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一石二鳥，達成目標
站在陳道俊的角度，被人跟蹤窺視是一件很不爽的事情。
陳養喆這樣眼裏不揉沙子的人，更是如此。
真以為能成長到現在這個地步，是靠著和氣生財的？
難道陳養喆認為漢生科技之類的東西再怎麽躁動也不用在意嗎？
還是因為是親家所以留有餘地？
陳道俊明白，他現在雖然有錢，但麵對這種情況，這些爺爺的每一個決定都需要他好好學習。
這樣把所有微小事情收集起來，進行判斷和收集，未來遇到同樣的事情，自己才不至於手忙腳亂。
陳道俊努力思考著，要怎麽不動神色探聽爺爺心思時候，汽車就進到了正心齋宅邸裏。
下車前他拿出一張不記名付賬卡。
“大家最近辛苦了，今天戰略組的職員們就用這個聚餐，不要擔心錢，去嗨一下吧。”
“謝謝您，少爺！”
金允錫感激的致謝！
不管怎麽說，老板請客真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的事。
……
陳道俊剛進書房，陳養喆就遞給他一張紙條。
“怎麽樣？這樣夠不夠？”
陳道俊好奇的接過紙條，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著數字和明細，這是順陽集團子公司的股份。
最後合計17.7％的數字，是順陽集團的17.7％所有子公司股份加順陽汽車和亞進汽車。
隻要陳道俊簽字，合二為一的新公司是他的。
陳道俊沒有去問為什麽是17.7％，也沒有問理由和根據，他直接了解問題的核心：
“爺爺，這個股份是交易還是繼承？”
“哎呀，你這家夥！怎麽這麽貪婪？”
當陳養喆一陣大笑後，陳道俊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他最想要的回答！
“這當然是交易，你說繼承？你為什麽繼承我的東西？爺爺的資產肯定是給你的叔伯輩們，你要繼承的話，從你父母那兒接過來吧。”
陳道俊笑嗬嗬的回答：“我的父親不像爺爺那樣是財閥，所以對與繼承，我還沒有概念呢……”
“那是你那家夥的福氣，嗬嗬。”
陳道俊心中暗道：竟然還提到了父親，看來集團的股份也許會分一點父親。
有總比沒有強。
“雖然是第二次提議，但這是最後一次提議了，律師就在外麵，快點蓋章簽字，給我15億美元。”
從陳養喆閃爍的眼神來看，他確實很著急。
同時放棄了討價還價的想法。
時間不等人，順陽集團拖不起！
“好的，先說下匯率為1600，我會準備15億美元。”
陳養喆因為道俊出乎意料的爽快地，反而顯得有些吃驚。
陳道俊淡淡一笑：“有什麽大驚小怪的？我一直站在爺爺這一邊，如果是這樣有益的提議，我當然不會貪心。”
陳道俊原本以為能看到對方欣喜的表情，然而陳養喆卻一臉狐疑。
“你小子又想做什麽？我看起來，像是那麽容易被你的甜言蜜語所蒙騙嗎？”
陳道俊很無辜的說道：
“國家和IMF談判已經結束，今天匯率是1342，用1600元結算，您不是占了大便宜嗎，我怎麽可能有別的心眼呢？”
陳養喆壓根不信：“市麵上都在傳匯率可能會超過2000，你給我15億美元，你就不怕會少賺很多錢嗎？”
“匯率真的會漲到2000嗎？”陳道俊反問一句。
他心想，以後如果接手了順陽集團，自己肯定要清出一部分經濟研究所屍位素餐的家夥。
“漲到2200的可能性在90％以上，這就是研究所博士們的預測，雖然不是總是對的，但平時還算靠譜。”
陳養喆邊說邊偷偷觀察陳道俊的表情。
“為什麽？您的意思是，假如我簽了協議，之後匯率一漲到2000，我就覺得可惜嗎，我是晚輩，吃點虧沒關係的，當然不是那種小心眼的家夥，隻要您滿足一點點附加條件就行了。”
“我知道你不是個小氣鬼，但也不是什麽肯隨便吃虧的家夥，什麽？附加條件？”
陳養喆皺起了眉頭，他發現自己這個小孫子真是難纏。
“我想拜托您兩件事，不過這是簽完協議後，希望您幫助的事項，不是是必要條件。”
“好，說說看，看一看你這個家夥是能止損，還是想跟我撈到更多的好處。”
在好奇的陳養喆麵前，陳道俊從皮包裏拿出了準備好的地圖。
“這不是H城地圖嗎？”
“是的，請看一下這裏畫紅圈的地方。”
仔細觀察十幾個地方位置，陳養喆抬起了頭。
“這裏是什麽？”
“這是H城市所有的公共地。”
“公共地？”
“是的，我想低價收購這裏。”
“你是想讓我給H城市長施加壓力嗎？”
陳養喆眯起了眼睛：“這可不是什麽小小的附加條件！”
“不是的，現在H城的那位隻剩下6個月的在位子上了，就算找他也沒用，我的意思是找下一任。”
一聽到要求，陳養喆的眼睛閃了一下。
他想起了陳榮華夫妻找自己說要競選H城市長的事情。
“不是打個招呼這麽簡單吧，我看你是想把你姑父放在這裏，對不對？”
“是。”陳養喆直接說破，道俊索性一口氣承認下來。
“不行！”
似乎再也聽不下去一樣，陳養喆直接推開了地圖。
看這意思是沒得聊……
“姑父當上H城市長後允諾我賣掉公共土地，爺爺您隻要向公共地地區的議員施加壓力就可以了，如果一切順利，可能都不用對議員施加壓力。”
陳養喆就好像是沒聽到一樣，堅決拒絕：
“不行，我不是說了不可以嗎？”
陳道俊知道沒這麽容易說服爺爺，他繼續勸說：
“在經濟危機中，如果H城市為了籌集資金而出售全部非核心土地，應該不會有反對的聲音。”
“哎呀！你這家夥真是的！”陳養喆起身，走到旁邊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口水。
陳道俊並沒有放棄，按理說陳養喆就是打個招呼而已，這點小事，他沒必要這麽抗拒的。
“您到底為什麽反對，能告訴我嗎？”
“什麽原因？哼！”陳養喆鼻腔中悶哼了一聲。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那家夥不是姓陳，而姓崔，這不就是充分的反對理由嗎？”
果然在寒國傳統思維裏，血脈意味著男人的延續，而嫁出去的女兒，就好像脫離了家族的界限。
陳道俊假裝沒聽懂，而是繼續勸說。
“即使姑父當選H城市長，也對順陽集團沒有太大影響。”
陳養喆卻搖了搖頭，表示完全不是這麽回事：
“道俊啊，崔女婿想要從政，是出自你姑姑的主意，那家夥不過是老婆的傀儡罷了。”
陳榮華是想用高層力量來掩蓋身為女兒這一不利因素。
寒國的高層家中，與陳養喆抗衡的人非常少。
因為隨著集團的發展壯大，即使也不用怎麽仔細審計，也能發現順陽集團的各種偷稅漏稅。
但是大家都閉著眼睛裝作沒看見，不管是誰提起這個事，都會有人立即被掩埋。
這是因為有順陽集團這種龐然大物存在。
但如果有一個實力的高層家，比如說H城市長，假如站出來咬著順陽集團不放，也會造成不小的壓力。
陳榮華就是想扶著崔昌帝上位，利用這一力量，從而逆轉女兒身的劣勢，和順陽的男丁一樣要求謀取更多的順陽股份。
“爺爺。”
“行了。”
陳養喆擺了擺手，示意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可陳道俊卻語出驚人：“為什麽您不想讓姑父成為順陽集團的傀儡呢？”
“什麽？”
“我國競選的這些人，要一路坐在H城市長椅子上，沒有一個簡單的，難免會沾上所有的汙垢和灰塵，隻要把這些拿著，他不就是傀儡嗎？”
陳養喆不知道是在嘲笑還是怎麽：“這些汙垢和灰塵都是從順陽中產生的，如果被人發現，順陽也會跟著受傷的。”
“那些灰塵和汙垢，就由我來保管吧，我會牢牢把控姑父的方向，爺爺您不用擔心。”陳道俊意味深長。
“嗬，錢由我來出，好處被你得了，你這算盤打的太響了！”
陳養喆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不，錢我來付，而且爺爺在需要的時候，也可以操縱下這個傀儡。”
其實這是陳道俊已經私下談好的東西，但是到這個時候說出來，才能更打動人。
“什麽？你花錢？那就全權負責吧，哪裏還需要得到我的允許嗎？”
“爺爺隻要給派別的話事人打個電話，姑父假如得不到派別的全力支持，就算我給他資金，又怎麽能pk的過其他派別的人，不是嗎？”
陳養喆沒說話，隻是用審視的目光注視著陳道俊的眼睛。
“就兩次，讓他做8年的H城市政府大樓主人，在那個期間內把需要的東西都拿到手就行了，不是嗎？”
陳養喆的表情終於動容了，他開口詢問：
“那第二個是什麽？”
“第一個您答應了嗎？”
“現在還沒有，你先從第二個開始說。”
陳道俊終於說出此行的真正目的：“請阻止國家援助資金流入大亞建設。”
“大亞建設？”
這家公司之前陳道俊從來沒提過……
因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公司名字，陳養喆的眼睛變大了。
陳道俊悠然的點頭：“我得到公共地又不是想開停車場做慈善，總要在那片土地上做點什麽來升值，那麽至少應該有一個小的建設公司吧？”
陳養喆已經被逗樂了，這家夥口氣真是越來越大：“小？大亞的話在全國排名中排名第5，你以為那是小公司？”
“爺爺，我馬上就是亞進集團和順陽汽車的主人，相比之下，大亞算什麽呢？”
陳道俊抬起眼睛，堅定的看著陳養喆，這一刻，陳養喆竟然有些恍惚。
他想起了自己當初創業時，悍然跟下屬宣布要收購是公司市值兩倍的信用卡公司的場景。
那年，他野心勃勃，豪情萬丈！
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
沉默片刻，漸漸的陳養喆的臉上露出了微笑。
“你小子，是真的狡猾啊。”
“什麽？”
“你自稱要創辦公司，卻不是跟我要求拆分順陽建設，而是說想收購大亞……”
“那我現在後悔，說要順陽建設的話，還來得及不，您會給我嗎？”
道俊開玩笑似地笑著說道，果然，陳養喆神態又變了。
“嗬嗬，可以給……也可以不給……反正已經沒有意義了，你不是說要收購大亞。”
“是的，沒有企業能夠擺脫現在的金融危機，大亞建設肯定也缺美元，但隻要政府停止支援金，我百分百肯定，它一定會破產，到時候我會像買大白菜一樣收購它。”
既然回歸正題，陳道俊也一改嬉皮笑臉的表情。
陳養喆讚許的點點頭：“大亞建設是優質的企業，隻要給它輸幾袋血就能恢複活力了。”
“是的，因為這是逐日薑勝宇代表和職員們經過幾天的深入調查挑選出來的公司。”
“所以，在你的條件裏，大亞建設和崔女婿競選H城市長是一個整體？”
“是，如果在我的支持下，姑父成為市長，一切都不成問題！”
陳養喆補充了一句：“崔女婿的選舉和順陽完全沒有聯係，明白什麽意思嗎？”
“當然。”
陳養喆開始用手指敲打桌子，這是陷入沉思時的習慣。
陳道俊也默不作聲地靜靜地等待。
“就這樣大亞建設成功發展壯大之後……”
陳道俊不假思索的確認：“我當然會在前麵寫上順陽的名字，您看著給點錢就行。”
“嗬，說的真好聽，這五年來，幫助集團增加順陽子公司的，在這個家族裏除了我以外隻有你了，嗬嗬。”
陳養喆的這句感慨，陳道俊一時間沒有聽懂，所以他選擇沉默以對。
“兩個條件我都會考慮，總之我們的合同沒問題吧？”
“是的。”
“那趕緊回去準備吧，隻有15億美元盡快到位，一切才能穩定下來。”
“好。”
等到律師進來，二人簽好合同。
陳道俊緩緩走出書房，為了以防萬一，他得先找姑姑好好通個氣。
走到一半，他一拍腦袋。
該死！
一直醉心於競選和土地，竟然忘記了說跟蹤的事。
可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搖了搖頭，還是正事要緊，陳道俊放棄了折回去報告的打算。
陳養喆會怎麽針對窺視者，自己拭目以待就行了。
事後了解也不遲！
……
在陳道俊背影消失後，陳養喆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在書房裏踱來踱去，想平息住內心的激動。
陳道俊說的沒錯，以協助國家克服經濟危機的名義，H城市長完全可以用籌措財源的方法，出售公共土地。
自己先布局，然後收購之後，利用建設公司，將土地變成一遝錢。
這畫麵太美妙了！
陳道俊為了達成這個計劃，即使匯率暴漲，也舍得放棄這大幾千億的利益。
這不就是說，陳道俊有信心能通過開發土地賺到更多錢嗎？
在聽孫子解釋的瞬間，陳養喆差點沒按捺住想當場答應下來的衝動。
給議員打招呼，給派別說情，這不是簡單的事情，涉及到許多利益交換。
然後他再一次感到擔憂。
陳道俊帥氣、恭敬的外表下，這得藏著一隻怎樣的猛獸……
自己一定不能被他的甜言蜜語欺騙，沒準那家夥就是要搶奪順陽汽車，吞並順陽建設的家夥。
野心勃勃的孫子難能可貴，但也難以操控……
……
順陽百貨，社長辦公室。
“什麽？你全說了嗎？”
陳榮華臉上驚惶、難堪、害怕兼而有之。
“是的。”
“道俊啊！我說了幾次不行？父親知道的話，整個事情都會搞砸的，絕對不會允許昌帝競選，出大事了，現在我死定了！”
陳榮華想起陳養喆上次的威脅，就嚇得瑟瑟發抖，崔昌帝也一臉不高興。
“姑姑，請冷靜一下，都說了沒關係。”
“什麽沒關係！”
“親愛的，冷靜一下，聽聽道俊的話吧，肯定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崔昌帝並沒有陳榮華對陳養喆那樣深入骨髓的擔心，想到要當H城市長，他臉上隻有充滿期待的表情。
“爺爺說會考慮一下，不是完全反對。”
陳榮華深吸一口氣，平靜下來。
“說實話，兩位都知道爺爺反對的理由吧？”
“怎麽了？父親對你說什麽了？”
“姑父選舉資金由順陽來出，爺爺可能心裏不舒服，因為如果一起勾結的醜聞一旦爆發，就是大問題。”
陳榮華似乎想從道俊身上探出什麽來，開始一絲不苟地觀察他的表情。
“所以說了選舉資金可以在別的地方尋求，父親裝作不知道對嗎。”
崔昌帝一臉期盼：“就這？沒有別的話嗎？”
“我隻是和爺爺說，如果當完H城市長後，您就會從政界隱退，不覺得很不錯嗎？”
崔昌帝臉色都變了：“什麽？當完市長就結束嗎？我才43啊，寒國高官的影響力是能一直到老的！”
陳道俊都懶得跟他說話，他聽不懂意思。
“親愛的！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眼前的困難先邁過去就行了，安靜聽道俊說吧。”
陳榮華的腦子要好得多。
陳道俊這是拖字訣。
陳養喆都快80了，等崔昌帝當完市長，或許陳養喆早就不在了。
當然這話想想就算了，可不敢說出來。
“道俊啊，上次你提供的第一批資金150億已經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250億什麽時候能……”
崔昌帝也一臉懇切。
“韓元嘛，沒關係，姑父好好準備就行了，可千萬不要再掉鏈子了……”
陳道俊笑的很燦爛。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了鬧鈴。
“哦，我得走了，有事再聯係！”
這是陳道俊調好接機的時間。
今晚，毛賢敏和全智賢要回來了。
丟下一句後，他就快步離開了。
留下陳榮華夫妻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