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最荒謬的戰爭
十四、最荒謬的戰爭
十四、最荒謬的戰爭
黑雲壓頂,雨季的馴鹿河水勢驟漲,濁流卷著斷樹殘枝洶湧而下,在險峻的峽穀中發出陣陣回響。巨大的戰艦隨著洶湧的波濤上下起伏,如同玩偶被浪頭拋上天空又摔落下來,沒有任何辦法抗拒大自然這樣的浩瀚的威嚴。幾艘不幸的小船被大浪重重地拍到岩壁上,頓時被砸得粉身碎骨,零零落落地散落在河灘上。
被沼澤、森林、激流、泥濘的道路和連綿的山脈封鎖起來的霧鎮中,上萬精靈軍在暴雨中度日如年。四周的森林裏,到處充滿了危險的敵人。不知有多少失去家園和親人的獵人紅著眼睛躲藏在鎮外,緊握手中的來複槍,隨時準備狙擊每一個落單的敵人。即便精靈是森林之子,在這種陌生的環境下也占不到什麽便宜,天天有倒黴的家夥被一槍爆頭。伊德裏爾組織過幾次清剿,但收效甚微,之後也隻好聽之任之,隻要他們不衝進鎮裏,精靈就不加理會。
不過對於規模龐大的精靈軍來說,最大的威脅還不是鎮外裝備簡陋的遊擊隊,而是身邊無法預防的病魔。
霧鎮簡陋的野戰醫院裏,躺滿了雙目無神、眼睛就像死魚一般的士兵,許多人的下半shen已經膿腫發臭。他們幾乎沒有接受任何的治療,就隻是躺在那裏等死。看到司令官趕到,這些病患仿佛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個哀叫起來:
“救救我!”
“好痛啊!我要死了……”
“長官,請您想想辦法好嗎?”
“求求你,我需要立即治療,下麵全爛了!”
雖然心情沉重,但伊德裏爾也隻能硬下心腸不理會病患的哀求,他叫來了一個隨軍牧師,“現在情況怎麽樣,有辦法治療了嗎?”
“沒有辦法,這裏是禁魔區域,一切奧術和神術都無法使用。”穿著淺綠色軍裝的精靈牧師兩手一攤,語氣中充滿絕望,“死者的數量已經超過兩千,還活著的也不過是在等死。我們什麽辦法也沒有,即使我們牧師得了病,也隻有一死而已。”
“該死的,我的士兵沒有被耐色瑞爾人打敗,卻要被花柳病消滅了嗎?”伊德裏爾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怎麽會有這樣荒謬的事啊!”
“長官!長官!不好了!”一名士兵急匆匆地撞進了野戰醫院,“安姆船長說是不想待在這裏等死,已經把皇冠號開走了!還帶走了三百多個生病的弟兄!”
“什麽!”伊德裏爾頓時跳了起來,猛地衝出門外,然後,他看到了令他終身難忘的一幕。
精靈艦隊巨大的旗艦“皇冠”號在馴鹿河渾濁的急流中打著轉,不時從停滿了船隻的河畔擦過,撞得一大堆小船東倒西歪,甚至當場沉沒。“皇冠”號自己也已經是傷痕累累。雖然船上水手想盡辦法操縱船隻,但自然的偉力顯然難以抗衡。隨著一聲雷鳴,鋪天蓋地的大浪向戰艦打來,“皇冠”號立刻消失在了水幕之中。等到浪花退去的時候,水麵上隻剩下了“皇冠”號船底,仿佛肚皮朝天的死魚一樣,繼續打著轉兒向下遊漂去,直到完全從水麵消失。
“哦,不!”伊德裏爾仿佛一瞬間被抽幹了力氣,軟軟地倒在了滿是積水的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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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中,士兵對敵方女性的*一直是困擾軍事家和政治家的一大難題,即使是號稱“溫和優雅”的精靈也不例外,甚至還有些變本加厲。按照精靈憎恨之神薛佛拉斯的教義,這也是對“強占了精靈生存空間的人類”複仇的一種方式,值得提倡。現在全世界半精靈泛濫成災,大多都是這些大兵們“天下布種”所留下的副產品。
霧鎮一戰,精靈軍俘獲了大批女性戰利品。之後由於連日大雨,士兵無事可做,這些女性戰利品就成了大兵們唯一的娛樂項目,軍官也對此不聞不問,好讓一度瀕臨絕境的士兵有一個發泄渠道。
在這樣長時間、高強度的強奸活動中,也不知是從誰開始的,士兵們紛紛染上了性病,在**行為中又把性病傳染給其他士兵。染上性病者的數量像滾雪球似地越來越大,等到有人發病需要治療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自己捅出大簍子了!
本來染上性病也不算什麽大問題,精靈的抵抗力要遠遠強過人類,許多人類的不治之症對精靈來說隻是不藥而愈的小毛病。即使得病了,精靈牧師一向以神術高超,專業過硬而聞名,一個治療術下去,什麽性病都好了。隨軍的精靈牧師更是從神學院裏選拔出來的高才生,這點小問題更是不在話下。
可是霧鎮偏偏處在一片相當廣大的禁魔區域中,這裏一切奧術和神術都無法使用。於是全部牧師就成了廢物,過度依賴神術的精靈又根本沒有任何藥品儲備,普通的性病居然成了不治之症。精靈軍又被暴雨和惡劣地形困在這塊禁魔區域裏無法離開,患者隻能等死。於是士氣低落、軍心動搖,天天有人開小差逃跑。如果不是還同外界基本隔離,恐怕這支軍隊都要自行潰散了。
“長官,您怎麽了?”吉爾伯特來到野戰醫院,發現了坐到在泥水裏的伊德裏爾,便將他扶了起來,“您沒事吧?”
伊德裏爾終於回過神來,“沒事,那些引起這場災難的女人都處理掉了?”
吉爾伯特想起那些女人怨毒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都處理完了,長官。保證不留一點痕跡。”
“準備一下,等水流平靜一點我們就走。”伊德裏爾拍拍軍帽,站起身來,“不能再停留下去了,寧可葬身魚腹,也比現在這樣不死不活地拖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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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在自己的土地上打仗,怎麽還會缺糧?新耐色瑞爾過去每年要出口多少糧食啊!”路德維希憤怒的聲音在小小的會議室裏回蕩,然而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幾位議員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迅速把腦袋低了下去,一聲不吭。
會議室外,是光榮城被煙灰熏得發黑的磚石房屋和商鋪,即使連日大雨也將它們無法洗刷幹淨。全城超過一半的房屋都毀於精靈的焚城大火,剩下的城區裏,有些房子的煙囪中已經重新升起了炊煙,但更多的依舊悄無人聲,因為它們的主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眼下,新埃諾奧克州雖然已經全境光複,但幾個主要城市都是一片廢墟,草原上的牧民也在戰亂中損失慘重。難民需要救濟,城市需要重建,軍隊需要供給。而新埃諾奧克州的所有儲備早已見底,再也支持不下去了。
剛剛當選為新埃諾奧克州議長的路德維希向南方各地都發出了求援信,希望得到一些物資和金錢上的援助,同時也通過新沙瑪斯州的超遠程通訊塔向中央政府遞交了匯報和申請。然而,無論哪一邊都沒有好消息。
派往南方的使節,在各地議會的搪塞敷衍下幾乎空著手回來了。各州議會對新埃諾奧克州的光複都表示熱烈祝賀,但一提到錢就顧左右而言他,總之永遠需要開會研究,永遠都是等等再說。
各地的總督府就更不用說了,有的還客氣一點,說是要有中央政府的批文才可以撥款,然後給個象征性的數字。有的簡直象是打發叫花子,連個會見機會都不給,直接轟出門外。
中央政府遲遲沒有回複,路德維希手頭隻有一點募集來的個人捐款,數目少得可憐。幾個教會也籌集到少量物資分發給難民,但還是遠遠不夠。緊鄰著的新魔索布萊州又已經花掉了巨額軍費用於援助己方作戰,現在還有3000援軍駐紮在大草原上,路德維希實在不好意思向他們開口。
今天,管理庫房的官員向他匯報,糧倉已經基本見底,最多再過三天,光榮城就要斷糧。他召開了緊急會議,但除了大吼大叫一番,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所有人都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教會方麵有什麽表示嗎?”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路德維希向一名剛剛去和教會交涉過的議員詢問。
“所有的教會都盡力了。”那位議員搖了搖頭,“貿易與財富女神渥金的神殿倒是表示可以提供貸款,但是要有足夠的抵押品。”
“除了土地,我們哪裏還有可以抵押的東西!”路德維希重重地敲了一下桌子,“這是要讓新埃諾奧克州變成渥金神殿的自治領啊!”見眾人不再開口,路德維希泄氣地癱倒在椅子上。
以新埃諾奧克州稀少的人口,其賑濟和重建的費用對富庶的南方各州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之所以一毛不拔,當然不會是經濟的問題,而是同新魔索布萊州出兵之事一樣,出於政治上的考慮。
從兵敗北極港到現在,所有的戰爭基本上都是北方州、新埃諾奧克州和新魔索布萊州在拚死拚活,其餘十個州幾乎什麽都沒有做。眼看精靈軍已經漸漸疲軟,南方各州自然不希望所有戰勝的榮譽被這三個州取走,各地總督更是視謀求戰區長官之位的諾姆總督為自己權力的最大威脅。它們明著不敢做什麽。但私下裏做點小動作拖拖後腿,自然是免不了的。
一方麵,它們想方設法拖延大陸會議的召開,最好在開會前精靈軍就已經被消滅。這樣一來,就不必選出一個戰區長官騎到他們頭上了。
另一方麵,對於前線提出的種種要求,則盡量拖延。最好前線打上幾個敗仗,這樣的話,沒有參戰的各州在大陸會議上會受到的譴責和衝擊將大大減輕,諾姆總督獲得戰區長官之位的可能性也會減少。
雖然年輕,但作為政客,路德維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總以為南方各州不會把事情做的這麽絕,至少不會眼睜睜看著新埃諾奧克州數萬難民餓死。但事實證明,他還是低估了各州政客們的黑心程度。
“沒辦法了,隻好先挪用軍糧吧。”路德維希無奈地下了決定,“讓馴鹿河口的軍隊後撤到新魔索布萊州境內,讓諾姆總督和澤娜議長想辦法供應一陣子。我再向諾姆總督哭哭窮,想辦法弄點東西來。唉,在盛產糧食的本土作戰,居然也會斷糧!政治上的事,真是荒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