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真正交心
“新聞這麽快就傳播出去了?”
“沒有,交通事故並沒有對外公開……”李學載連忙給自己辯解。
其實,就在事故第一時間,他就和李必玉聯係上了。
陳養喆似乎早就料到了,並沒有感到意外:“那就是榮基他們的緣故了?”
“是的,為了掌握各公司持有的其他子公司的股票現狀,大家都瘋狂地奔走。”
“通過這次機會,應該能準確地知道分別在兩個兒子後麵站隊的社長是誰了呢?”
陳養喆喃喃自語,李學載則眼神猛地一縮。
他知道,手術過後,公司要贏來一番大清洗了。
陳養喆需要的是公司的社長們忠於自己,而不是攀附兩個兒子。
因為相信隻有忠於自己,以後才能向他指定的接班人效忠。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難道還有向外部投資者伸手的家夥嗎?”
“現在還沒有,對外界流傳,無論如何都要小心翼翼翼翼地說。”
李學載又一次看陳養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開口說道。
陳養喆半躺在**:“兩個兒子好像和這次事故無關。”
“怎麽?”
“我偷聽了兩位的對話。”
“嗬,說了什麽?難道是希望我早點死去嗎?”陳養喆不置可否。
“沒有,至少兩位都清楚,如果會長您以這個狀態去世的話,集團接班格局就會發生動搖。”李學載努力從中立的角度來分析。
李必玉和他的事是集團秘辛,這是要帶進棺材裏的事。
如果被抖出來,不管誰當集團會長,都會搞死他。
所以,他並不希望陳養喆這麽快過世,讓他能有時間借著集團的力量,培養好兒子也行。
“這個可以再確認一下,比起這個,學載啊。”
“是的。”
“你調查看看那個張俊赫教授的背景,我可不想手術有任何的意外,你懂麽?”
最後一句話,陳養喆語氣加重。
“是!”
李學載一激靈,剛才隱約升起的一絲小想法頓時煙消雲散。
他很快就明白了陳會長的想法。
張俊赫教授的挖角提議不是開玩笑的。
“通過調查找出他的弱點,加入他是那種麵對金錢都不動搖有義氣的人的話,哪怕是抓住他的弱點,也將他挖到順陽醫院吧,醫院正缺少這樣一個人才。”
李學載故作輕鬆的說道:“從剛才他的表情來看,如果是金錢和位置的話,應該很快就會來到我們順陽懷抱吧?”
“看起來是那樣,但是那種家夥如果給他更多的錢和更高的職位,就會比跑到我們懷裏的速度更快,想要把他拿捏在手裏,至少要有其他的東西。”
“是的,會仔細調查找出弱點的。”
李學載的嘴角微微上揚,會長對自己還是信任的呢。
“然後晚上把順陽醫院的院長、副院長帶過來。”
“洪成哲他們,難道是因為腫瘤嗎?”
陳養喆眼神冰冷:“我的檢查結果是一個月之前出的,剛才張教授講的你也聽到了,都長了三個月啊!嗬嗬,一個月前竟然檢查結果正常,這樣的家夥,就應該全部炒了。”
“是的,會長,我會小聲安排叫過來的。”
雖然看出來了陳養喆潛藏在內心的憤怒,但李學載卻毫無贅言地點頭。
當晚,順陽醫院的院長聽到突然來訪的李學載的說明時,渾身無力。
沒檢查出會長的腦腫瘤,是整個順陽醫院領導部可能要打包行李回家的失策。
“總之,在外對會長的腫瘤要緘口不語,還有不是上個月定期體檢了嗎?”
“哦,是。”
“請把所有資料都準備好,有還需要確認的地方。”
洪院長用顫抖的手拿著電話,在體檢資料拿到時,邊希望資料中看不到一點腦腫瘤的痕跡,邊前往明仁大學醫院。
推開陳養喆病房大門時,他看到陳會長表情情況,他寬慰著胸膛謹慎地安慰自己,應該問題不大。
“醫療界一直都不停吹捧著張俊赫,張俊赫的,所以我為了挖角來的,用不了多久,我會把他放在你醫院的,好好用吧,嗬嗬。”
陳養喆的笑容,讓洪成哲稍微放鬆了些,但隨後的一句話又讓他精神提了起來:
“但是,腫瘤是怎麽回事?一個月前不是說沒事嗎?”
還是要追究責任,洪成哲暗恨為什麽當時為了奪功把李學宰支開,現在一句話沒說好就完了。
來到明仁大學醫院路上時,順陽醫院體檢科醫生們不斷發短信,也就是說無論怎麽確認都看不到腫瘤,現在隻能說他們實力差了。
“雖然不好意思告訴您,但一個月前沒有發現腫瘤,也有可能是急性腫瘤,因為還沒有確認CT,所以現在什麽都不好說。”
“也就是說,肯定綜合體檢時沒有是嗎?”
“是的會長,數十名醫生進行了徹底的檢查和確認,請相信我。”洪院長腦門上滿是汗珠。
看到他像主張清白的罪人一樣,陳養喆皺起了眉頭。
“不是!你這個人,我說了什麽?這隻是確認而已。”
“對,對不起。”
再次低下頭為時已晚,陳養喆的心情變得極為糟糕,當場下達了逐客令。
“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下,對了,隻有你知道我在這裏做手術,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吧?”
“啊,是,會長。”
洪院長流著冷汗離開了,而此時,李學載室長帶著張俊赫教授來到了病房。
“哦,張教授,因為我來回走動麻煩了吧?”
“不是的會長,這是負責醫生必須做的事情,請不要擔心。”張俊赫比方才還要熱情。
“額,確認過了嗎?”
“是的。”
張俊赫教授推過來一個厚厚的文件袋。
“順陽醫院的檢查結果已經確認,但很難說。”
“為什麽這樣呢?”
“為了找腫瘤,順陽醫院的醫生們隻能確認有沒有異常,大概看的方法不同吧。”
同樣作為醫生,很難看出是替人辯解還是實話實說。
但張俊赫能這麽說,足以體現他的人品。
畢竟,順陽醫院的醫生們的死活,與他無關。
“嗯……也是。”
“是的,如果是我,也可能不知道腫瘤的存在,也許我也會認為沒有異常。”
“是嗎?”
“是的,雖然是在一個月前能看到非常細微的痕跡,但這是在提前知道的情況下,前期是不太明顯的。”
陳養喆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張教授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意見。
“希望您不要因為這件事責備順陽醫院的醫生,他們的失誤也不是無能。”
瞬間,陳會長的銳利目光投向了張俊赫教授的眉間。
“這個我自己心裏有數。”
麵對陳會長犀利的目光,張教授慌忙低下了頭。
“哎呀,對不起,是我太失禮了。”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陳會長不知不覺間露出了溫和的表情。
“那,那個……到順陽醫院的事,怎麽?考慮好了麽?”
“嗯?啊,還沒……首先要和家人商議,還要考慮與明仁大學的緣分,畢竟這裏培養我也花了很多精力……”
看著他撓頭的樣子,陳養喆撲哧地笑了笑。
“沒有必要抬高身價,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會給予你最好的待遇,男子漢大丈夫,前路隻能自己走,需要問誰呢?”
張俊赫教授似乎在認真聽陳養喆的話,然後再次低頭。
“您的話我會銘記在心,我會努力盡快答複的。”
等到張教授走後,陳養喆立即向李學載開口了。
“你怎麽想?感覺不是故意的吧?”
“按照張教授的說法這不是失誤吧?誰都很難發現。”李學宰偷眼看著陳養喆,用模棱兩可的方式回答。
“雖然是那樣,但……”
陳養喆的疑慮還沒有消失。
隱藏腦腫瘤的醫院,適時發生的交通事故,這一切似乎都按照某人的劇本發生。
雖然隻是內心的懷疑,沒有證據,但很難輕易擺脫疑慮。
李學載充分理解會長的心情。
因為在旁邊看的自己,也還沒有消除濃霧彌漫的疑慮。
難道,這也是李必玉的計劃?
這還真不好說。
“就這樣做吧,安排點人跟著他吧。”
“已經安排了,會確認會不會到哪裏到處胡說。”
這並不是在監視張俊赫是否會亂說話,而是想知道他在與誰接觸。
接著,陳養喆撥通陳潤基的電話。
“父親,您找我什麽事?”
“洪成哲那家夥,不是要退休了麽,兩個月後召開理事會解雇他。”
“是讓炒魷魚的意思嗎?”陳潤基問道。
陳養喆點了點頭。
“那個家夥,連我的腫瘤都沒查出來,怎麽想都覺得怪怪的,炒了吧。”
“知道了。”
陳養喆掛斷電話後輕輕吐出一口氣,他並不是因為心裏不舒服就辭退人,而是為了遠離可疑的人。
……
兩天後。
陳養喆為了去除腫瘤躺在手術台上,被稱為神之手的張俊赫教授非常輕鬆地完成了手術。
到了這個地步,已經不能再向媒體隱瞞了,集團宣傳室隻能報道資料。
沒有如實告知,除去大腦一詞,強調隻是簡單的腫瘤切除手術,健康完全沒有問題。
但是,沒有訪談,媒體們清一色隻是做正麵報道。
在手術室前等待的子女們最終沒有見到父親就回去了。
在完全恢複之前,他們隻能聽到陳潤基說絕對不能見麵的話。
那又有什麽意思,每個人公司還有一大攤事,哪有空閑一直等著。
陳養喆還需要時間,他可能一直躺在病房裏,直到確信自己的孩子沒有出格。
這是父與子之間無聲的博弈。
金允錫手臂骨折,但是傷到了內髒,這幾天也恢複了精神。
道俊他家人不在的時候,來到了金允錫的病房。
一進入病房,就與用石膏和繃帶包裹著胳膊的金代理對視了。
“兩天前我就知道您醒過來了,雖然想立即趕來但想讓家人分享時間故意沒來,請理解。”
金允錫見陳道俊依然隻是露出微笑,所以有點不安。
“少爺,休息了幾天,好無聊啊,嗬嗬。”
陳道俊再次坐在他身邊。
“你那天在前麵,能告訴我事故當天的事情嗎?想起來什麽就說什麽吧。”
金允錫振作精神,開始回憶起來:
“就是說……那個紅綠燈時間有點長,所以我的手稍微離開了方向盤,稍微觀察了下周圍。”
似乎想到了什麽,他的表情又變了:
“少爺。”
“嗯。”
“這是一起事故,說實話我不能確信,但是那輛卡車駛來時並沒有轉向,就那麽直直的衝過來,就好像是在等著我們一樣呢。”
“什麽?等著嗎?”
“雖然不確定,但看起來是那樣。”
不是事故,而是偽裝成事故嗎?
隱藏在心中的陰謀論隱約的起了苗頭。
會是誰呢?
這個疑問是兩個問題。
犯人是誰,目標是誰?
是因為誤判了前車所以撞過去,還是目標就是陳養喆?
陳道俊甚至在想,爺爺是不是也因為這種不愉快。而隱瞞了什麽呢?
金允錫則認真的看著道俊:“少爺,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會在來的及的時候,把您護在身後的。”
“嗯?”
“還記得吧?我和申組長第一次說要做少爺的手下時,您說過的話,不求忠誠,我們隻是交易,少爺會給我們豐厚的錢,我們收了錢應該提供一些其他東西。”
“是的,我記得。”
忠誠有心就行,交易要有頭腦。
如果沒有實力和能力,交易總是會被打破的。
這句話是為了激發他們的自我動力而說的,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解釋出來。
“我從昏迷中醒來後仔細想了想,這筆交易值多少錢?我在交易合同上寫下了室長的生命和人生,剩下的地方要寫多少才能達成交易呢?”
金代理眼睛發著光開始看著我的臉。
“現在室長寫在空白處吧,值得和室長的生命人生交換的東西,我想更好的完成這筆交易,嗬嗬。”
那笑容中的從容,理直氣壯的語氣,決不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仆人。
這個人,怎麽經曆了生死好像覺悟又提升了一樣。
過了生死關頭就會變成這樣嗎?
陳道俊有些驚訝,但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