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點火
送走道人，天色慚晚。
眾人回到院中，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爐子做好了，小婉也找回來了，真是雙喜臨門。
沈清低頭又看到放在院子一角的那隻羊，一時興致大增，正好一會要點火烤爐子，便叫人把羊吊起來，剝了皮，開膛破肚。
平時漢子們和婦人們下午便早早就回了家，今天沈瑞特意讓他們都留了下來。
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漢子和婦人們確實是真心為沈家，吃苦耐勞任勞任怨！
現在雙喜臨門，也是該犒勞犒勞他們的時候了！
沈瑞點了火，本就是枯木，拿點幹草一點，很快火勢便順著地溝蔓延起來！
不多時的功夫，就形成了一張圓形的火網，將那爐子圍了起來！
沈瑞看火勢起來，心中不免有幾分緊張，按道理泥爐陰幹最好，可是時間緊迫，隻能炙烤！用火烤他最怕的就是受熱不均出現炸紋，一但出現裂紋那就前功盡棄！
再做顯然時間不夠了！本來是想做兩個的，誰知道撿個木頭能撿出這麽多事！
想著心事的時候，蘇墨就已經領著幾個漢子，把羊收拾利索了！
幾個人把鐵架架在火溝上，兩個人抬著叉好的整隻羊放在了鐵架上，手柄在外正好可以隨時翻動！
嘿，活脫脫的烤全羊！
小婉看到大夥在烤全羊，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沈清從正屋拿出幾瓶老酒，又讓玉珠拿了酒碗出來！
小婉跑前跑後，一會去拿鹽巴，一會有跑去拿香料，小小的身影在大人身邊跑來跑去歡快的像隻小鹿！
沈瑞讓蘇墨去叫了放羊的老漢，雖然給了銀子，但羊畢竟是他的，白天的時候又辛苦引路禮應請他過來！
沈家一家五口，幫忙的婦人四個漢子五個，十四個人圍爐而坐！
架上的羊被火一烤滋滋冒油，漢子們將鹽巴和香料抹上，不一會兒功夫，空氣中便飄出沁人的辛香！
沈瑞給眾人倒了酒，這才站起身道:“這幾日大家都辛苦了，大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感激在心！這一杯酒我敬大家！”
說完與眾人一一碰杯，一飲而盡！
“以後沈公子就別再說什麽感激的話了，要說感激我們都得感激你和令尊呢！”
“就是就是！你知道外麵現在都怎麽稱呼你們嗎？稱呼你們為沈大善人！”
“是啊，您看您又是發農具，又是建大灶台的，外村的都羨慕死了！”
沈瑞笑道:“這些都是小事，倘若幾天之後我沈家能平安度過劫難，那大灶台還要辦下去，不但要辦下去，還要擴大規模！倘若幾天之後我沈家無力回天，那大家就散了吧！這幾日的大灶台就當是我沈家報答相親的！”
幾個婦人七嘴八舌道:“沈公子可不能說這喪氣話，那道人不是說了，以後咱沈家還要大富大貴呢！”
“可不是嘛！好人終有好報！”
“咱這麽多人！什麽幹不成？”
“就是！”幾個漢子也坐不住了:“等爐子建好，你就讓我們跟著沈墨，打鐵我們有的是力氣！”
“對對！”
眾人說著話不覺群情激奮！
幾個婦人又加了柴，那羊肉經過不停翻動，很快就被烤的外焦裏嫩！
蘇墨叫來了老漢！
那老漢一進門便看到他的羊已經被烤的外焦裏嫩便哭道:“哎呀，我的羊好慘啊……”
沈瑞給老漢讓了坐，然後從架上撕下來一隻羊腿給老漢:“老伯，這是您養的羊，理應您先吃，來，您拿著嚐嚐我烤的怎麽樣！”
老漢接過羊腿，哭著啃了一口:“哎呀，我的羊……”
話沒說完，老漢突然呆住了，這羊肉怎麽烤的這麽香？
他養了半輩子羊都沒吃過這麽好吃的羊肉！
“哎呀！真香！”老漢止住淚，忍不住連吃了幾口！
引的眾人一陣大笑！
沈瑞又倒了酒，端給老漢:“大伯，感謝你今天給我們帶路，或許是您養的這隻羊替小婉擋了這一災，但不管怎麽說，這一杯我敬您！”
小婉聽到沈瑞的話，也跑過來在老漢麵前站好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謝謝您，老爺爺！”
“哎！不謝不謝！”老漢說著忙拉了小婉起來！
兩人碰了杯，一飲而盡！
小婉拿了酒過來:“我給老爺爺倒酒！”
“哎！真乖！”老漢從羊腿上撕下一塊肉遞給小婉！
“爺爺您吃！我這裏有！”她說著指了指不遠處自己的小碗，然後歡快的跑到玉珠身邊:“嫂嫂你也吃！”
幾人又喝了幾杯，話便慢慢多了起來！婦人們說起家長裏短的閑話，漢子們則討論起村中的奇聞異事！
沈瑞坐在爐前卻如臨大敵，他不時的查看著火勢的大小，爐子的硬度，有時候會用棍子輕輕的按下一下爐壁！
覺得這樣烤內外溫度不均勻，便喊了蘇墨道:“這樣烤我看不行，受熱不均，再烤下去外麵幹太快，容易裂紋，一裂爐膛就炸了！”
“那怎麽辦！”蘇墨緊張的看著沈瑞。
“在爐子裏麵也點上火，內外同時烤！”
“哎！”
蘇墨答應著，麻利的在爐膛裏填了木材，又將火從外麵的地溝裏引到爐子中！
不多時的功夫，火便燒了起來！
地上的火逐漸旺起來，漢子們行起了酒令，婦人們也玩起了喝酒的小遊戲，大口喝著酒，大口吃著肉，好不愜意。
夜色漸涼，不覺已到午夜時分，小婉趴在玉珠腿上不知什麽時候睡著了，沈母怕小婉著涼，便從玉珠懷裏接過她抱去了屋裏休息。
不再加柴，婦人們也都各自回了家，溝裏的火苗慢慢退去，隻留下紅通通的一片。
沈瑞小心的拿起掃把清理泥爐表麵的浮灰，來檢查爐體是否產生裂紋，過了今夜離宮裏規定的日期就隻有四天了，再做一個爐子顯然已經來不及，所以這個爐子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沈瑞掃完爐子上的灰，又讓玉珠拿來油燈，靠近爐體仔細查看。
蘇墨和幾個漢子見沈瑞麵色凝重的一點點檢查爐體，也都放下酒杯跟著圍了過來。
燈光所過之處，爐子雖然被燒黑，但整體光滑平整，無沒有出現大的瑕疵。
沈瑞又轉到另一邊，再次舉起油燈查看，他發現這邊的爐邊上隱約有條細小的裂紋，順著裂紋向下彎彎曲曲裂紋竟然逐漸變大……
幾個人頓時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