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年關
瑪俐與喬伊走在前方，許淺素跟著兩女，三人從鬼屋離開，穿街過巷，一路無話。
沉默地走著，片刻之後，心情稍稍平複的喬伊小姐心底開始有些悔意，覺得自己實在不該賭氣發脾氣，畢竟許淺素本人又沒有做錯什麽。
此刻把他一個人丟在身後，不理不睬，冷淡對待，委實過分。
她強忍著心底的絲絲羞意，回首望去。
“誒？許淺素呢？”喬伊微怔，此刻她們的身後，哪裏還有許淺素的身影。
瑪俐聞聲也轉頭望來，微微一愣，咬了咬下唇。
糟了，此刻出來，竟忘記放出莫魯貝可與扒手貓警戒了。
她剛捏上精靈球，就見許淺素從不遠處一家十分有名的禮品店裏提著大包小包出來。
恩？禮品店？
兩女一個失神的功夫，許淺素就已經快步走至身旁，微微抬眼，含笑問道：“怎麽停下了？”
“你……你離開，也不說一聲？”瑪俐抿了抿櫻色的唇瓣，質問道。
“所謂驚喜，就是這樣……”許淺素輕輕一笑，將一個購物袋遞給瑪俐，“就像你送我鋼筆一般。”
瑪俐怔怔地接過，望著手中的袋子，內裏有著三個禮品盒，她淺綠色的眸子有幾分失神，“這是什麽？”
“新年禮物……”許淺素抿嘴一笑，又遞給喬伊小姐一個袋子，“喬伊小姐也有。”
喬伊小姐一愣，將其接過，卻是發現，袋子裏裝著一條白色的圍裙，其上依稀可見波克比的圖案花紋。
“你……你怎麽會送我這個？”她望向許淺素，語氣有幾分微顫。
“嗯？你不是喜歡做飯的同時，還喜歡妖精係寶可夢嗎？”許淺素微微一怔，問道，“我買的東西不合心意嗎？才剛買不久，還能退……”
話音未落，喬伊便將購物袋抱在懷裏緊了緊，輕輕搖頭，“我很喜歡……隻是你怎麽會知道我的愛好？”
喬伊小姐寶石般的蔚藍色眼眸望著許淺素。
“因為我未來注定了不起。”許淺素輕舒一口氣，旋即微微仰了仰下巴，自信道。
“這算什麽理由……”喬伊小姐無奈一笑，望向懷中的購物袋，神色帶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意。
“我們要不……去神社參拜一番吧？”喬伊輕聲提議道，“我與姐妹們相隔異地，數年不見……我想給她們祈福。”
許淺素自是沒問題，他望向瑪俐。
瑪俐輕輕點頭。
敲定了目的地，更改路線，三人穿街過巷，來至這座建成不久的神社前。
白鳥神社四個大字刻於鳥居前的石頭上。
此處神社建於木杆鎮偏郊外的地方，位於一處山坡。
周圍的樹木處於冬季，卻不見落葉，一片鬱鬱蔥蔥，可見生活在其中的寶可夢的身影。
幾隻稚山雀立於高大的紅色鳥居之上，好奇地望著下方穿流而過的人群。
人們或牽著家人戀人，或牽著自己的寶可夢，順著石階而上，或參拜完而順勢走下，這似乎是一種寓意，即‘無論向上還是向下，未來的每一步，都會與它們一同走過。’
人數如此多，卻仍安靜祥和，不見吵鬧。
許淺素有幾分出神地望著此幕，沉默片刻後，釋然一笑，拿出自己的精靈球，將奇魯莉安與小袋獸放出來。
“莉安安～”
“卡魯卡～”
兩隻寶可夢是第一次在這種公共場合見到這麽多人，均是好奇地望著四周。
許淺素抿了抿唇，一左一右牽起她們的手，輕輕一笑，“我們走吧。”
兩隻與眾不同的寶可夢出現，引起了小小的騷亂，但不出片刻，又恢複了一片平靜。
因為此刻的場合，也因為喬伊小姐，以及瑪俐身上冷冷的壓迫感。
瑪俐抱著莫魯貝可與扒手貓，瞥了他一眼，微微靠近了他幾步，喬伊小姐則站在許淺素的右側。
三人於鳥居前鞠了一躬，旋即順著人潮，拾級而上。
身份也好，異色也罷，遠遠望去，三人與周圍，也沒有那般大的不同。
片刻之後，來至神社，在洗手亭洗了手，便排著隊來至本殿。
許淺素望著素雅的本殿與殿前的巨大鈴鐺，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給黛爾小姐發了過去。
許：【我和你的姐姐準備為你參拜祈福。】（附上照片）
黛爾：【你不止是為了我吧？】（耿鬼仰麵躺在**，很困的表情包）
前麵的人潮向前湧去，許淺素跟著走了幾步。
許：【世界和平一向是許某的平生所願。】
黛爾：【哼。你和我的姐姐和好了？】
許：【多虧了黛爾小姐告訴我有關她的喜好。】
黛爾：【禮物攻勢啊……算了，她最吃這一套了……不過，我的新年禮物呢？】（夢妖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你的表情包）
許：【在談及這點之前，黛爾小姐是不是應該先告訴我，我的新年禮物什麽時候送來？】
黛爾：【現在。】
許：【現在？】
一張圖片出現在屏幕上。
許淺素心頭一跳，連忙將手機黑屏，不著痕跡地朝四周望了幾眼。
瑪俐小姐排在他的前方。
喬伊小姐在後方。
沒人注意到他，許淺素才亮起屏幕，點開圖片。
背景是寶可夢中心內的房間，黛爾小姐披著有些亂糟糟的及腰長發，仰麵躺在**，卻是穿著繡著多龍梅西亞的睡衣……
睡衣的領口一邊微微脫下，就是很普通的因為睡覺而正常的睡衣脫落。
但偏偏恰到好處地露出黛爾小姐的雪白香肩，精致鎖骨，白皙肌膚，以及一根黑色的內衣帶……
許淺素眼睛一眯，快速將圖片保存，隨後雙指放大圖片中黛爾小姐的香肩，宛若醫學生麵對未能研究透徹的人體考點似的，細心觀摩著。
“你在看什麽？”身後傳來喬伊小姐好奇的疑問聲。
許淺素手速極快地將Line換為導遊指南，示意給身後的喬伊小姐看，“我在想咱們待會要不要再去哪裏玩兒。”
“哦……”喬伊小姐點點頭，收回視線，輕聲道：“算了，我還要回去給你們做飯呢～”
“也行，走了這麽久，也有些累了，等參拜完神社，咱們就回去吧。”許淺素收起手機，輕輕點頭。
他沒有注意到，圖片中，黛爾小姐微閉一隻眼，帶著仿佛早便預料到的，撒嬌般的打趣笑意。
他也不知道，他的身後，喬伊小姐也是這般溫柔又打趣地笑。
喬伊小姐在心底暗歎了一口氣，感到無奈。
自家妹子與他之間，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插手嘛……自己真是白操心了。
若是將許淺素與黛爾的Line向上翻，還有著數張照片與數不清的聊天記錄。
冰舟之上與美納斯的合照，昨夜的極光，篝火與寶可夢的舞蹈，包括今天的可麗餅，抓拍到的耿鬼與夢妖……
不僅不需要自己插手，反而還白白讓他占了不少便宜。
想著，喬伊小姐雪白的俏臉便染上了一抹紅霞。
排到他們，主殿上，幾隻信使鳥呆頭傻腦地立於其上，望著前來參拜的三人。
許淺素，奇魯莉安和小袋獸一起搖了搖係著鈴鐺的繩子。
叮當當～
清脆的聲響悅耳又動聽，好似帶著能讓人心情平和的奇妙魔力。
獻了100元的香錢，許淺素拍了兩次手，便雙手合十，奇魯莉安與小袋獸也學著他的模樣。
此刻，便是在心底祈願之時。
可以念出來，也可以不念。
許淺素沒有念。
待許淺素，奇魯莉安與小袋獸睜開雙眼之時。
卻聽‘噗嗤’一聲，立於主殿之上的信使鳥們宛若傳達祈願般，振翅高飛。
一根紅色的翎羽隨風落下，旋即被許淺素輕輕握住。
……
三人離開神社，又買了些東西後，便回到寶可夢中心。
喬伊小姐回到房間，脫下裙子與白褲襪……內衣也要換才行。
她穿上工作服，挽起長發，輕輕摩挲著繡著波克比圖案的圍裙，便將其係上，走至廚房。
“月喪～”雌**管侍迎上來，旋即疑惑地望著喬伊小姐空著的雙手。
不是去買食材了嗎？
她歪歪頭，一臉茫然。
喬伊小姐抿嘴一笑，從口袋中取出一根紫色的緞帶，輕輕纏在她的角上。
“來，這是你的新年禮物……”說著，喬伊小姐又給另一隻雄**管侍也纏了一模一樣的緞帶。
“月喪～”兩隻愛管侍輕輕摸著自己的角，看向喬伊小姐，開心地咧嘴一笑。
瑪俐的房間。
她用緞帶將愜心鈴穿起來，輕輕掛在扒手貓的脖頸上。
“恰？”扒手貓好奇地用前爪玩著鈴鐺。
細微的叮鈴鈴聲響起，讓她不由開心地眯起眼睛。
莫魯貝可……瑪俐用5000元買了一大堆它喜歡吃的精靈食物與零食。
它此刻正趴在其中，這兒吃一點，那兒吃一點。
此刻，瑪俐才拿過許淺素送給她的三個禮品盒，其上貼著她與莫魯貝可，扒手貓的名字。
將其打開。
兩隻有著扒手貓與莫魯貝可圖案的手鏈。（瑪俐）
紫黑色的小巧刷子。（扒手貓）
幾袋口味各異，卻都是電係寶可夢喜歡吃的糖果。（莫魯貝可）
瑪俐將手鏈與極巨腕帶戴在一起，微微抬手，掀開衣袖，出神地望著纖細的手腕。
許淺素的房間。
奇魯莉安與小袋獸坐在他的腿上，許淺素拿出兩條項鏈掛在她們的脖頸。
他說，“等咱們以後找到MEGA石，就鑲嵌在上麵，實用又好看。”
“莉安～”
“卡魯～”
奇魯莉安與小袋獸好奇地用手托著項鏈，雖然不知道MEGA石是什麽，但還是笑著點著小腦袋。
許淺素又拿出兩條質地極為不俗的絲質披肩，給她們穿上，口中道，“這是瑪俐小姐買給你們的，聽說是用哪隻寶可夢的羽毛加什麽絲製作的，不僅保暖，還能一定程度上緩解身體的疲勞。”
奇魯莉安宛若戴上了一條紅色的圍巾。
小袋獸便好似穿上了奶油色的披風。
一個賽一個可愛。
兩隻小家夥樂嗬嗬地摟著許淺素的脖頸蹭。
今天許淺素沒有帶著奇魯莉安訓練，而是與她們在房間裏玩了一整天，晚上九點左右，才被一隻愛管侍叫去吃飯。
來至寶可夢中心的食堂……這還是許淺素第一次來到食堂，往常都是莫魯貝可或是扒手貓給他送飯。
卻見桌上已經擺滿了極為豐盛的飯菜。
這些都是喬伊小姐與愛管侍做的。
這裏已經有不少難以歸鄉的訓練家與他們的寶可夢落座，瞧見許淺素，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在寶可夢中心的這些時日，他們自是知道有這麽一個帶著實力不俗的異色奇魯莉安的訓練家，因此也沒有什麽驚訝，反而是小袋獸讓他們多看了幾眼，但此刻也沒人上前搭話。
在異國他鄉渡過年關，心底都惆悵著呢。
許淺素偏頭望去，卻見瑪俐小姐已經和莫魯貝可，扒手貓坐在一桌，他走過去，輕笑著問道，“手鏈喜歡嗎？”
“你的眼光還不賴。”瑪俐微微頷首，旋即坐在他的身旁，伸手替奇魯莉安與小袋獸整理著圍巾與披風，白了許淺素一眼，“你也不知道用點心，這個都被你穿成什麽樣子了。”
“不是還有心靈手巧的瑪俐小姐在嘛。”
“我是保鏢，不是保姆……這是另外的價錢。”
許淺素笑了笑，捏起扒手貓的後脖頸把她提起來，逗弄著她脖子上的小鈴鐺，引來她不滿的前爪。
片刻之後，喬伊小姐才和寶可夢中心的工作人員來到此處。
稍微說了幾句話，喬伊小姐便領著她的兩隻愛管侍來到和他們坐在一桌。
一起吃了年夜飯，許淺素與瑪俐幫忙收拾殘羹剩飯，洗碗刷盤。
哪怕有著奇魯莉安的念力，工作量也是不小，直到十一點多才結束。
許淺素捏了捏有些發酸的手腕，道：“每年喬伊小姐都這麽辛苦呀。”
“知道我的不容易，就多體諒體諒我。”喬伊小姐拿起那天許淺素送給她的保溫杯，喝了口水，道。
“喬伊小姐的工作已經處理得很完美了，任誰來也挑不出毛病。”
“我的意思可不是這個。”
“什麽？”許淺素沒聽清。
“你帶著它們出去走走吧，往年這個時候，都會在自發在街道中心組織篝火晚會，蠻有意思的。”喬伊小姐沒有接話，而是放下水杯，看向許淺素提議道。
“也好，消消食。”許淺素看向瑪俐。
瑪俐表示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
許淺素就一個人帶著奇魯莉安，小袋獸，扒手貓，莫魯貝可與兩隻愛管侍離開了寶可夢中心。
他沒有找篝火晚會，而是帶著一眾寶可夢，在離寶可夢中心不遠的長椅下坐下，吹著晚風，望著來來往往的行人，與高懸於空的月亮。
咚！
時間來到零點，一聲代表新生的鍾聲在木杆鎮悶聲響起。
一棟別墅內，嘉德麗雅穿著睡衣，趴在柔軟的大**睡覺，鍾聲讓她翻了個身，隨後繼續睡覺。
嘟嘟——
手機閃起亮光，她迷迷糊糊地將其接過，夢囈道：“我要睡覺～”
“我剛處理完公務，好不容易才有這麽點空閑時間～來陪我打遊戲，我把卡露乃也叫上。”
“不要～”
“上號。”
“我想睡覺～”
“卡露乃都上號了，你快點～”
“……知道了知道了。”
警局內，聽到鍾聲的君莎小姐偏頭望向窗外，旋即垂下視線，處理手中的文件。
經過此次事件，君莎小姐作為抓回莫緋，繳獲一大批內部信息的功臣，加之可能是嘉德麗雅給局長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君莎又好似和嘉德麗雅的弟子，許淺素關係不淺……一係列因素下來，讓她直接拿回了手上的權力，成了新任局長。
但君莎卻是絲毫高興不起來。
比起窩在警局，她更喜歡騎著自己的小摩托，帶著逐電犬去大街小巷巡邏。
“唉……”幽幽的歎息聲在辦公室響起。
嘟——
手機閃起亮光，許淺素望了眼。
黛爾小姐給他發了一張翠雪鎮的月亮。
許淺素也給她發了自己看到的月亮。
終於將寶可夢中心的事情處理完畢的瑪俐與喬伊找到他，一起在長椅上坐下。
月光似水般流淌。
與街道上的熱鬧氛圍不同，三人之間的氣氛安靜舒心。
奇魯莉安與小袋獸靠在許淺素的懷裏，微微打了個哈欠。
許淺素在這個世界所經曆的第一個新年，便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