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來自爺孫之間的交鋒！
在H城的一個咖啡館裏，薑勝宇和李室長相對而坐。
“你考不考慮給我一個機會？”
“我一直想給李室長一個大機會，但你並沒有滿足我們的預期？”
“這次會不一樣。”
“好吧，我倒要看看，這次你的條件是什麽？”
李學載為了貫徹會長的指示，多次會麵勸說，不過薑勝宇一直表現的興趣不大。
眼看李學載已經溝通多次，薑勝宇知道時機差不多成熟了。
“您也知道，雖然我是CEO，但說白了，我也就是一個資金的管家而已，我說服了逐日的股東和投資者，詳細解釋了順陽集團在寒國的地位。”
“如果你有亞進的股票，你的收購會順利很多……”李學載似乎已經放棄了對亞進的要求，轉而鼓動薑勝宇代表的逐日下場與大英集團廝殺。
薑勝宇似乎眼前一亮：“這倒是可以，如果你們的股份能賣給我，逐日公司收購的可能性將大大增加。”
薑勝宇看著臉色頓時亮起來的李學宰，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但有個不能讓步的條件，希望您能夠理解，不管如何，我們是一個投資公司，我們不打算變成股東。”
薑勝宇是一個節儉並對資產增值非常關注的家夥。
他想著是，如何好好利用這個機會，又能掙一大筆錢。
李學載則考慮了優先事項。
一是深入亞進汽車內部，找出阻礙大英集團收購的可能性。
二是尋找更多參與的力量，比如先出手股票。
亞進汽車股價一天天暴跌。
繼續持有股票，當破產重組時，如果大英集團使點壞，持有股票的順陽集團會遭受更大的損失。
“你想要多少？”
“一半，3.5％。”
“可以，不過要給我點時間。”
“你是準備……？”
“是時候向會長報告，並說服他了。”李學載歎了口氣，如果連逐日都不太感興趣的話，他不知道國內還能找到哪些接盤俠。
“啊，要等那麽久？你最好快點，汝矣島流傳的謠言比你想象的還要糟糕，就好像亞進明天就要破產重組一樣。”
薑勝宇故意表露出不耐煩的狀態。
“我知道，因為我們集團的底蘊，會彌補時間上的不足。”
這是李學載的底氣。
“總之，快點吧，在我們的投資者改變主意之前。”
薑勝宇沒有忘記最後再虛張聲勢一番。
有時候，不給對方時間思考，是避免事情失去控製的最好方法。
……
“你這小子，為什麽不去學校？校長都給我打電話了。”
當陳道俊走到書房時，沒想到爺爺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陳道俊撓了撓頭，理所當然的說道：“反正我的目標是入學，又不是畢業，而且我之前一直都隻顧著學習，現在也該玩一玩了啊。”
“什麽？玩？這你這小子，現在都開始跟我撒謊了是吧？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一大早就去了汝矣島，而不是學校嗎？”
額！
陳道俊抬起頭驚訝的看了一眼陳養喆。
看來金允錫代理的報告，還是傳到了爺爺這裏啊。
他還以為李學載會有所保留，看來不是那樣！
“我那就是在玩兒。”既然都知道了，陳道俊強行合理化自己的理由。
“校長說，如果出勤不達標的話就會被留級，所以為了你能拿到獎學金，財團可是給了錢才幫你擺平的，你這家夥的出勤費怎麽比學費還貴？”
陳養喆看似不滿，嘴角卻泛著微笑。
一想到順陽集團的成員還能拿到H城大學的獎學金，這是多麽值得炫耀的事情。
這是隻有入學0.02％的人才能拿到的東西。
陳道俊點了點頭。
他本來打算在大學待六七年，但陳養喆老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幹涉。
該死的！
那等第一學年結束了，自己要不要請假啊？
因為從今年下半年到明年上半年，陳道俊都會很忙。
“捐贈獎學金是一件好事。”
看著陳道俊苦澀的表情，陳養喆笑著戳了戳他。
“對了，你去汝矣島幹什麽？據說你在那邊待了一天？”
陳養喆皺著眉頭，根據下屬的報告，陳道俊貌似跟那個叫薑勝宇的家夥走得很近。
“你是在跟那個叫薑勝宇的家夥，學東西嗎？”
“差不多吧，我現在在學習關於亞進汽車的各項事宜。”
陳道俊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什麽，亞進？”
“嗯嗯，不過無論怎麽看，亞進汽車都會破產重組吧，區別在於由誰來操作。”
“是嗎，你為什麽是這麽想的？”
陳養喆一臉饒有興趣地看著陳道俊，張了張嘴。
“首先，金融圈已經放棄了亞進，亞進汽車由於去年宇成汽車的良好表現，銷量低迷，所以他們的流動資金枯竭的情況下，光靠政府保全，債權團的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萬一亞進汽車真的破產重組了怎麽辦？”
陳養喆笑了笑，這些東西都是大家知道的，不足為奇。
“那肯定會有人以最快的速度收購亞進，就像您收購韓道鋼鐵一樣。”
陳養喆的臉上慢慢綻放出笑容。
這是因為參與經營的長孫陳星俊可能已經知道了這個意見，但顯然他自己想不出來。
“你這個回答能得80分。”
“為什麽不是滿分？”陳道俊有些好奇。
陳養喆微微垂下眼睛：“那你得答出是誰能最終收購亞進汽車，才能得滿分呢。”
“那是因為現在還無法確定。”陳道俊似乎有點不服氣。
“我不是說了麽，大英集團開始施壓了。”陳養喆瞥了一眼道俊。
“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事情，又不少見，在大英集團正式拿下亞進汽車之前，一切都還未成定局。”
陳養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問題卻還在繼續。
“是這樣嗎？就算亞進汽車掛牌出售，也沒有人買，畢竟你也知道，現在的形勢十分嚴峻吧？”
“嗯嗯，您是說始於東南亞的外匯危機吧？”
陳道俊順著他的話說道。
“沒錯，這時候我們也要先明哲保身，現在都有好幾家財閥破產了，所以各大公司要麽沒有錢，要麽正在想方設法地節約資金，亞進隻有我們順陽和大英有能力購買……隻可惜我的錢已經花光了。”
陳養喆不禁歎息。
終於聊到這個了。
“那說不定水麵下還有隱藏著的競爭者呢，比如說……”
陳道俊抬起頭目光炯炯的看著陳養喆：“就像我，逐日的幕後老板。”
“嗯，這個嘛，真的還有其他競爭者……什麽？你剛剛說什麽？”
陳養喆閉著的眼睛猛然睜開，表情極為驚訝。
震驚之大，他的下巴都在顫抖。
手裏的杯子都掉落在地上。
“您還好嗎，爺爺？”
“沒……沒事，不過道俊，你還是先重複一遍你剛剛說的話吧？”陳養喆眯著眼睛，再次問了一遍。
“我說……”陳道俊心中升起無限的快意：“我也可以收購亞進汽車！”
陳道俊盡可能小心地說話，但無濟於事，陳養喆突然以手扶額，整個人表情瞬間失控。
“爺爺，您沒事吧？”陳道俊猛然站起身。
良久，陳養喆擺擺手，端起一杯水開始喝。
看著喝水的爺爺，陳道俊擔心的說道。
“要不要我拿速效救心丸來……”
陳養喆伸手拒絕：“別吵了，你這小子，我的心理承受能力，還沒弱到非得吃那顆藥丸不可的地步。”
“我是看您太過驚訝了……”陳道俊撓了撓頭。
陳養喆用力搖了搖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道俊，我沒聽錯吧？比起一輛車，你該不會是想讓我……把亞進汽車作為你的開學禮物吧？”
“不，我的意思是說，用我自己的錢接手。”
“這是你自己的錢……你覺得亞進的收購價格要多少，這麽有把握？”
陳養喆努力保持鎮定，但語速比平時快。
“如果您接手，你會寫下多少？”陳道俊把問題拋回去給他。
當陳道俊作出假設後，陳養喆屏住呼吸，眨了眨眼。
“呃……這個嘛，如果是我……”
陳養喆本來正在思考，卻突然一個激靈停頓住，繼而突然爆發笑聲。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
他徹底回過神來，明白了陳道俊問題的深意。
陳道俊也笑了，因為這正是陳養喆教自己的。
先聽取對方的想法，是支配者的特權！
“你這小子，現在得是你先說，爺爺現在比你還有實力，你跟誰耍心眼呢，哈哈。”
陳道俊搖了搖頭，有點無賴了，直接端出長輩的氣勢壓人。
不過他也沒打算藏著掖著。
“我目前預想的金額預計為 1.5萬億，這個也有可能有變動，我得真正確認一下亞進汽車的情況，才能有準確的結論。”
“額……你的預想金額是1.5萬億……”
陳養喆沉默了。
“您是不是很驚訝。”陳道俊就喜歡看平時一絲不苟的陳養喆震驚的樣子。
“什麽？”
“因為數量！”
這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第一個數字，而不是我的全部，但是陳道俊一說收購價1.5萬億，就說明他擁有的錢不止這些。
但是，陳養喆卻隻是思考這個金額是否合適，並沒有對他有這麽多錢而感到驚訝。
“您都不怎麽驚訝呢？”
陳道俊忍不住問他，之前收購住友半導體公司不是很訝異嗎？
還是他不覺得1.5萬億很多，因為對這個人來說不算多，但這不可能！
“怎麽？難道我應該要驚訝於你是怎麽擁有那麽多資金得嗎？還是說，你是想聽我誇你啊？”
陳養喆卻笑了。
陳道俊聳了聳肩：“您要想誇我，那以後也不遲，不過就目前持有的現金而言，我比整個順陽集團都多，我個人的資產已經超過了商界的頂級集團，我以為您會感到很驚訝呢。”
陳養喆的眼神變了。
“你這小子，我知道你是想炫耀，但如果你是想要收購亞進汽車，那就肯定要擁有在那之上的更多資金。”
陳養喆搖了搖頭：“要說驚訝，在你說要收購亞進汽車的時候，我就已經足夠驚訝了，雖然我也好奇你為什麽會有那麽多錢，但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滿足我的好奇心，而是要如何收購亞進汽車！”
對陳養喆來說，隻要大英集團收購了亞進，那大宇汽車就會成為懸在順陽汽車頭上的一柄利刃，時刻都要麵臨被排擠打壓的局麵。
陳道俊睜大眼睛。
盡管他非常好奇，但現在的重點竟然不是滿足好奇心。
他不由得感慨，怪不得能白手起家成為一代梟雄。
在順陽，每天都有很多人展開新的工作。
陳養喆作為集團的領頭人，在解決麵臨的無數問題時，決定其中的先後順序最為重要，這才是一個理智的掌舵者應具備的基本而重要的素養。
“那您預想的收購價格是多少呢？”陳道俊收起臉上的笑意，鄭重的再次問道。
“我－不－知－道！”陳養喆果斷回答。
“呃？？？？”
對方連想都沒想就搖搖頭。
陳道俊有些尷尬。
陳養喆低頭歎了一口氣。
“因為我並沒有收購的打算，所以就沒有去調查，雖然我在一年前就對亞進汽車采取過行動，但和現在還是有較大差距的。”
說完這些，陳養喆雙手抱肩仰靠在沙發上。
陳道俊追問一句：“您會幫我的吧？”
“讓我想想，畢竟我得清楚你為什麽要收購亞進汽車，還有，在你收購成功以後，會給順陽集團帶來怎樣的幫助。”
陳道俊：“……”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陳養喆依舊在閉幕養神，也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不想和陳道俊說話。
這是一個疼愛孫子的爺爺的想法嗎？
還是作為順陽集團的會長，將自己一手打造的順陽集團放在首位？
結果還很難預料。
“好，那就試試看吧。”
想了半天的陳養喆終於開口了。
陳道俊不自覺地吞了口口水。
“那就當做是作為亞進汽車主人的孫子，和作為順陽汽車主人的爺爺意氣相投，決定將兩個公司合並吧！”
陳道俊一驚。
難道陳養喆已經發現自己是將亞進汽車作為收購順陽汽車的跳板嗎？
陳道俊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麽。
陳養喆停頓了一下，好像在等陳道俊的反應，但看著他困惑的表情，咧嘴一笑。
“關於合並後兩個公司的比例，我想聽聽你的看法，說說看？”
想了一會兒，陳道俊的腦海裏冒出一個奇怪的念頭。
現在不是乖乖回答他問題的時候，相反，他要開始反向操作。
“為什麽您認為兩個公司會合並？”
“如果不合並的話？你覺得你能用你的能力保護亞進汽車嗎？說不定一年之內，就會被大英集團吃掉？更別說是守住了，哪怕是經營，你難道認為你有能力做好它嗎？”
陳養喆臉上的笑容，像是嘲弄般的嘲諷。
但陳道俊在他麵前依然冷靜。
“您不必擔心經營上的問題，我也有可靠的人選。”
“哦，是嗎？”
陳養喆摸了摸下巴，又說道：
“如果你有餘力管理亞進汽車公司的話，那合並就沒戲了呀？”
“所以您還是不要那麽自信比較好……”這回輪到陳道俊笑了。
“你又得意上了。”
陳養喆打斷了道俊的話，扭動著手指。
“世上沒有絕對不可能的提案，如果雙方的籌碼不對等，那隻要去平衡就可以了，所以，你先說說看，你對合並後雙方的比例是怎麽想的吧，我還需要加多少籌碼才行呢？”
這已經是開門見山，把自己逼到了牆角了。
如果沒有合適的比例，想必爺爺一定會拒絕支持吧，陳道俊咬了咬牙：
“1：0.2”
“你是強盜嗎！”
陳養喆額頭閃過一絲黑線，臉上的表情顯示他對這個比例極度不滿！
陳道俊陪著笑解釋：“這個……嘿嘿，雖然比例偏低，但畢竟在市場占有率、品牌價值、新車開發能力以及技術實力等方麵，順陽汽車的水平隻有亞進汽車的20％。”
他看到陳養喆怒目而視差不多要發怒的樣子，連連擺手：“這可不是我胡說的，這時汽車專家們給出的建議，想必您也知道吧。”
陳養喆不屑的說道：“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但那隻是單純分析汽車部分得出的結論，也要考慮一下隱藏的價值，難道他們沒告訴你順陽汽車的股價是多少嗎，你拿亞進一個跌了半個月的股票來跟順陽汽車的股票對比，順陽汽車的股價可是亞進的2倍不止。”
“那是因為順陽汽車持有順陽集團分公司的股份，所以在得以支配順陽汽車的瞬間就相當於可以支配半個順陽集團，而不是順陽汽車真正的價值！”陳道俊毫不客氣的指出這一點。
當然，這也是他需要拿下亞進汽車的原因。
“您打算把這個隱藏的價值放在秤上嗎？”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哈哈。”
談判在爺爺愉快的笑聲中結束。
打著談判的名義，陳道俊透露了很多他的秘密，陳養喆也說了一些他的想法。
陳道俊毫不掩飾的表示了自己對順陽集團的覬覦之心。
並通過自己的努力，真正獲得了陳養喆的認可。
陳養喆也透露了隻要通過考驗，對方有將順陽集團傳給道俊的心意。
雖然這不是陳道俊最想要的答案。
但現在已經足夠好了！
“道俊。”
“是的。”
陳養喆提醒他：“大英集團朱英日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當然，我本就不認為這會很容易。”
“朱英日會判斷你隻是一個變量，而不是競爭對手。”
“那就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時候就好了。”陳道俊早有所料。
“……所以，債權人要抓緊時間，不要拖延催收貸款的壓力，亞進汽車越早破產越好。”
看到爺陳養喆笑著點了點頭，陳道俊才鬆了口氣。
“好了，現在，讓我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你哪來那麽多錢，比順陽集團持有的資金還多？”
陳養喆忽然從椅子上坐了起來，鷹隼一般犀利的眼神，再次聚焦到陳道俊身上。
原本都已經做足準備的陳道俊，再次感受到了壓力。
該怎麽說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