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素心師太”與“鎮北軍中的年輕將軍們”

“龍滔兄,我說的人,看樣子來晚了一點點。不過也正好,差不多時間。”

龍滔聞言,朝著那馬蹄聲音方向看去……

霎時間,就算是膽大妄為的龍滔,也隻覺得臉色微微凝固。

那北地方向。

自天邊而起,無邊無際的重甲騎兵,宛如黑甲洪流。

戰馬奔騰,鐵蹄踐踏大地。

崖穀平原上的草皮被掀飛,如同煙塵般卷上半空。

在那陣陣草皮沙子所組成的煙塵裏,黑字紅底的“嚴”字王旗如肆虐潮水洶湧而至。

鐵甲鏘然,黑色重甲的洪流在人們的視野中從地平線上而來。

這股騎兵就像是一道足以吞噬大地的黑色浪潮,轉瞬間就逼近了戰場。

利箭破空聲響起。

是鎮北軍中的輕-騎-騎-射。

在如此絕對的氣勢壓製下,沒有馴獸師控製的獸群,再也無法抵抗,四散逃離。

這是絕對的鐵騎衝鋒。

這是世間最恐怖的戰爭機器。

帶領這支隊伍的指揮將軍,正是那許久未見的鎮北軍右將軍——諸珙祁。

在其身邊左右,還有好幾名年輕將領,皆是軍中新秀。

易向天這位易家之主,在被諸珙祁那一箭擊倒在地之後,當即便又是被一位年輕將軍飛身拿住。

那年輕將軍身著鎮北軍甲胄、手拿長劍。

原本都是極為正常的鎮北軍將軍打扮,甚至還有幾分威風帥氣,但是,其猩紅披風背後,竟然是還背著有一副輕便古琴。

一時間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想來,可能這位年輕將軍很喜歡琴聲、近乎癡迷,以至於連上戰場都不忘帶上古琴吧。

“鎮北軍右將軍諸珙祁,奉王上之令,率軍前來迎接世子!”

諸珙祁徑直來到了嚴無鷺所在,翻身下馬,於嚴無鷺身前恭敬行禮。

他身材高大、近似橢圓,騎著高大戰馬、帶著一眾軍士,一時間直接隔開了嚴無鷺與其餘江湖人之間的距離。

嚴無鷺扶起諸珙祁。

他感覺諸珙祁似乎比以往實力更加強上許多,感覺,應該已經是踏入八階武者的境界了。

而諸珙祁則是小心護衛在嚴無鷺身邊,走近。

他提防看著眼前的一眾江湖人士,低聲開口道——

“世子,咱們麵前的這些江湖人,需要全部殺死嗎?”

“小諸將軍放心,他們都是自己人,也是奉命來保護無鷺的。”

諸珙祁聞言,顯然他其實也是知道這些的。

不過,他仍是說道——

“世子,江湖人,不可靠。”

“……小諸我隻是擔心,萬一他們泄露了鎮北軍出北地的消息,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嚴無鷺輕笑,他開口回應道——

“鎮北軍,的確是無皇令不能出北地的。”

“……隻不過,咱們現在,也不算是鎮北軍。應該說是……商隊?匪軍?亂軍?或者,世子護衛怎樣?我覺得這個倒是很好。”

諸珙祁明白嚴無鷺的意思,但他似乎還是覺得將那些江湖人殺了更好。

他不由謹慎地看向素心師太等人……

素心師太感受到了來自沙場悍將的提防之敵意。

她心中明了,麵上輕笑,手捏佛號,開口道——

“諸將軍請放心。”

“……貧尼等人,隻是奉武林盟大股東之令行事。至於北地與大乾朝廷之間的事情,不是我們江湖人應該插手的事情。”

素心師太的話,讓諸珙祁的戒心微微放低。

嚴無鷺則是出來打著圓場。

戰場成定局。

鎮北軍的軍士們,開始著手打掃戰場……

易向天被諸珙祁帶來的年輕將軍擒住。

當時,這易向天剛剛被箭矢射倒在地,那年輕將軍便是直接腳踏馬鐙、飛撲而來。

抓住易向天便是拳打腳踢,一陣猛揍,最後將其以玄鐵枷鎖擒拿住。

李錦峰、奢馳曼等人被武林盟高手控製住,倒是比易向天幸運點,沒有遭到一陣猛揍猛打,隻是被簡單擒住。

獸群被衝退,野獸死傷大半。

山崖之上的戰鬥,援軍上去之後,才發現張春華竟然也是在這裏。

她與葉長天、李滅陵、白月四人,雖然沒能攔住那六位高手榜上有名的強大武者。

但是,她們四人合力,在武林盟俠客到來之前,便已經是將這裏剩餘的幾十個江湖高手給一一殺死。

武林盟的俠客來了,一時間見到如此死相慘烈的遍地屍體……

如此惡毒殘忍的殺死手法,讓武林盟的正派俠客們,差點把他們四個當成了殘忍無道的西域魔教中人。

還是四人中較為冷靜正氣的葉長天及時出聲,才製止了一場“大水衝了龍王廟”的鬧劇。

最後打掃戰場的時候,才發現——陸鳴暉,失蹤了。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有最後與之交手過的樓道觀傳人陳磊說,好像,陸鳴暉當時一躍鑽到了地下,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嚴無鷺心中暗想,“這難道就是土行孫的‘地遁之術’嗎?果然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這一場伏擊,雖然敵人的埋伏圈沒能成功,甚至來說,易向天等人自己還損失慘重。

但畢竟,也是給嚴無鷺的手下軍士,帶來了一定的損失。

嚴無鷺決定——

軍隊就近駐紮,休整一夜之後,明日再行出發。

武林盟的俠客們,也是要與鎮北軍同行,保護嚴無鷺安全。

諸珙祁本想要拒絕。

但對方表示就算拒絕,他們也會一直遠遠地跟在後麵的,直至世子到達北地。

想來也是好笑。

嚴無鷺便是答應了下來,並邀請他們一同駐紮在營地內。

期間,嚴無鷺還單獨叫出了素心師太,二人於營地邊緣安靜處談話——

“素心師太,不知,秦姑娘在峨眉,可還安好。”

素心師太聞言,當然知道嚴無鷺問得是秦舒棉。

“貧尼那弟子,一切安好,多謝世子掛懷。”

素心師太微微施禮,話鋒一轉,繼續道——

“……隻是,峨眉一派功法,講究六根清淨、方有奇效。而貧尼那弟子,資質根骨,本就不算一流,如今若是又紅塵未斷,隻恐日後,也難有太高成就。”

嚴無鷺聞言,一時間有些沉默。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幹什麽,這秦舒棉怎麽就會喜歡自己呢?

難道是因為自己明麵上救過她一命?

難道是因為自己天天免費供她吃喝、供她穿住?

難道是因為自己……長得老?不洗澡?咳咳咳……

嚴無鷺搖了搖頭,驅散腦內亂七八糟的想法。

素心師太也是感慨,“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

嚴無鷺內心無語,他覺得這老尼姑……這漂亮尼姑,別亂說話,言重了哈。

“素心師太,之前一直都有在提武林盟大股東。”

“……無鷺,倒也是聽說,武林盟是由好幾個股東發起組成的,就是不知,素心師太口中的“大股東”,又是誰?”

嚴無鷺轉移話題道。

這個問題,其實也是他此次單獨找素心師太出來的主要原因之一。

“此事,恕貧尼不便告知。”素心師太簡單道。

嚴無鷺一時間也隻能尷尬微笑。

二人還在這營地周圍邊走邊聊,聊了一些有的沒的。

而好巧不巧,正好撞見了親自領兵巡邏、查看營地的諸珙祁。

諸珙祁當即讓身後軍士隱蔽起來。

連他自己,也藏在一個軍營柱子後麵,然後貓貓祟祟地伸出半個腦袋來“偷窺”……

很難想像,就諸珙祁那種橢圓高大身材,一個柱子怎麽擋得下?

有一種大象躲在小樹後的滑稽感……

但諸珙祁現在並不在意這些,他更關心——

“世子殿下,怎麽跟這素心尼姑走得這麽近啊?還專門單獨聊天、邊走邊聊。”

“……莫不是,世子最近改變口味了,不喜歡小美女了,喜歡*禁*欲*俏尼姑?!”

諸珙祁一時間麵色大變……

隨後,他又微微露出壞笑。

他好像又想到了討好世子的新手段了。

素心師太走後。

諸珙祁躡手躡腳地來到了嚴無鷺身邊,他笑眯眯地開口道——

“世子殿下,高級**“情絲繞”,小諸我已經備好,隨時可以把他放到素心那老尼姑營帳裏。”

“……這“情絲繞”,可厲害了。縱使那素心尼姑內力再高,也是萬萬擋不住的。”

“……到時候,世子您再進去,生米煮成熟飯,嘿嘿嘿。”

諸珙祁壞笑著。

嚴無鷺聞言,也是麵色一驚。

他不明白諸珙祁為什麽會這麽想。

自己幹嘛放著跟自己兩情相悅的小美人不去,而要去和一個真實年齡不知道多大的老……俏尼姑?

笑罵了諸珙祁兩句,隨即,嚴無鷺便是準備回自己的營帳休息去了。

諸珙祁又拉住了嚴無鷺。

他說——

“世子啊,我營帳內,有些好看的。”

“啥好看的?莫不會又是新美人?”嚴無鷺聞言,也是一時附和道。

“嘿嘿,世子您過來就知道了!”

……

諸珙祁營帳內。

燭火閃爍。

嚴無鷺坐於主座,諸珙祁坐於左側首位。

“世子殿下,快一年沒見了,世子殿下今非昔比呀!”

“小諸將軍,是啊。”

嚴無鷺回應,“……這麽久沒見,你,如今也已經是突破入八階武者了吧?”

諸珙祁擺手謙虛道——

“我這有什麽好提的,天賦所限,都快在七階武者待了十年了。”

“……前段時間小諸我跟隨王上,與北疆蠻軍大戰,精兵奇襲北疆大軍,一連鏖戰北疆五名戰將,才在險境中頓悟突破。”

“如此凶險,小諸將軍可有受傷?”

“深入敵後,哪有不凶險的。”

諸珙祁繼續笑道——

“……我這還是好的,王上當時,一人一馬,連續挑翻北疆二十多名胡騎戰將,那些北疆戰將,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自幼在狼堆獸群中長大。”

“……那才是真的危險。”

“……當然,本來也有更穩妥的打法,但若是不這樣的話,王上就不能短時間內擊潰北疆蠻軍,為世子您前往金陵了。”

嚴無鷺聞言,感慨頗多,“父王也不容易。北疆原來,也真的有南下過。”

“北疆南下,這一點,也正說明了完顏烈對於北疆的重要性。讓他們不惜大舉舉兵南下。”

諸珙祁說話間,他之前讓嚴無鷺來看的人,也是紛紛稟報入營帳。

都是之前白日裏見過的那些鎮北軍年輕將領。

諸珙祁起身。

“我來為世子介紹一下吧。”

說話間,諸珙祁便是指向先前那位擒住易向天、背後負著古琴的年輕將軍,開口道——

“……這位是前將軍郭威之子,郭思遠,郭將軍麾下武字營的統製將軍。”

郭思遠向嚴無鷺抱拳,躬身行禮道:“郭思遠參見世子殿下。”

“郭將軍飛馬一躍、擒住易向天,當真是年輕有為。”

嚴無鷺也是回憶起白天裏對方的英勇表現。

他由衷誇讚著,虛扶了對方一把,“快快請起。”

郭思遠聞聽嚴無鷺的誇讚,則是明顯不好意思,推辭說:“多是諸將軍那一箭威力無窮。”

臨了,嚴無鷺也還是按捺不住心中好奇,不由詢問道——

“郭將軍為何連上戰場,都背著一副古琴,想來,莫不是因為極其熱愛音律的。”

“世子見笑了。”

郭思遠輕笑解釋道:“……思遠的確是愛琴,但之所以會背著這古琴一起上戰場,主要是因為思遠的殺人器,除了長劍之外,便是要數這琴聲了!”

“……這琴,才是思遠真正的殺人利器。”

嚴無鷺聞言,不明覺厲。

他心想,“這郭思遠,莫不是……彈琴太難聽,把敵人都給難聽死了?!”

待到視線移開。

諸珙祁又指了指另外一位年輕將領,開口道——

“世子,這一位是後將軍燕天歌之子,燕驍,是燕將軍的副將,是燕將軍專程派來保護世子的。”

燕驍隨即向嚴無鷺恭敬行禮。

嚴無鷺依照禮儀回應。

諸珙祁之後又為嚴無鷺接連解釋引薦了好幾位年輕將軍,都算得上是鎮北軍內的中堅柱石一般的存在,幾乎囊括五大將軍麾下軍力。

甚至以後,說不定就是這些年輕將軍,來分別統領鎮北軍各營軍士。

嚴無鷺冥冥之間,似乎有些明白父王為什麽會讓這樣一批人來迎接護衛自己了……

由絕對忠誠自己的小諸將軍帶隊引薦,讓自己逐漸接觸到鎮北軍未來的核心指揮將軍們。

“……父王,已經開始在逐步培養自己接手鎮北大軍了。”

嚴無鷺心中想著。

一時間隻覺得肩上的如山重擔,逐漸由以往的模糊不明轉變為清晰可見。

然後……

嚴無鷺內心想道——

“諸珙祁所說的好看的,就是這些?!”

“……沒有小美人,全是男的!大失所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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