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運輸大隊長
第134章 運輸大隊長
運河上。
兩支船隊對向駛來,然後停下。
“東西都帶來了嗎?”
“嗯,按清單準備的。”
岸邊樹蔭下,商人裝扮的陳潛夫和同樣商人裝扮的嚴我公在秘密接頭,嚴我公看著手下正從船上把一批批軍械鎧甲搬下來,很無奈的對陳潛夫道,“監國殿下還真是拿捏住了李遇春的命門啊。”
陳潛夫哈哈大笑,“監國早說過,李遇春這人,貪生怕死又愛錢,所以跟他打交道很簡單,給他錢就好了。”
“私賣武器這事,終究還是比較嚴重的,李遇春若不是現在已經被監國給拿捏死了,這錢再好賺也是不願意賺的。”
“他有什麽不願意賺的,都是沒本錢的買賣,就說你這次送來的這兩千五百套紫花布麵甲加頭盔,我可是很清楚這裏麵的造價的,各項材料花費五千兩不到,工食銀稍多,六千兩也夠,加起來也不過一萬一千兩左右,一套布麵甲加上一頂頭盔,也不過四兩四錢銀子,而更精良的韃子的綿甲,配上鐵麵甲和鐵臂手,也不過八兩銀子一副。”
“現在咱監國給李遇春十兩銀子一副紫花布麵甲加一頂頭盔,二十兩銀子一副韃子綿甲,都讓他翻倍賺了,何況,他又不用真掏錢買,打著損壞、丟失的名頭要,或補充新兵等請,就算買,那價格也不高的。”
“他倒騰一下手,隨隨便便就能賺一大筆,他還不樂意?”
“李遇春也是擔著好大風險的,這次勉強弄來總共三千套盔甲,兩千五百套布麵甲、加五百副韃子綿甲,也差不多把手裏頭的甲都湊出來了,他現在自己的兵,除了五百家丁外,都沒甲了。”
嚴我公也佩服監國,缺鎧甲武器,居然想到找李遇春買。
李遇春聽到這要求時,也是非常懵逼的,可來傳話的是嚴我公這個上司,兩人瞞著滿州大人幹過什麽事情,他們心裏清楚,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李遇春除了氣的跳腳,破口大罵,甚至拔刀砍桌子外,啥也改變不了。
他很清楚,他跟偽提督朱武私底下的那些交易,隨便爆光一點,他就沒命了。
嚴我公跟他細細分析,最後說反正開弓沒有回頭箭,繼續幹吧,隻要小心點,畢竟不也有錢賺嘛。
正如陳潛夫所說的一樣,鎧甲裝備這些李遇春有許多渠道弄來,可以從韃子那裏領,也可以從韃子那裏買,還可以從戰場上繳獲,也可從明朝的官府甲庫裏拿,甚至還可以自己招工匠買鐵等打造。
反正現在時局混亂,有地盤有兵的李遇春,做這些事情還是比較方便的。
朱以海開出的價格還是比較動人的,雖說一套布麵甲加頂頭盔才給十兩銀子,但這畢竟不是吃朝廷貪汙,想明朝一套甲成本不過四兩多點,敢直接報十二兩。
沒有中間商賺差價,朱以海給十兩銀子,李遇春都能賺一半多。
兩千五百套布麵甲,加頂鐵盔,朱以海給李遇春兩萬五千兩銀子,五百套後金綿甲加鐵對鐵麵罩鐵臂手,朱以海給了一萬兩銀子。
總共三萬五千兩銀子。
“戰馬李遇春現在也缺,上次祝家莊戰後,他隻帶著五百人幾乎是光屁股離開,如今也非常缺馬。”
“他駐守嘉興要戰馬做什麽?呆在城裏好吃好喝不好麽?”陳潛夫笑道。
嚴我公無奈的道,“馬這玩意畢竟能逃跑保命,這次李遇春弄來了二百匹戰馬,另外三百匹騎乘馬,五百匹挽馬還有五百匹馱馬,他差不多已經搜刮一空了,確實沒富餘了。”
“他自己留了多少?”
“二百匹戰馬,他手下有一百騎馬家丁。”
“李遇春說戰馬難得,之前給的價太低了,戰馬起碼五十兩銀子一匹,騎乘馬二十兩銀子,挽馬要十五兩,馱馬十兩。”
陳潛夫也知道崇禎以來,雖然說蒙古那邊進馬的途徑打通,但隨著後金征服蒙古,加上戰爭不斷,戰馬越來越稀缺,明早期一匹馬也就幾兩銀子,永樂時一匹馬四五兩銀子,景泰年間也不過六七兩,可到了萬曆年間,北京一匹馬已經起碼二十兩,到了現在,有銀子都難買到戰馬。
馬的稀缺,因此馬分類更細,頂級的是直接能上戰場的戰馬,這些馬都是最優秀,甚至訓練過的,不畏聲響等,一匹五十兩是行市價格。
騎乘馬其實也可以充當戰馬,隻是要稍差一些。
至於挽馬和馱馬,則分別是挽拉戰車、火炮,以及馱運糧食物資的。
“才二百匹戰馬,太少了點啊,我們金吾鎮的騎兵,連備馬都不齊全。”
嚴我公給陳潛夫又遞了一張名單。
“之前我奉監國之令,假招降了吳凱等一堆侯伯、掛印將軍,總兵參將等,最近又招降了許多盜匪馬賊、鄉紳地主武裝,從杭州那邊要到了不少編製兵額,也請到了一批糧餉和器械,雖然大多是杭州那邊淘汰下來,或庫存積壓的舊貨,可畢竟也是武器裝備,我也買了些馬匹和鐵料等,”
嚴我公弄來了五百多匹戰馬,其它各種馬三千多匹,能在江南水鄉弄到這麽多馬,嚴我公這段時間也確實是大費周折,另外各種武器鎧甲什麽的,也都弄了許多過來,管他好壞,總比沒有強。
“嚴公真是忠心為國,辛苦了。”陳潛夫看著這名單,也是不由的感慨。
“都是殿下之前籌謀的好,韃子隻怕都想不到,我報上去那麽多招安的人馬,他們給的糧餉和劃拔的武器,轉一圈都送到監國北伐大營了。”
“哈哈哈,誰讓韃子那麽張狂呢。”
“嚴公,如今嘉興湖州,除了府城,其餘縣城可都已經在你的控製之下了,這兩府的錢糧,可得抓緊。”
“這個放心。”
嚴我公現在浙西名頭大的很,手下招撫了一堆的明將明官,以及綠林江湖好漢,他給他們授官,給立營號,給以營伍編製,還將他們分駐各縣城鄉鎮,實際上這些所謂接受招安的人馬,基本上都是朱以海他們之前在嘉興等地組建的鄉勇民團。
打著綠營旗幟,頂著某某參將某某遊擊、守備的名頭,其實全是明軍。
嚴我公現在除了對杭州還沒滲透過去,對湖嘉兩府已經控製很強,他一麵打著綠營旗幟,以大清欽差的名頭,派那些假綠營對那些帶路迎虜的漢奸官紳們勸捐募餉,對每家都攤派錢糧,逼迫他們捐錢捐糧,轉頭把這錢拿來采購鐵器、馬匹、糧草、布匹等軍需物資,一部份給各假綠營,大部份則秘密輸送給朱以海。
然後另一邊又借用手下兵馬的控製力,在湖嘉兩府開始全麵推行厘金製度,收上來的厘金因為不屬於大清現在征收的正稅,因此也是私下截留,送給朱以海了。
真正大清收的稅,還是原來明朝的那些稅,可這些稅在明朝時都基本上收不上來了,嚴我公自然也不會怎麽認真收,派些偽官和漢奸們,讓他們自己想辦法收,收不上來是他們的責任。
杭州那邊也知曉現在稅難收,因此也沒法怪罪嚴我公,反而因為他招降不斷,覺得他把重心都用在這邊,勞苦功高。
“李遇春最近如何?”
“挺好的,雖然也牢騷不斷,覺得監國不講道理,但小日子過的還挺舒適,這麽點時間,都納七房新妾了,自從他老母妻兒被要求送去杭州後,他現在整天忙著生兒子,生怕哪天事泄,到時老母妻兒被殺光,他家絕後。”
“這小子,等他的小妾給他生了兒子,到時可以送個到紹興去嘛,我們幫他保護,再怎麽樣,也得給他留個後不是。”陳潛夫笑道。
“李遇春要聽到,估計得吐血。”
“這不是玩笑,以後是可以使用的手段,也算增加一個控製李遇春的籌碼嘛,對這種人,就得盯牢了。對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監國想給李遇春再送點功勞。”
“再送點功勞?”
“是這樣的,監國即將北上蘇州,想讓嚴公去趟鬆江······”
秘密交易完成後,陳潛夫帶著各色馬四千多匹,騾驢三千多,又各種鎧甲五千多套,另加上刀槍弓箭許多,並大量的鐵、布、糧等水陸返回。
嚴我公則乘船帶著許多銀子趕回嘉興府城。
“去鬆江?”李遇春吃驚。
“嗯,最近蘇鬆暴動,叛逆四起,偽逆甚至已經要圍攻蘇州了,將軍你是這附近最能打的一位大將了。”
李遇春有些猶豫,他自家知道自家事,所謂的驚天戰績,其實都是誇大的,祝家莊一戰,至今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之後海鹽投降,或是攻破嘉興幾萬義軍,其實都不是真正的打仗。
他自己現在拚命擴張人馬,已經擴張了一萬二千人,可實際上真正能打的沒幾個,也就當初從祝家莊帶回來的這五百兵馬可用,他將他們全編為家丁,給予雙餉,一百騎兵,四百步兵,馬匹鎧甲等全優先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