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沒誠意
一名滿頭白發的老人聽到陳琦姍問起鄭老，熱心地走上前道：
“老鄭這個點應該正陪著他孫女在院子裏曬太陽嘞，你們稍等一下。”
說完，他給葉飛和陳琦姍倒了杯水，葉飛和陳琦姍雙手接過，在外堂的竹椅上坐下。
趁著等鄭老的功夫，陳琦姍向葉飛介紹道：
“這裏曾經是東海最負盛名的醫館，可惜隨著公立醫院醫療水平的不斷提高，各種高端檢查設備的相繼引進，如今這裏已經沒落了。”
旁邊的白發老人聽了這話暗暗點了點頭，接茬道：
“其實要說也是鄭家沒落了……現在坐堂看診的鄭老是鄭家的第三代，名叫鄭則成，他其實是半路學的醫……”
“加上他兒子和兒媳早些年車禍去世，唯一的孫女又身患絕症，這些事情對他打擊很大，讓他整個人的意誌都消沉了。”
“如今到這兒來看病的，也就隻有我們這些老街坊了。”
陳琦姍點點頭，接茬說道：
“鄭老的孫女，鄭婉君患的是慢性肺結核病……”
“這個病別說鄭老治不了，就連我爺爺都沒辦法……當時我們選址東海分號的時候，正是因為這事才沒有談攏。”
“近期聽說鄭老準備賣了這家祖傳的醫館，然後拿著錢帶孫女去國外求醫，看看能不能掙得一線希望……”
葉飛聞言點點頭：
“這裏的環境倒是挺不錯的，地方也夠寬敞，就是不知道鄭老打算賣多少錢？”
“十億！”
這時，一道陰沉的聲音忽然從內堂傳來。
葉飛抬頭看去，隻見一名麵容愁苦的老者從內堂走了出來……
他身上的衣袍髒兮兮的，頭發也亂成一個雞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落魄的悲涼。
“這就是鄭老。”
陳琦姍起身向葉飛介紹道，旋即轉過臉對鄭則成笑了笑：
“鄭老，還記得我嗎？”
“我是陳琦姍啊，這位是葉飛。”
鄭則成眼皮都沒抬一下，隻是淡漠地道：
“這家醫館，十億，不議價！”
葉飛聞言眉頭一皺。
十億？
陳琦姍亦是俏臉一凝：
“鄭老，您之前不是對外宣稱三千萬的嗎？怎麽突然就變成十億了？”
“按照現在老城區的地價，您這醫館最多也就值四千萬，而且還得熬上一兩年才有可能出手。”
“我之前沒跟您議價，是因為仁濟堂已經選址別處，但現在您這麽坐地起價，隻怕不太合規矩吧？”
誰做生意都不喜歡出爾反爾、貪得無厭的人，更何況這一漲可是三十多倍，換誰會做這樣的冤大頭？
一旁的白發老者聽了也忍不住插嘴道：
“三千萬是國外那個新藥的價錢，但老鄭你這十億又是怎麽回事啊？”
鄭則成掃了陳琦姍二人一眼：
“跟我做買賣，就得跟我的規矩。”
“三千萬……那是給仁濟堂的價格，十個億，是給這個年輕人的價格，你別跟我扯什麽老城區地價，這些我不懂。”
“我隻知道……這個醫館如果他想要，就得給我十個億，一分錢都不能少！”
說罷，鄭則成一副懶得理會葉飛的模樣，對白發老人招了招手。
白發老人苦笑著上前，嘴裏不住地喃喃道：
“老鄭，你這是何必呢？”
“這事兒你別管！”
鄭則成一邊給他把脈，一邊繼續說道：
“不想給十億也行，那就按我們之前談的條件——把我孫女治好，隻要他有這個本事，我這醫館免費送給他都沒問題！”
陳琦姍聞言神情一滯：
“鄭老，你這麽做……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了吧？”
“你孫女的病，連我爺爺都治不了，你卻要求葉飛治好，這不是明擺著沒誠意把醫館盤給我們嗎？”
鄭則成抬眼，目光冷冷：
“我確實是不想盤給你們……有問題嗎？”
這話說得既刻薄又囂張，白發老者禁不住一愣，驚訝地看著鄭則成，感覺今天的他和平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廢話少說！要麽給錢，要麽治病，要麽滾蛋！”
陳琦姍被鄭則成氣得夠嗆：
“鄭老，你這根本就是不講道理嘛！”
“姍姍……”
葉飛拉了拉陳琦姍：
“你別生氣……鄭老這是看我年輕，對我的醫術不放心，所以擔心我盤下這醫館，會害了這些老街坊，所以才想用十億來嚇退我們。”
“如果我沒有十億，但是能治好他孫女，足見我雖然看起來年輕，但醫術卻是極高，如此他也能放心地把醫館和這些老街坊交給我了。”
“所謂醫者仁心……鄭老看似獅子大開口，實則卻是懷有一顆濟世之心。”
陳琦姍聞言一愣，思索片刻之後便明白了其中的關竅，白發老人回想鄭則成往日的平易近人，也不禁恍然。
鄭則成卻不以為意，隻是咧嘴輕笑一聲：
“小子心思活絡，嘴皮子也利索，但醫者除了要有一顆仁心，還得加上一身妙手回春的本事。”
“你心思不壞，但可惜太年輕了。”
“我這醫館……你接不住，還請回吧。”
他說完的同時，也替白發老者把脈結束，提筆開方。
葉飛沒有接茬，隻是淡淡一笑，望著白發老者道：
“如果我沒有看錯……這位老先生的症狀應該是口幹舌苦，營衛不行，你對他的診斷是：氣虛肝熱導致的季節性風寒吧？”
鄭則成聞言一愣，疑惑地看了葉飛一眼……
難道剛剛這小子已經給老孫頭把過脈了？
“小子有點能耐，難怪敢開醫館……但可惜憑這點本事，還遠遠不夠啊！”
陳琦姍眼前一亮，敢情葉飛剛剛的話是說到點子上了。
“鄭老教訓得是。”
葉飛笑笑，等鄭則成把藥方寫完才繼續道：
“我猜鄭老給他開的是“枸杞四平湯”對不對？”
這話一出口，鄭則成當即麵容一滯。
竹椅上的幾名老者也同時好奇地湊上前來，他們雖然看不懂藥方，但看鄭則成的神情便知道葉飛猜對了，大家心裏對葉飛不禁產生了幾分敬佩：
“這年輕人看來歲數不大，醫術卻是不差！”
“瞧這氣勢，他的醫術隻怕不輸老鄭啊！”
“今天看來是有好戲可看了……”
鄭則成仔細打量了葉飛一眼，笑著點點頭：
“小子，不錯！看來是我走眼了。”
他把藥方交給老孫頭，然後轉過身給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大媽把脈。
十秒鍾後，鄭則成抬起頭來，看著葉飛：
“來，你也給劉媽看看，瞧她是什麽病症，又該怎麽治。”
說罷，他轉身回到診桌前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