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魔女的梏桎
從窗外斜射而進的陽光，將坐在書桌兩側的羅伊和冰之魔女艾絲映照得斑駁而明麗。
為艾絲倒上一杯泡好的紅茶，推到她的身前，在她清冷的目光注視下，羅伊組織了一下語言，緩聲道：
“艾絲小姐，這次請你入室詳談，主要是想拜托你一件事。”
不等艾絲發問，他快速補充道：
“我在星湖的湖心之下，發現了一件高危魔力物品的痕跡。”
“但那裏太過危險，存在著連黃金騎士都可能隕命的危機。”
“可這件魔力物品又太過重要。”
“所以我想拜托你深入探查一下。”
“當然，保險起見，在你進行星湖探索前，我會給你一樣東西，幫助你突破‘冠位’。”
“就是這個。”
說話間，羅伊從儲物空間內取出水晶盒，打開，展示給冰之魔女艾絲看。
“這是，高純度魔晶？你竟然真的有這東西？”
艾絲清冷的眼神出現波動，如平靜的湖麵**開漣漪。先前黑市流傳的圖片，她都以為是用特殊手段製造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額……這顆高純度魔晶，是從德納姆勳爵的藏寶庫中獲得的，它來自於德納姆勳爵與帝國二皇子的交易。”
看出了艾絲的疑惑，羅伊解釋了一句，接著，他將二皇子圖謀黑石領的情報大致講給了艾絲聽，最後誠懇的拜托道：
“艾絲小姐，如你所見，如今的黑石領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洶湧，我們必須取得星湖之下的那件魔力物品，如此，才能掌握主動權。”
冰之魔女艾絲沉默了下。
晶瑩剔透的水晶盒，紅色的華布上，深紫色高純度魔晶的結晶麵反射出絢爛的光輝，也倒映出艾絲清晰的身影。
“冠位麽……”
“你的這個請求，我答應了。”
“有高純度魔晶作為報酬，這件事不算在約定的三件事之內。”
“但有個問題。”
“我現在的汙染非常嚴重，就算高純度魔晶有稀釋汙染的作用，想要突破，至少也要將汙染減少到40%以下。”
“這一點，光憑高純度魔晶是做不到的。”
聞言，羅伊認真的點點頭：“關於這個，我早有預料，你放心，在你突破的過程中，我會全程在你身邊，確保你的汙染程度在40%以下。”
“實際上，若非時間太過緊急，讓你在徹底祛除汙染的情況下再進行突破，才是最保險的。”
“可惜，時間不等人……”
“沒事，這樣已經足夠了。”冰之魔女艾絲輕輕搖了搖頭：“我調整一下狀態，今晚0點開始突破，至於突破地點……”
“就在藏寶室中的隱秘之地內吧。”羅伊道：“那裏很安全，門戶閉合後，沒有正確的方式，誰也進不來。”
“可以。”艾絲玉頷輕點。
“對了，艾絲小姐，一直以來我都有個疑問想問問你。”這時，羅伊忽然想起來了什麽，開口道：
“不提天賦的差異，我發現每位魔女的魔力總量不盡相同，而造成魔女間魔力總量差距的，是什麽原因？年齡？還是其他？”
對於羅伊的這個問題，冰之魔女艾絲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頭思考了會兒，才抬起頭，用她那雙淡銀中有黑絲流轉的瞳眸看向羅伊：
“個體差異。”
“就像騎士身體對鬥氣的適應性有差異那樣，魔女對魔力的適應性，也一樣有著個體差異。”
“魔女們初次覺醒天賦時，所獲得的魔力上限是不同的。”
“以我自己舉例，我剛覺醒天賦時，魔力總量已是現在的90%，數年過去，也隻增長了不到10%，幅度非常小，並且自然增長的速度，一年比一年慢。”
“魔女隨年齡增長更大的進步，還是在於對天賦的使用和開發。”
“年齡對魔女魔力的多少確實存在影響，覺醒的時間越長，魔力總量越多，但這種增長存在一個閾值，一般怎麽也不會超過覺醒時的120%。”
“換個角度，也可以理解為，魔女的魔力總量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在覺醒時就已經恒定，之後隨著年齡增長看似增加的魔力，實際上隻是將被壓製的魔力慢慢釋放出來罷了。”
“這也是為何，我們會如此渴望高純度魔晶。”
“高純度魔晶內的純淨自然魔力，可以幫助我們打破自身的梏桎。”
久違的，冰之魔女艾絲講了許多話，而這些話的內容，也讓羅伊陷入了沉思。
魔女，竟然和騎士一樣，對魔力的適應有著個體化的差異？
而且跟騎士不同，魔女的魔力總量，竟然是覺醒之初便已固化。
這讓羅伊很不理解——騎士的鬥氣能隨著修行增長，為何魔女的魔力卻會固化？
誠然，哪怕是最弱的魔女，隻要一覺醒，就擁有白銀位階的體魄和魔力以及自身的天賦能力。而騎士卻隻能通過呼吸法的修行從見習、正式、青銅、白銀這樣一路慢慢的修行過來，並且在相同能量量級的情況下，因為鬥氣與魔力之間的質量差距，騎士往往不會是魔女的對手。
但既然以魔力微粒和生命力融合而成的鬥氣能在騎士體內增長，以及自然魔力能令魔女的魔力總量提高，說明魔力這種能量，在魔女體內是可以增長的。
但現實的情況卻是，魔女的魔力總量在沒有外力介入的情況下，終其一生，都被固化。
那麽，究竟是什麽原因，導致的這一現象呢？
如果能搞清楚其中的原委，他將能更好的幫助魔女們提升實力。
羅伊仍在思索之際，解答完羅伊疑惑的艾絲已經站起身來：“我去看看伊蓮娜，晚點調整好狀態再來找你。”
“好的。”
口中下意識的應道，羅伊雙眼有些渙散的看著冰之魔女艾絲離去，直到那纖細完美的身軀消失在轉角，他這才收回目光。
思索許久，仍沒有結果的羅伊準備修行呼吸法。
雖然現在的他實力比起一眾魔女，哪怕是魔力總量最弱的狐耳魔女伊蓮娜都差距極大，但他始終相信，唯有真正屬於自己的力量，才最令人心安。
鬥氣的修煉，雖然遠不及魔女的魔力那樣一蹴而就，但勝在穩定、安全。
而比起其他騎士，他已有了得天獨厚的條件，自然不可懈怠。
不過就在他準備開始修行時，耳朵微動，聽到了從小院外快步而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