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國家安全調查科檔案室。檔案9526。
調查員:白河。
記錄員:白河。
“你知道,什麽叫做‘借花獻佛’嗎?”
“別耍花樣。”
“萬事萬物,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這些沒有任何根基的螻蟻凡人想要獲得修習法力的資格,就必須付出點代價...當年我為了獲得法力,承諾未來會付出我親生兒子的性命作為供奉,至此才從鬼神那裏換來了法力,可我怎麽會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兒子的性命呢,嘿嘿嘿,然後便是借花獻佛了,用一個和我兒子同樣生辰的男孩兒,替我兒子去作為貢品。”
“哼,叫你別耍花樣,神佛如果存在的話,那羅浮山少林寺這些供奉正神的寺院應該滿是修行人才對,而不是你這個在東南亞鼓搗旁門左道的家夥。”
“哈哈哈哈!你以為,那些是真正的神佛,告訴你,那些泥胎的虛假神佛是神話之中,即使曾經存在過,現在也湮滅無存。而我,知道真正的存在於世的神佛,是現在還活著的,能接受我們供奉的神佛。你們不是想知道我們修行人的修為法力是從哪裏來的嗎?我告訴你,沒有凡人能夠自己獲得法力,我們的法力,都來自於神佛鬼神,真正能回應我們的神佛鬼神!”
隨後一陣陣注射鎮靜劑的聲音窸窸窣窣的響起。
“神佛早已不複存在,不要以為我們沒有和正道修行人交流過,他們並不閉塞,而我們也並不排斥。即使是他們自己,也認為,神佛早已不存於世,我不覺得你這樣的家夥,會比那些正道修行人更了解所謂神佛。”
“哈哈哈哈!那些所謂的正道修行人,你去問他們,他們知道自己的法力是從何而來的嗎?他們一定會跟你說,不知道吧,那些嘍囉們自己都不知道修行的法力是從何處來的,你要是真正的了解過,便知,他們這些正道修行人,和我們這些旁門左道,沒有區別!和你們合作的所謂千年傳承的正道,他們大多也不過是借著旁門左道獲得法力的蟲豸而已,和我們有區別嗎?沒有!”
...
白河從回憶中拉扯回來。
佛像有所不同,當年那案子供奉的是東南亞的邪佛,這裏是正統的如來佛祖,但基本的陳設擺設,花壇的位置都一模一樣,而且同樣的有一根根紅色的絲線,連接著花壇和佛陀的手指。
和他當年經手的案子,是一個性質的。
白河疑惑道。
“借花獻佛?”
“阿彌陀佛,居士好眼光。”
李叢明微微一笑道。
雖然身上穿著古樸的灰衣,也有著一頭花白的短發,但端坐在蒲團上當真宛如一個高僧,清淨拈花。
“邪魔外道。”
白河一臉冷色的朝著李叢明前進。
“居士何苦呢,一介凡人,與我相鬥。”李叢明輕輕一歎道:“我遵紀守法那麽多年,隱居清修,也未曾用一身修為去做惡事兒,可否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此番行徑,非惡?”
“這江白月自幼喪父母,家境貧寒,家姐靠出賣身體為生。”
李叢明似是悲天憫人道:“她的未來肉眼可見的悲慘,人生一眼能望到盡頭。我早日助他解脫,何不是一樁功德事?況且我將自己貼身的佛鏈贈與了她家姐,還有一筆錢財,這能讓她家人的未來過的好些,這難道不是功德?”
“你這借花獻佛的邪法說的跟大功德似乎的?你可要點臉麵吧,你這‘一報還一報’的做法無非是不想沾染上因果債,成為心魔劫而已。”
白河淡淡的說道:“雖然我不是修行人,但你們那點東西我們還是清楚的緊。”
他左手持著‘道理’前進,雙目堅定,上一次沒能救下‘借花獻佛’的受害者,這一次...
定然不能再讓悲劇發生!
手持凶器的大漢就距離自己不遠處,而李叢明則是沒有任何恐懼害怕,隻有淡淡的悲憫。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放麵屠刀,立地成佛。”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口誦佛號,還有輕曲吟唱,原本讓人清靜的梵音,在這曲唱的吟唱下,逐漸變成了索命梵音。
佛號魔音。
白河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對於白河來說,頓時感覺到天旋地轉,牆麵,人,地板,都變成了血色,一個個的人頭從虛空之中出來。
“哈哈哈哈!白河,我要找你報仇。”
“是你把我害死的,我的兒子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要複仇!”
“終於找到機會了!”
似乎一個個的冤魂從陰影之中出現,找到了白河這個‘罪禍’,撕扯著白河的血肉,一片片的剝撕下來。
“阿彌陀佛,施主你的業障深重啊。如今再放下屠刀,已然是來不及了。”
李叢明看著白河身後的‘冤魂’們。
準確的來說不是冤魂,而是怨氣所化的幻影,那些曾經被白河抓捕的人,被他擊殺的惡人們的怨念化為幻境撕扯白河的肉體。
幻境是假,作用在白河身上的,撕扯血肉的效果卻是真的,此時此刻的白河正承受著百鬼噬身的痛苦。
李叢明沒有繼續搭理白河,修為不比他強的人,是破不了幻境的,況且眼前這位國安,僅是凡人爾,如何能破的了他的幻詭之術。
他要著手準備行‘借花獻佛’之法,卻聽後麵的腳步聲還沒停下來。
咚咚...咚咚...
李叢明猛的回頭看,卻發現白河還在前進。
幻境之中,鬼物撕扯著他的身子隻剩下了一片片的骨架。
空洞的眼珠子看的李叢明是不寒而栗。
撕扯,疼痛,掉落的血肉,無法阻擋他前進的步伐。
“你的業障...”
“和尚,你想說,我的這些業障,無時無刻在折磨著我?”骷髏架子抬起頭來說道:“我記得,我記得他們每一個人的臉龐,我抓捕的,我殺死的,我製裁的。”
“他們因我而死,確實如此,但,他們該死,包括,你也一樣。”
“吾心吾行,澄澈如鏡。所做所謂,皆是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