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家屬之爭

“你們……能別鬧了麽?存心想笑死我麽?

一個要賣自己傍富婆拿富婆的錢來養我。”陸滿月笑得肩膀直抖,眼淚都出來了:“一個說什麽羨慕的眼淚,哪有眼淚從嘴裏出來的啊。

那明明是口水,你對著人家的錢流口水了,怕是你當時也跟楊和平似的恨不得眼裏生出勾子,把人家的錢勾到自己包包兒裏吧?”

祝豔一本正經地反駁,“我像那樣的人嘛?我上學時雖然不如你認真,可老師教過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還是記得的。

雖然我當時的確想跳出去問人家幹啥掙錢能掙這麽多啊,後頭想想,人家賺錢的門道哪能隨意告訴我一個外人哪,所以就忍住了。”

“這事你做得對,財不露白,人家專門躲廁所裏來數錢,肯定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事。

你要冒冒然跳出來,還問人家掙錢的門道,容易招人記恨,要是遇上心狠的,怕是會直接動手搞人。”陸滿月思索片刻,心裏突然有些後怕。

祝豔嘿了一聲,目露鄙夷,“還好沒問,問了也白問。她們這掙錢的門道,一般人真學不來。”

“你這話說得好像知道人家錢怎麽來了似的。”楊和平嘖了一聲。

祝豔下巴揚起老高,用鼻孔衝著楊和平,“嘿,你這傻子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知道了。

剛剛我去借筆,才聽到別人講,說是之前打針的時候有個坐在第一排的病人被醫生打錯了藥直接整得昏迷,送去搶救室了。

有兩個女的硬扭著醫生要了一大筆營養費,我好奇問了一下那兩女的樣貌,越想越覺得廁所裏數錢的那兩人就是她倆。”

第一排的病人,昏迷,搶救?

祝豔繪聲繪色地講著。

聽了她的描述,陸滿月眼睫輕顫,瞬間便想到了周如樺和楊雪花。

陸滿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腦子裏轟的一下,像開了鍋的粥一樣亂撲騰起來。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對祝豔說:“豔子,我還想去上個廁所,你看好楊和平,我一會兒就回來。”

“滿月,你這身子太虛了啊,才一會兒兒就又要去改手了。”祝豔眼裏閃過一抹擔憂,“你沒事吧?要不要再找醫生看看?”

“我會看著辦的。”陸滿月滿腹心事地出了楊和平的病房。

楊和平定定地看著她的背影,眼底流露出一層難以掩飾的失落和傷感。

祝豔看他眼都發直了,好奇地問他:“傻子,你真那麽喜歡滿月的話,以前有那麽長的時間,怎麽沒表現出來過?”

楊和平慢慢地收回視線,“你都喊我傻子了,傻子哪能知道世移時易,人生多變,有的人說沒就沒。”

祝豔伸出手指不停地掏著耳朵,臉上滿是驚異,眼前的楊和平,明明還是同樣的長相,但是卻突然就變得好陌生。

說的話,她竟然聽不懂。

祝豔有些不服氣了,氣鼓鼓地道:“傻子,你這又是從哪聽人家說了就記在心裏學說的話吧?我一個上過初中的人都差點聽不懂了。”

楊和平閉上眼睛,不想搭理她,“你說是就是吧。”

……

急救室外,周如樺安安靜靜地坐著,眼睛盯著緊閉的門。

王樂樂說天熱得厲害,想吃根冰棍解解暑氣。

楊雪花就帶他出去買冰棍去了。

陸滿月站在拐角處,默默地看著那邊。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她站得腳有些發酸。

被秦寧她哥撞過的腰也開始隱隱作疼。

風從走道盡頭的那扇半開的窗戶外吹了過來,撩起她的長發。

黑如墨的發絲被吹得往上飄,幾根頭發絲直接飄到了眼睛前,發梢輕輕地紮進了眼中,有點刺撓。

她慢慢地伸出手,將發絲扒開,長長的眼睫下,眼有些泛紅,止不住的往外湧著淚。

急救室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名穿著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衝著坐在木頭長椅上的周如樺招了招手。

周如樺站了起來,一臉焦急地看著醫生問:“魏大哥怎樣了?”

“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因為不知道導致他過敏如此嚴重的藥物是哪一種,我們隻能做些常規治療,要等脫敏試驗結果出來,確定過敏藥源之後,才能針對性的下藥。

我們院沒有脫敏試驗的設備,要把檢測源送到省城醫院去,這一來一去至少得一天多才會有結果反饋。

你是他的家屬,應該很了解他,平時生活之中,他容易對什麽過敏你應該知道的吧?

趕緊跟我說說,我好有個治療的大方向。”

周如樺沉默不語。

醫生有些著急,又催了她一下,“過敏是件很難受的事,他雖然已經沒有了生命危險,可現在他依舊會很難受,會時不時有窒息感,就是那種魚兒脫離了水麵,瀕臨死亡前使勁吸氣卻吸不上來氣的感覺。

如果不加以幹預,他就得生捱到脫敏結果出來後才能下藥。”

周如樺搖了搖頭,道:“他之前從來沒有過敏過。”

醫生皺眉,嘀咕了一句:“那可就奇怪了,平時一點不過敏的人,怎麽突然就過敏成這樣了?

哪怕是打錯了針藥,我也看過那人的藥單子了,上頭全是普通常規藥,根本沒有什麽易過敏的藥啊。”

陸滿月突然想起魏定邦之前還做過眼周清創手術。

醫生說要打麻醉後才下刀子。

她就快步走了過去,一把攔住要往急救室裏走的醫生,“麻醉,他可能是對麻醉藥過敏。”

醫生想了想,就讓人去拿眼科醫生開的麻醉單子過來看看。

沒一會兒,之前給魏定邦做手術的那名眼科醫生親自把手術單子送了過來。

他的嘴角還掛著一顆飯粒,行色匆匆,明顯是剛從飯堂裏被人扯了出來。

兩個醫生頭碰頭地研究著單子上的藥。

“眼科手術需要用的麻醉藥比常規手術的麻醉藥多了兩個緩藥的釋成分。”

“楊森林打的針藥裏有一味藥的成分和這兩個成分正好有衝突!”

兩個醫生同時抬頭。

“家屬,簽個字吧,我們要給病人換個藥看看。”

急救室的醫生看的是周如樺,因為之前搶救的手術單是她過來補簽的。

眼科的醫生看的是陸滿月,因為之前眼科時的麻醉同意書是她簽的。

“啊?家屬有兩個?”

“你們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