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戰起
“吱呀——”
院內的大門被推開，穿著厚重騎士板甲、腰佩騎士劍的雷德緩緩走出。
在他身後，跟著兩名穿著全身鎧甲、頭戴全覆蓋式頭盔的騎士。
走進庭院，看著精氣神明顯不足的正式騎士們，雷德眉頭一皺，暴喝道：
“你們就準備以現在這幅姿態跟鐵山領開戰？”
“未戰先怯，簡直是騎士的恥辱！”
洪亮的聲音，令庭院中的正式騎士們紛紛耳膜一震，其中年輕些的正式騎士羞愧的低下了頭。
看著麵前的正式騎士們，雷德麵色有些難看。
按照他以前的脾氣，必然要將這些騎士罵得狗血淋頭，並狠狠操練一番，不過想到之前羅伊少爺的交代，他壓下心頭的怒意，繃著臉喝道：
“現在，所有人隨我出發！”
無言的沉默中，唯有甲片摩擦聲與沉重的腳步聲向著遠方而去。
雷德騎著一頭高大戰馬行走在隊伍的最前方，身後跟著五名同樣騎著戰馬的正式騎士，他們是三十名騎士中的小隊長，都是在正式騎士階段沉浸多年，隻差“高級呼吸法”便能晉升青銅位階的老練騎士。
在騎士小隊長的後方，各跟著5名小跑著的正式騎士，攏共五列，向著黑石領和鐵山領的交界地而去。
那裏，便是“領地合並戰鬥宣言”中定下的戰鬥之地。
羅伊不疾不徐的跟在隊伍的最後方，有幾名騎士向他這邊投來好奇的目光，但礙於羅伊是雷德帶來的，也不敢出言多問，隻是心中不斷猜想著，這兩個戴著全覆蓋式頭盔的家夥究竟是誰。
而羅伊身邊同樣裝束的身影，自然就是治愈魔女沙妮卡了。
跟冰之魔女不同，治愈魔女沙妮卡是服役魔女，是能夠光明正大參與戰鬥的。
從“監牢”出來的她，看著久違的藍天白雲，輕嗅著清新的空氣，頭盔下的眼睛都因為愜意而微微眯起，有種在陽光下舞動的衝動。
她略微偏頭，看著身旁將自己包裹在鐵疙瘩裏的羅伊，頭盔遮掩下的嘴角勾勒起一抹明媚的笑容。
……
一路行進，約莫一個小時後，騎士隊伍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片寬闊的荒蕪碎石地帶，遠處依稀可見一座座小型石山。
以黑石領與鐵山領的交界處為起點，向著鐵山領的方向一路南去，基本上都是這樣的地形，沒有適合耕種的農地。
每年，鐵山領都要花費大量的錢財從其他領地購置糧食，但即便如此，到了極寒的冬天，依舊會有不少領民因為缺乏食物而餓死、凍死。
羅伊等人抵達之時，距離約定之時還有半個小時，而此刻鐵山領的人竟還未到來。
這讓羅伊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鐵山領應該遠比己方這邊要著急得多才對，怎麽會到現在還沒來？
難道是遇到了什麽突**況？
搖了搖頭，羅伊懶得多想。除非鐵山領那邊放棄這場“領地合並之戰”，不然他們遲早都會到來。
至於他們放棄這場戰鬥？
怎麽想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領地合並之戰”一旦得到帝國的允許而開啟，對涉及的雙方領地均有約束力。鐵山領那邊若是選擇避而不戰，便等同於自動認輸，這會導致鐵山領的領地自動歸並到黑石領內。
深秋的涼風迎麵而來，因為荒蕪碎石地帶缺乏樹木遮風的緣故，使得這風更加凜冽。
感受著自頭盔縫隙中吹進的風中蘊含的深深涼意，羅伊知道，寒冬已然迫近。
實際上，每年的“豐壤節”過後，氣溫便會開始逐步降低，到了九月末，氣溫將低至負數，而從十月開始一直到十二月末，是為期三月的寒冬。
漫天大雪將封山鎖路，令貿易變得十分困難，如果沒有充足的過冬準備，領民餓死、凍死都是常見之事。
而到了寒冬，輝光帝國與科萊帝國之間，也會默契的休戰，直到第二年開春，才會繼續打響戰爭。
這個世界的冬天，遠比前世要可怕得多。
羅伊的思緒漸漸飄遠。
二十分鍾後，距離約定時刻僅剩下十分鍾的時候，遠方傳來了嘈雜的馬蹄聲和跑步聲。
“踏踏踏……”
羅伊舉目望去，隻見一大隊黑色鐵騎朝著他們所在之地奔湧而來。
那烏黑色的鎧甲，正是鐵山領產出的精良鐵礦——烏礦所鍛造出來的精品鎧甲，烏鎧，在拉法行省內眾多貴族間廣受好評。
正是憑借優良的鐵礦和高超的鍛造技術，鐵山領主德納姆勳爵才能以一介苦寒領地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
“唏律律——”
黑色洪流在雷德所率的騎士隊伍前的五十米處停下。
近四十名全副武裝的騎士身著烏鎧，手持烏鐵打造的武器，鐵血殺伐之氣迎麵而來，再加上其隊伍最前方那兩道魁梧身影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壓迫感，讓黑石領騎士們心中一顫，士氣更低幾分。
身後騎士們的表現，雷德看在眼中，內心失望，但也沒有說什麽。
他凝視著對麵最前方的兩名魁梧騎士，聲音肅穆的開口：“鐵山領主，以及，青銅騎士賈克斯。”
“應戰之約，我們來了，而你們，是否做好了戰死此地的準備？”
“就憑你？口氣不小。”鐵山領主德納姆勳爵沒有說話，他身旁的青銅騎士賈克斯冷笑一聲：“希望你的本事配得上你的口氣。”
“多說無益，要怎麽打，定下章程吧。”雷德麵容冷厲，右手握在腰間騎士劍的劍柄上。
聽到這話，鐵山領主德納姆勳爵駕馭著戰馬上前幾步：“雷德，你的實力我很清楚，而我們這邊的實力，想必你也心知肚明。”
“無端的殺戮沒有意義，這樣吧，我們定下三戰之約，你我雙方，各派三人，兩兩捉對廝殺，勝場最多的，即為贏家，你看如何？”
說這話時，鐵山領主德納姆勳爵臉上掛著淡淡的自信笑容。
這場“領地合並戰鬥”在他的認知中，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黑石領那邊，不僅正式騎士的數量比鐵山領這邊少、武器裝備稍遜一籌，而且在高端戰力上，也遠遠不如。
他自己是青銅三星騎士，而賈克斯是青銅一星騎士，黑石領隻有雷德自己一人是青銅二星騎士，哪怕是單對單，他都有信心五招內擊敗雷德，更不要說是二打一了。
所以，在他看來，自己提出的這個“三戰之約”，本質上是一個恩賜，一個讓黑石領騎士們能夠體麵些落敗的台階。
雷德願意順著台階下，自然更好，畢竟戰鬥就會造成損傷，這些騎士都是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每一點損失，都讓他心痛。
但如果雷德不識抬舉，他也不介意讓黑石領的騎士們命喪此處。
而結果，也不出鐵山領主德納姆勳爵所料。
麵對他提出的“三戰之約”，雷德沉默片刻，答應了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