生?”

“我草,我不好說。他整天跟老莫混一塊,搞得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是深藏不露的homo。”

“你他X瞎扯吧,我敢肯定他以前是在追醫生,指不定是告白被拒……”

幾個八卦愛好者連正事都不幹了,湊在一起竊竊私語,越討論越是神情亢奮,直到他們身後傳來一聲招呼。

“我一過來就看到你們幾個又在編八卦。”

壯漢回頭一看,發現身後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的黑發少年,他留著寸頭,穿著筆挺的牛仔褲與白色上衣,將黑色的校服外套隨意敞開,腰間配著一把長刀,手上拎著兩個大木箱。身後還站著位臉色不怎麽好看的小個頭會員。

“哇,會長你自己摸魚就算了,還拉著曹鴻一起摸魚?”

“這麽好天氣又是暑假最後兩周,不摸魚莫非要辦公?”會長一臉理直氣壯,“走走走,辦個遊園會要什麽向導,隨我一起摸魚。”

“有會長這話我們就放心了!兄弟們,咖啡廳7連坐走起!”

情報部隊簇擁在會長身邊,跟曹鴻勾肩搭背地往咖啡廳走去。曹鴻左眼看著會長手裏的炸彈,右眼看著生意興隆的咖啡廳,臉綠得跟剛煮好的芹菜汁一樣。

千萬別在這時候出事。曹鴻在心裏拚命祈禱,千萬不要啊!!!

……

混合仆咖啡廳外的露天座位上,戴禮帽的金發女孩看了眼短信,回頭向朋友招手:“這邊這邊——你誰啊你?!”

公孫策捂住臉,在秦芊柏好奇的目光中說道:“我是公孫策……”

“絕不可能!”卡爾黛西亞斬釘截鐵地作出結論,“你說話不夠陰陽怪氣打扮得也不夠傻逼,連發色都換了還敢冒充我那大腦重度傷殘的朋友?說!是誰派你來的!你有何居心!”

“我在帶新人你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啊?”

“你誰啊我不認識你。”卡爾黛西亞眼珠一轉,瞧了秦芊柏兩眼,“話說這孩子好可愛!你在哪遇到的?”

在殺人現場撿到的……把這話說出來可就麻煩了。

“我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叫秦芊柏。”公孫策咳嗽一聲,“大小姐,這位是卡爾黛西亞·斯賓塞爾,人是個二貨但心腸不壞。”

秦芊柏觀察著這位熱情的女孩。她明顯出身於北大陸,有著一頭亮眼的金發,穿著凸顯身材的黑色無袖衫與紅色短裙,隨身挎著品紅色的小包,頭上戴著一頂禮帽。這樣的人在帝國可不多見,更奇怪的是,這外國女孩卻說著一口流利的帝國語。

“你好,卡爾黛西亞,我是秦芊柏。”大小姐嚐試揮了揮手,用通用語做出自我介紹。

“哈嘍~沒必要專門用外語,我們在這地方待久了各國語言都很熟悉。”金發女郎仔細瞧著秦芊柏的白質連帽衫與長褲,“好奇問一句,這是什麽牌子?很少見到這種純白色的衣服。是最近的流行嗎?質地也很特殊哎。”

秦芊柏張了張嘴,求助地看向她的鄰居,卻發現灰發少年飛快地跑走了。

“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公孫策壞笑著說,“別亂跑,趁這個機會跟卡爾黛西亞學學怎麽跟同齡人交流!”

“……你!”秦芊柏氣憤地起身,但公孫策早就擠進人堆裏不見了。她坐回椅子上,鼓著氣說:“我不明白他在想什麽!”

“這太正常了,我跟你打賭全市也沒幾個人能搞懂他在想什麽。”卡爾黛西亞安慰道,“你可以先點杯喝的坐下,等之後讓他結賬。你要找什麽仆?”

“?”

禮帽女孩抓著菜單,興致勃勃地說:“是這家店的特色,有女仆、男仆、相撲以及機仆。”

秦芊柏看著不遠處穿著女仆裝走來走去的少女、肌肉男、兜襠布肥仔與垃圾桶型機器人,隻覺得腦中一暈,極為深切地感受到了何為多元混合文化衝擊。

……

公孫策擠進人群裏,逆著人流走出校門,順著學校旁邊的小道走了一段,在一條背光的窄巷中站住。

“可以出來了吧,黑衣服的先生?”公孫策說,“找個安靜地方,我們也方便說話。”

他轉過身去,剛好看見一個黑衣男子從樓頂上跳下,向他拱手問好。

“小兄弟本事果真了得。容我好奇一問,究竟是何處出了破綻?”

“沒什麽,我習慣性在身邊設偵查網,附近的人往哪邊走,共有幾人都能把握住,所以很容易就能發現跟蹤。”

黑衣男子眉頭一皺,說道:“小兄弟,非是我不信你厲害,隻是這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豈止百位,你僅靠能力就能將我自其中分別?”

公孫策推了下眼鏡,不急不慢地答道。

“你從我買梅子的時候就開始跟了,到了茶餐廳樓下叫了另外兩位同伴,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聚了五人。方前我轉身出去的時候,則留了三人盯住,兩人隨我過來。留下的三人用了某種特殊手段遮蔽了形體與聲音,僅靠肉眼看不明白。而跟你過來的那位是最後才到的,想必就是你們這行人的首領。我說的沒錯吧?”

黑衣男子將眼一瞪,抱拳道:“佩服!”言罷,側身向牆邊一靠,讓出路來。

又有一人負手走來,此人相貌英挺,眼神沉靜,穿黑色長衣與軍綠色長褲,正是今早抵達蒼穹之都的秦氏領隊。

“初次見麵,我是秦安,這位是我的弟弟秦文。”秦安拱手說道,“家中兄弟擔憂心切,行事冒進,卻是讓您看了笑話,我在這裏先陪個不是。”

“您好,我是公孫策。”公孫策很不適應地說,“您這比我還大起碼一輪呢,說話這麽客氣真不至於……”

“敬重與否先看行事,再看實力,最次才看年齡。”秦安笑道,“公孫兄弟行事穩妥,知道我等跟隨也不點破,托了友人照料小芊才來相見,給我們留足了麵子。本身實力又是過人,縱然年幼於我,又如何當不起一個您字?小芊勞您照料,倒是我要先說句謝謝了。”

公孫策以堪稱古怪的眼神打量著這位青年才俊,怎麽也沒法將他和自己想象的老秦家對上號。

“單臂施展,打人脖頸,一瞬就能將對手擊昏的招式叫什麽?”公孫策冷不丁問。

秦安隨手施來,右手如閃電般一晃,指尖停在秦文脖子側方。

“是家中武學,名喚閃蛇。”

“以雙刀施展,攻擊範圍大,位置變幻多次的技術?”

“蝶舞。”

“秦芊柏吃東西講究什麽?”

秦安想了想,很確信地說:“這孩子嘴刁,做菜手藝差些倒能忍,食材不新鮮不行。”

“喜歡看的動畫是?”

秦安驚愕道:“她何時喜歡上動畫片了?”

公孫策又連拋了幾個問題,見對方對答流利,麵色自然,看不出一點勉強之處,心中警惕降了半分,陪著笑說道:“不好意思麻煩您了,我尋思著想找她的人挺多,總得先探探底子才好說話。況且您幾位雖說一看就是習武的,但與她相比實在是……”

他真是很難想象,這兩個老江湖會和沒常識的秦芊柏是同一個家庭出身。

秦安見了他這番做派,知曉這少年行事謹慎,暗自讚了一聲。加之對方實力強勁,相貌端正,有分寸,知禮數,心中對他的觀感又向上提了幾分。當下便苦笑道:“我能理解。小芊情況特殊,此事說來話長……”

話音未落,公孫策轉頭往校園方向望去,半秒鍾後,秦安兜中的手機也響了起來。兩人對視一眼,不再多說,齊齊走出小巷,朝著人聲鼎沸的會場跑去。

兩位男士心中均想著同一個念頭:某個姑娘必定又惹事了。

……

時間回到不久之前。

灰發少年剛從咖啡廳跑開,一旁窺視著的行動隊們就焦急地商議起來。

“那人走了,去不去?”

“幹吧,曹鴻那隊剛吩咐說按計劃行事,這是個好機會!等一會紅獅子進了裏麵,人多眼雜,想自然地接近她就麻煩了。”

“甭擔心,今兒沒看見道化師和醫生,英雄歇菜了,紅獅子脾氣一起來沒人攔得住她。”

一個賊眉鼠眼的髒辮頭青年率先走出,領著一眾穿著嘻哈風格肥大衣褲的跟班招搖過市,口中大聲聊著超能力者們的八卦。在路過卡爾黛西亞身旁時,他們“剛好”說到了某位知名能力者。

“……知道紅獅子為什麽到現在還單著嗎?”髒辮頭猥瑣地說,“因為她太‘火’辣了,一不留神就會把抱住她的男人燒掉!”

“嘎哈哈哈!神他X諧音梗,冷死了!”

嘻哈族們惡劣的笑聲,被一道如冰般冷厲的聲音打斷。

“……很有趣的笑話啊。”

髒辮頭將臉一轉,正好對上卡爾黛西亞憤怒的目光。他渾身一抖,心說這作戰效果太他X立竿見影了,好像不用再補第二句紅獅子就要發瘋了。

抱著最基本的責任心,心想著事成後曹老大多給的五萬,髒辮頭把心一橫,裝作惶恐的樣子尖叫道:“臥槽,母獅子真他X……大姐!親奶奶!饒我一命!!”

卡爾黛西亞的手中燃起了一團鮮紅的火焰,嘻哈族們帶著百分兩百的真實恐慌情感撒腿就跑,往人群密集處跑去。

——曹老大,兄弟們這波用命幹活可真是對得起你給的錢了!之後再怎樣可不關我們事了,這醫療費你說什麽得報銷啊!!

領頭的髒辮頭在心裏聲嘶力竭地吼著,可才剛邁開腿,就看見一個白色的人影擋在了自己麵前。

這陌生的女孩手裏拿著根塑料叉子,麵無表情地注視著他,說道:“口出穢言,心虛膽怯,知得錯處不見反省,反拋了麵皮倉皇逃竄。胸無點墨,人無剛骨,生得如此,不知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這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連卡爾黛西亞都忘了扔火球了。髒辮頭在蒼穹之都待得久了,哪裏聽得這般說話,下意識就回道:

“——你他X說的什麽玩意?”

話音未落,秦芊柏手中的塑料叉化作一道白光閃出,正中矮個的腹部。一根脆弱的叉子在此刻卻顯出了炮彈般的威力,髒辮頭的口部誇張地長大,整個人如同蝦子般彎折起來,連帶著身後四個同夥一起飛出,在露天咖啡廳的場地中生生撞了個對穿!

卡爾黛西亞驚訝地熄了火球,鼓掌喊道:“好厲害~”

塑料座椅劈裏啪啦倒了一片,各色餅幹蛋糕稀裏嘩啦堆在昏迷嘻哈族們的身上,讓他們看上去更加的特立獨行了。場地中驚起一片驚呼,一個圓筒形機器人被推得倒在地上,一邊滾一邊播放著機械音:“砸場子了,砸場子了。快來幫忙,快來幫忙。”

一眾負責安保的會員立馬抓著各色武器衝過來,領頭的夥計穿藍衣拿拐棍,操著口方言喊道:“免費狂歡節都砸場子?誰這麽缺德啊!”

他定睛一看,正好瞧見了秦芊柏的臉。

昨日下午的悲慘回憶一股腦竄了出來:和兄弟們吃完下午茶樂嗬嗬走著呢,樓頂上冷不丁蹦下來個女孩,一股子莫名能力把剛買的遊戲機和衣服全毀了。他剛往前追了幾步,就看見回頭咣得一拳,眼一睜一閉起來都到晚上了!

藍衣拐棍氣得是雙手發抖,身體往外冒虛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你!我草了!沒完了?!你還有理了是吧——啊!”

藍衣拐棍沒來得及把話說完,秦芊柏聽見罵言,氣得抄起手頭的茶杯就擲了過去。超市五塊一個的便宜杯子在武道高手的手下展現出了更甚於飛蝗石的效果,隻一下就將藍衣拐棍打得眼冒金星,二話不說昏了過去。

“拐子昏了,是高手!”“咖啡廳處請求支援!!”“你哪個組織的?!”“給我站住!!”

一時間會場亂哄哄鬧作一團,一眾會員群情激奮扛著兵器就上,秦芊柏抄起把餐刀無言閃進了戰團。一旁參加活動的同學們對這陣勢再熟悉不過了,知道今兒的混戰又開始了,端著茶杯拿著蛋糕撒腿就跑。

卡爾黛西亞想起公孫策的囑托,趕緊追了上去:“秦芊柏,等等我!”

一團混亂之中,一位勤勤懇懇的業餘相撲力士剛端著特大號咖啡壺和點心出來,就被人群推了個踉蹌。“咕哇!”他手中的特大號盤子打著旋飛起,各色糕點與咖啡壺像流星一般劃過空中。

會長剛好在這時候走進了咖啡廳。情報部隊們眼睛瞪得像銅鈴,二話不說往會長身後一躲:“臥槽,這幫傻X開打了!會長你他X的快保護我們呀!”

“首先,你們這幫衰仔能不能他X的文明一點不要整天說他X的髒話。”會長說,“其次,你們這時候難道不應該保護會長嗎?”

“會長!頭上!”曹鴻驚恐地大叫道。

會長神色淡然,舉重若輕,雙手向上一舞,潑灑而來的各色糕點就齊齊整整落在了炸彈箱上,當得起一句高手之稱。他用嘴叼住最後一塊曲奇餅幹,嚼吧嚼吧:“味道不錯。”

曹鴻的表情更緊張了:“會長,咖啡!!!”

會長點點頭:“我也想問。你們搞的這不是咖啡廳嗎?咖啡在哪裏?”

正在此時,最後脫手的咖啡壺劃著優美的拋物線逼近了它短暫旅行的終點。由業餘相撲力士特調的特大份咖啡似乎抱著股證明自己的決心,要以衝擊性的震撼演出結束自己短暫的工作生涯。

——它以上下顛倒的叛逆態勢抵達了會長頭頂正上方的領空,在會員們精彩的表情中下落,與咣當一聲過後,不偏不倚地倒扣在了會長的腦袋上。

曹鴻看著被熱咖啡打濕一片的校服,和脖子上頂著咖啡壺的上司,以兔死狐悲的悲涼語氣說。

“咖啡在……頭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