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金猊淩霄鎧”與“奪取西域”
“月靈,許久沒見,你越來越好看了。”
嚴無鷺說著,他的左手觸及對方烏黑長發的發梢,於手指縫隙之間滑落。
江月靈聞聲一怔,抬首轉身。
她看見了嚴無鷺,臉上先是微微出神驚訝,旋即化作一笑,然後便是雙手張開、一頭紮入了對方懷裏。
她有些激動而幽怨地開口道——
“我、我本以為,你要下午才會到燕北,還想著到時候去接你的,怎麽,突然就……”
“有些想你。所以,臨近燕北時,我就已經脫離隊伍先行回來了。”
嚴無鷺回答道。
他將右手中的錦盒來到了二人之間。
這一個錦盒是偏扁平、長方形的,約莫有嚴無鷺手掌的四倍大小,裝飾精致、美麗華貴。
嚴無鷺看向江月靈,繼續開口道——
“月靈,這是我從金陵給你帶的禮物。”
江月靈聞言,心中喜悅不已。
她看著那錦盒,思慮幾番,仍是開口道——
“無鷺哥哥,月靈向來是不在意那些所謂的金銀首飾的。這些東西,其實,你與其買給我,不如買給春華姐姐,她或許會更喜歡。”
“月靈,我當然是知道你不喜歡金銀玉器的。你先打開看看是什麽,再談喜歡不喜歡。”
說話間,江月靈也是將錦盒緩緩打開。
仿佛有金色光芒自錦盒之中散發出來。
隨後,便是一陣濃鬱香甜的氣味……
“這個……是……”江月靈有些驚訝。
“這些,都是金陵【一品齋】裏麵,由手藝最好的糕點師、親手做的最上等的糕點,【一品齋】的招牌桂花糕、蓮子酥也都在這裏。”
嚴無鷺開口回應道:“……月靈,你前段時間在書信裏麵不是說,這段時間胃口不好嗎?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的就是這些糕點,所以特意從金陵【一品齋】裏帶了這些回來。”
江月靈聞言,麵上一時間喜不自勝,她為嚴無鷺對自己無意的話語而如此在意,感到開心。
但轉而,江月靈又有些麵色動容,“我,早就聽說過,金陵【一品齋】的糕點,昂貴非常、價比黃金。”
“隻要你喜歡,貴一點又何妨。”
“……快先嚐一嚐味道怎樣。”
江月靈有些激動,她輕輕拿起了一塊,放入嘴中。
頓時,原本還算文靜端莊的江月靈,雙眼忽得睜大,激動道:“太好吃了!”
“……我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桂花糕,比我以前做的都要好吃得多!”
說話間,江月靈又是連忙拿了幾塊糕點,一起塞入嘴中。
瞬間讓原本美麗鵝蛋臉形的江月靈,臉頰鼓了起來,像是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慢點吃,別噎著了。”嚴無鷺覺得好笑,勸道。
江月靈聞言,點了點首,隨即又是拿起了一塊蓮子酥,轉而遞到了嚴無鷺嘴邊。
她嘴裏含著東西,含糊不清地說道:“……無鷺哥哥,你、你也嚐一塊,特好吃!”
嚴無鷺輕笑,隨即直接深深咬下……確實很美味。
江月靈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爾後,她看向錦盒,反應過來,立馬關上錦盒,並說道——
“不能再吃了。得留幾塊給小白,不然她又要怪我不給她留好吃的了。”
“小白?”
嚴無鷺想起那一次金陵雨夜相見,白月可是對於這個“小白”稱謂可不怎麽有好感的,但她卻是一直不糾正江月靈對自己的叫法,看來是相處真好。
嚴無鷺轉而又察覺了江月靈話語中的“又”字。
難不成,江月靈以前也有被白月責怪過不給她留好吃的嗎?
但感覺就白月那個“蠻橫貪婪”的性子,應該是怪不得江月靈吧。
“月靈放心,隻要你想吃,就盡管吃。”
嚴無鷺說著,他輕輕撫摸了一下江月靈腦後的發縷,“……【一品齋】的糕點,我給你買了整整一馬車回來。”
“……如果還不夠,下次,我去把【一品齋】裏的那位糕點師傅,也給請到燕北來,讓他專門做給你一個人吃。”
江月靈聞言,頓時雙眼如小貓一般睜大,“好哇好哇!”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想跟這位【一品齋】的糕點師傅學學怎麽做這些吃食的,然後,親手做給無鷺哥哥你吃。”
嚴無鷺聞言輕笑,他捏了捏江月靈的臉頰,滿口答應了下來。
二人正談論間,嚴無鷺的視線無意間掃向了鑄台。
鑄台那上麵,是一塊雕刻紋路已經基本完成的金獅獸首甲。
嚴無鷺有些好奇,不由開口詢問道——
“月靈,你雕刻這甲片,是要?”
“打造一副鎧甲。”江月靈徑直道。
“……無鷺哥哥,你來看。”
江月靈說著,將糕點錦盒放在鑄台上,取下了身前的鑄造圍裙,拿起了那一塊獸首甲。
她又親手將嚴無鷺拉到了鑄造室一處石壁前。
機關按壓,齒輪轉動,石壁打開。
石壁後麵是一處暗格,裏麵珍藏披掛著一副精製新造鎧甲——
暗金鐵葉攢成鎧甲,腰間係一條金獸麵束帶,前後兩麵明光護心鏡,有雲霄紋路環繞裝飾;上籠著一領緋紅團花袍,垂有兩條綠絨縷領帶;下有一雙斜線步雲靴。
江月靈將手中金獅獸首甲放於鎧甲左肩。
一套威風八麵的頂級雄獅甲胄,便是赫然出現在嚴無鷺眼前。
嚴無鷺微微愣神。
即便是貴為鎮北王世子,但這副甲胄,也是他見過的最為威風精致的。
甲胄上麵隱約還有靈光閃爍。
恐怕是由鑄造師花費不少精力靈力鍛造,甚至已經超脫了尋常兵械,算得上是法器中的寶器一級別了。
江月靈見到嚴無鷺如此模樣,也是一時間心滿意足。
她開口道——
“這是,我專門為無鷺哥哥你所打造的鎧甲。”
“……是憑月靈腦海內的對你的身形印象打造的,但應該會合身的。”
“……無鷺哥哥,你穿上試試看怎樣。”
在江月靈的推薦幫助之下,嚴無鷺穿上這副精致甲胄。
頓時間,隻見嚴無鷺原本高挑華貴的身形,因為這幅甲胄而更顯威勢。
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白玉,目若秋波。
甲胄的冰冷鏗鏘,讓嚴無鷺原本帶笑的親和之貌,變得帶有一股肅殺之感。
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
當真是年輕俊郎、威風凜凜,有雄主之風。
嚴無鷺也是沒想到,這副鎧甲與自己,竟是如此合身。
他不由發覺,江月靈竟是對自己的身形體態如此熟悉。
“月靈,你給這鎧甲,取了什麽名字嗎?”嚴無鷺突然開口詢問道。
江月靈微微偏頭,打量思考了片刻,開口回答道:“我想,就叫‘金猊淩霄鎧’吧。”
“……希望無鷺哥哥你,能如這雄獅一般,威率百獸、淩霄之誌。”
嚴無鷺一笑。
他靠近,十分謹慎地抱住江月靈,盡力不會擠壓到對方腰腹。
“月靈,非常感謝你。”
嚴無鷺說著,話鋒微轉,“……但是,你都懷孕了,還專門為我打造鎧甲。這種辛苦活,不應該由你來做的。”
江月靈聞言,麵色一喜,她回抱住對方。
“不用感謝的。無鷺哥哥你,不也是一直在為我著想嗎?還專門因為我的一句話,就帶回了這些價比黃金的糕點。”
“……再說,這些也算不得什麽,我阿娘當年懷我的時候,也是為我阿爹刺繡了一幅山河圖。”
“……月靈想,我自己可沒有阿娘那般好的女紅,所以,倒不如做一些我所擅長的,比如,打造一副適合你的鎧甲。”
江月靈說著。
她靜靜抱住對方,卻是絲毫感受不到鎧甲之間的冰冷。
她本來還有很多事情,想要講給嚴無鷺聽的,但是此時此刻,一時看見了對方,竟然是什麽也講不出來了,隻想靜靜注視對方。
嚴無鷺也是抱著對方。
他微微俯身,輕吻在江月靈的額頭上。
“感謝你,月靈。”
江月靈聞言輕笑,她踮起腳尖起身一吻,隨後開口道——
“我以前也都說過了,無鷺哥哥你對我,不用說感謝的。”
……
嚴無鷺在鑄甲坊見到了江月靈。
二人相談了片刻,
很快便又是一同乘坐馬車離開,向鎮北王宮而去。
鎮北王宮內。
嚴無鷺回宮當日,便是召集了程華念、諸珙祁、燕天歌、郭威、吳越常等軍中大將,同時又召見了陳丹陽、來俊臣、王兆民等王宮官吏。
看向堂下諸位北地肱股之臣,他開口宣布道——
“父王這些時日,將會在金陵、與陛下一同參加祭天大典,而北地之事,則一律由我代為管理。”
將領臣子紛紛應是。
這祭天大典,大乾幾乎年年都有。
但是今年,也不知道為什麽,嚴無鷺總感覺仿佛是與其他年的格外不一樣。
在與這些將領臣子進行初步會麵之後,嚴無鷺也便是讓他們都退下、各司其職。
前任拷問長已經年邁,在這幾日上疏告老退休。
嚴無鷺批準了,並提拔了他的義子、也即是如今拷問師中功績最高的來俊臣,成為新一任拷問長。
嚴無鷺還將那封有仙人靈魂的黑色匣子,交給了來俊臣。
他說——
“作為新一任拷問長,總得要有一件聽起來匪夷所思的功績,才能夠真正地站住腳跟、青史留名。”
“……這是一道仙人的靈魂,我相信,你能帶給我想要的。”
來俊臣躬身行禮,讓嚴無鷺放心。
他問嚴無鷺,對待這靈魂,底線在那裏?
嚴無鷺想了想。
他不大明白,都是一道靈魂了,還有能其他什麽底線的嗎?
“我隻需要,有人能告訴我,我所想要知道的。”
“……至於其它的,我一概不關心。”
來俊臣得令而出,他說,“十五天之內,俊臣定能前來複命。”
……
嚴無鷺遵守與獸族聖獸麒淩的約定。
他釋放了獸族的青龍護法,當初那條與易鈞涵一起襲擊自己的“雙翅血翼蛇”。
那家夥生命力頑強,並且後來已經得到想要的消息之後,沒有上麵的命令,拷問師們其實也沒怎麽再去管他了。
如今,它似乎也恢複得差不多了。
……看來,獸族的肉體恢複能力,確實是在各個種族中的名列前茅。
那翼蛇被釋放時,還有些不可思議。
想來,它是以為自己會被一輩子關押在地牢裏麵,或是那一天直接“暴斃”而亡。
臨走前,翼蛇與白月見了一麵,交談了許久、隨後才離開。
……
易向天被俘獲。
武林盟的素心師太等人,當初到達燕北城之後,便是準備告辭離去。
他們想向嚴無鷺索要易向天等俘虜。
但是,嚴無鷺說——
“易向天,與武林盟之間,似乎並無恩怨瓜葛。”
“……素心師太向我鎮北王宮索要易向天,不是為了武林盟。想來,可也不像是為了自己個人。這背後,莫不是還有什麽深層次的原因嗎?”
素心師太一時間不好回答。
嚴無鷺最後與他們采取了折中方法。
他將西域魔教堂主奢馳曼,常常與武林盟敵對的西域五仙山莊“武癡”李錦峰,以及部分臭名昭著、被武林盟懸賞緝拿的江湖高手,交給了素心師太等人帶回去。
而留下了易向天。
素心師太等人雖然好像仍然有話要講,但想來,這裏畢竟是燕北城,自己不可能靠武力來強行改變對方決定。
也便不再多言,帶著奢馳曼、李錦峰等人回去複命。
素心師太等人走後。
嚴無鷺專門召見了密探長淩誌。
後者掌管著整個鎮北王宮的暗衛係統,對於情報一係的控製能力,不在那大乾暗門門主之下。
王宮大殿內。
密探長淩誌恭敬上前行禮。
“請起吧。”
嚴無鷺於空中微微虛扶一把,隨即繼續開口道——
“我找你來,是為了商議……暗中奪取控製西域的一事。”
嚴無鷺單刀直入主題。
密探長淩誌微微抬首,他似乎有些錯愕。
淩誌幾經思考,回稟道——
“回世子殿下,奪取控製西域,王上,並沒有如此吩咐啊?”
“父王離開北地時,的確是沒有說。”
嚴無鷺緩緩開口,言語之中滿是鎮定自若,“……但那是因為易家家主易向天當時還在西域,可今時不同往日,易向天已經成了我手中的階下囚。”
“……西域,幾乎已是無主之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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