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吵吵鬧鬧邁向年關(下)
“什麽意思?”許淺素一愣,偏頭問道。
“你先前不是說,還有一個月左右就十七歲了?”瑪俐眼皮也不抬,用叉子將蛋糕切下一小塊,再慢慢放進嘴裏。
一舉一動,好似不是她在吃蛋糕,而是蛋糕在享受她柔軟的唇瓣。
許淺素愣住了。
他是說過沒錯,當初還拿幽靈係能量打趣瑪俐小姐的年齡來著……連隨口一提都算不上。
不是給許淺素的新年禮物,是給他的生日禮物。
買鋼筆,是因為他有一本手寫的寶可夢研究筆記。
難怪她在來到購物中心前會在四周張望……是在找合適的店鋪啊。
扒手貓瞥了麵前的鋼筆盒一眼,用尾巴又把它往許淺素的方向推了推,便伏下身子,舔著前爪上的毛。
莫魯貝可依舊沒心沒肺地大吃大喝。
它可不會感到困惑,畢竟它在瑪俐五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她的寶可夢……瑪俐都認識什麽人,它了解。
許淺素緩緩接過鋼筆盒,指尖傳來高檔奢侈品特有的絲滑觸感。
“這……提前半個月給,不太合適吧?”他一時之間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口中呐呐問道。
瑪俐微微抬眼,“別說等半個月,再拖延一會兒,我怕你會直接從三樓跳下去。”
“哪有那麽誇張。”
“是嗎?”瑪俐淡淡哼了一聲,垂下眼簾,繼續吃著盤中的蛋糕。
“喜歡上我是一件很正常的事……畢竟我很可愛。”她說。
“自戀。”許淺素笑了起來。
“總比某位總是把‘了不起’掛在嘴邊的人強,何況……”瑪俐放下叉子,用手帕擦了擦嘴,看向許淺素,“不是你在五天前的夜晚說‘每見我一次,就誇我一次可愛’嗎?”
說著,瑪俐的眼神就暮地冰冷下來,“怎麽……難道你其實是個總是將謊話放在嘴邊的人?還是說……你對我說謊?”
瑪俐淺綠色的眼眸宛若寶石般瑰麗動人,卻是仿佛萬米之下的深海。
許淺素卻是完全不怕,他說:“我確實是一個滿嘴謊話的男人,但從不對你說謊。”
“謊言。”瑪俐小姐冷笑一聲,全然不為所動,“你口中的‘家鄉’是怎麽回事?”
許淺素愣了楞,琢磨了會兒,疑惑道:“難不成,瑪俐小姐……小心眼?這麽久遠的事居然記到現在才說。”
“你什麽意思?”瑪俐的表情徹底冷下來,“第一,這是五天前才發生的事,並不久遠;第二……”
瑪俐冷冷說著,卻是發現,許淺素的臉上漸漸帶上了莫名的笑容。
既親昵,又柔和的笑。
這種笑容,她隻在許淺素麵對奇魯莉安與小袋獸的時候才看見過。
瑪俐不說話了,她拿起叉子,用力切下一塊蛋糕放進嘴裏憤憤地咀嚼著。
就算是這樣,儀態姿勢也高雅可愛得無以複加。
宛若貴氣的新葉喵,邁著高雅的貓步,來到你的麵前,用兩隻軟乎乎的前爪抓著你的褲子,用力在你的腿上咬了一小口。
隨後仰起可愛的臉兒,一臉驕傲,不可一世地望著你。
看,我咬你啦~你能拿我怎麽樣?
瑪俐小姐就是這麽可愛。
許淺素笑得更開心了。
瑪俐加快吃蛋糕的速度,片刻後,她放下叉子,瞥了許淺素一眼,“回去吧。”
“累了?不再多逛逛。”許淺素眉頭微挑,含笑問道。
“走了一路,腳酸了。”
“我給你捏捏?”
“去死。”
扒手貓將尾巴伸到嘴邊輕輕舔著毛。
她還是不要瞎操心了,畢竟她隻是一隻貓。
舔著舔著,她的後脖頸便被人提起來。
她眼眸一眯,偏頭望去,自己已經被許淺素抱在了懷裏。
扒手貓垂下腦袋,靠在許淺素的臂彎裏,懶得掙紮了。
兩人離開購物中心,踏上人行道。
長街冷風徐徐。
街道上還是那般熱鬧,來往行人或抱,或領著自己的寶可夢於街上穿行而過。
其中又以來往的年輕情侶最多,或巧笑嫣然,或談笑風聲,舉止親昵。
兩人並肩而行,好似與周圍的男男女女沒什麽區別,但內裏,卻是全然不同。
瑪俐本就青春可愛,氣質更是高雅清麗,許淺素也是俊美不凡,兩人走在一起,自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打量。
瑪俐黛眉微蹙,望了一眼許淺素提在手裏鋼筆盒,道:“你裝進背包不行嗎?一直提著,不累?”
許淺素想了想,道:“曾經我攢了好久的錢,買了一份PS5,然後提著它在學校走了一下午……直到我遇見一個提著他女友送的PS5的男人……”
“所以瑪俐小姐你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嗎?若不是你累了,我寧願提著它,在木杆鎮的每一處留下我的腳印與身影。”
“嗯?”瑪俐眉峰一蹙,“我不理解你的心情,不過我不是你的女友,請你不要這麽說。”
“重點不在你是否是我的女友,而在於……這根鋼筆是你送給我的。”許淺素笑盈盈道。
“哦。”瑪俐淡淡應了一聲,加快了腳步。
許淺素跟上去,正欲說話,口袋中卻傳來一陣震動。
“君莎小姐?有何貴幹?”許淺素拿起手機,語氣有幾分驚訝。
許淺素默默聽著手機內傳來的聲音,瑪俐偏頭看他。
“嗯,知道了,明天見。”許淺素掛斷手機,望向瑪俐,兩人對視。
“聯盟的動作很快……發現那處地下研究所了。”
瑪俐抱著莫魯貝可的手微微一緊,卻是望向了一個方向。
莫緋夫人的家。
她收回視線,問道:“打算怎麽做?”
“……那把手槍,我還留有幾顆子彈。”許淺素語氣平靜。
瑪俐點點頭,旋即沉默片刻後,輕聲道:“莫緋夫人……不知道你要殺她等了十五年的丈夫吧?”
“不知道。”
是莫緋夫人不知道?還是許淺素不知道?
瑪俐沒有問。
她想起了五天前的那晚,那位憔悴的婦人倚著門扉,目送許淺素離開的畫麵。
她也曾這般目送過自己的丈夫吧?
她直到此刻,也在等著自己的丈夫回來與她一同渡過年關吧?
瑪俐望著來往的年輕情侶。
最後她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道:“真狠心。”
“我再狠心,也有幾個無論如何都不會開槍的人。”
“花言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