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難測是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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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組在周寧靜這邊是找不到突破口，沒有任何有效證據表明她和Mike有過什麽不正當的交易。折騰了一圈，聽到的都是些流言蜚語，調查組的人都懷疑是有人在捕風追影、小題大做了。
至於Mike收受賄賂倒是找到了鐵證，某服裝品牌專櫃的老板煞有其事地拿出了轉賬記錄，數額十萬。周寧靜自然詫異，Mike怎會缺錢，他的家境、他的薪資，都不可能對區區十萬塊錢動心啊。
這天，周寧靜便收到通知，讓她回新天地照常上班。她聯係了Mike，他隻說電話裏不便多說，約她見麵。思來想去，周寧靜把見麵的地點安排在了海莉的舊時光。一是海莉這邊離新天地較遠，不容易碰到熟人，再一個，她也該照顧一下朋友的生意了。
“Mike，到底是什麽情況？”周寧靜低聲問，“你不會真的收了人家的錢吧？”
“你覺得我會嗎？”Mike笑笑。
周寧靜搖頭。
“實話跟你說吧，這筆錢確實是過了我的賬，隻是，錢不是給我的……”
“不是給你的？”
“是，我隻是轉交。但我不能告訴你這筆錢轉交給了誰，你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Mike凝神，“他們隻是不想讓我回總部……”
“你到底得罪誰了？”
“我想要的，那個人也想要。我不是一直想調回總部，任運營部副總監嗎？那個人也是這麽想的。他覺得我這次回總部，就是奔著那個崗位去的，我也沒法對外人說，我離開冇城的真正原因是什麽……”
周寧靜聽畢，麵有愧色：“對不起，你是因為我才……”
是了，就是因為周寧靜果斷的拒絕，讓Mike心灰意冷，他才提出調離的。
“和你沒關係，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選擇暫時留下，這些問題是不是就能解決了？”
“他們的目的就是這個……”
“那你就留下吧，一切從長計議。如果你真的想走，也不急於這一時。”
“想走和必須得走，這是兩個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我……”
“寧靜，你希望我留下嗎？”
“什麽？”
“我是說，這場風波過後，我可能五年之內都調不回總部了……也就意味著，你還要和我共事很長一段時間。”
“Mike，我從來就沒讓你離開。”
“是，你從來都沒讓我離開……可我好像也找不到留下的意義。”
“你……Mike，我有我的苦衷，有些苦衷我說不出口。可是，我是真心希望你留下的，我們還像之前那樣共事，你是我的上司，我的朋友。”
“是啊，朋友……”Mike微微笑，“這聲朋友恐怕就是對我最好的認可吧。我滿足了。”
周寧靜淚水迷了眼，也說不清楚為什麽會哭。
太失態了，她掩麵：“是，我其實沒幾個朋友，你一定是其中之一。”
“別這樣，寧靜。你這樣，我又會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的。至於這場風波，成王敗寇，這一局，我的軟肋被拿住了，我隻能認輸。我暫時還會留在冇城，等待時機吧。至於你我之間……你放心，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心裏隻有方致遠，往後，我自會知趣的……”
“謝謝你，Mike。”
Mike搖頭：“你又來了，你跟朋友也這樣嗎，老是謝個不停。對了，我想起個事，你往後可得注點意了。我問你，你的私人郵箱，密碼除了你，還有誰能拿到？”
“怎麽了？”周寧靜聽了這話，有些惶惶。
“我們不是通過幾次郵件嗎，郵件不知道被誰遞到調查組那邊了。當然，這些郵件也沒寫什麽，不過是我們互相勉勵的一些話。隻是，如果你身邊有這麽一個居心叵測的人，恐怕不是好事。”
周寧靜眉頭緊鎖，一聲不吭。
……
新天地運營部辦公區。
周寧靜在茶水間找到了小王，她正泡咖啡。
“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周寧靜厲聲道。
小王磨磨蹭蹭，好半天才進了周寧靜辦公室。
“誰教你的？”
“靜姐，你說什麽？什麽誰教我？”
“我不是你的姐，我要真是你的姐，你也不會幹這種事！”
“我……我幹什麽了？”
“你幹什麽了……是誰讓你把我和Mike的往來郵件遞交給調查組的！”
小王一下懵了，她萬沒想到，周寧靜會知道這件事……
“是，他是給我發過私人郵件，我們也確實談論過一些很隱私的個人問題……可那證明不了什麽……對了，小王，你還不知道吧，調查組正是看了這些郵件，才篤定我和Mike是清白的……我看你是聰明過了頭！”
幾封郵件，是在周寧靜父親去世後，Mike給她發的，多是些安慰鼓舞的話，看著，倒更像是朋友之間的對談。
“我還算是了解你的，知道你向來膽小，要是沒人教唆，你還不至於幹出這種事！”
“是……是我室友，她說我得想辦法自保……我要給公司交一份投名狀……”
“投名狀？”周寧靜大笑起來，“電視劇看多了吧！真的是你室友嗎？還是公司裏這些別有用心，天天想著算計我的人教唆你的！”
“不是的不是的，葉楓不是我們公司的。”
“誰？”
“葉楓，我室友。”
“葉楓？哪個葉楓？”
“靜姐，你認識葉楓？”
周寧靜訕笑：“是了，還有哪個葉楓啊，我當然認識她。”
……
大方油煙淨化設備安裝公司。
方致遠跟以往這個時間段一樣，正給員工開例會。
前台匆匆來報，說方太太來了。
那小姑娘話音剛落，隻見周寧靜帶著小王走進了會議室。
“你在外麵等我，我這正開會。”方致遠有些不解，也微微有些惱怒。
周寧靜要來公司，他十分歡迎，但莫名其妙闖進會議室，打斷他主持的會議，就不太好看了。
“麻煩各位出去一下，我有點私事要跟你們方總談。”周寧靜的語氣不容任何人質疑。
葉楓徐徐站起，一眼就看到了小王，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隻見小王躲在周寧靜身後，戰戰兢兢，一臉不安。
“那……那就都先出去吧。”葉楓打著圓場。
“他們都出去，你和方致遠留下。”周寧靜笑看著葉楓。
幾個員工一邊拉椅子離開，一邊狐疑地看著葉楓。
葉楓一臉黑線。
待其他人都走了，周寧靜關上了會議室的門，轉身對小王：“好了，你說吧。”
“周寧靜，你到底在幹嘛？”方致遠再也按捺不住了。
“讓小王來說吧，哦，小王是我的助理。”
小王唯唯諾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帶著你的助理，到我公司來……你到底想幹什麽？”方致遠站了起來。
周寧靜沒看方致遠，而是看向葉楓：“要不，你讓你這位葉總說說，也可以。”
“嫂子，你看這是怎麽了，你們先坐下吧。”葉楓打著哈哈。
“坐，當然要坐，小王，你也坐，坐下說。”
小王低著頭：“葉楓姐，你幹嘛要害我……”
“我怎麽害你了……你這話說的……”葉楓一臉緊張。
方致遠皺眉：“你們認識？”
如此，小王才委委屈屈道出葉楓是如何慫恿她竊取周寧靜郵件，如何在調查組麵前邀功請賞的。
葉楓怒其不爭，卻也不想認慫，便指著小王的鼻子：“你自己幹的好事，怎麽能賴到我頭上！你這是血口噴人！我教唆你幹這些，我有什麽好處！”
小王哭著：“我怎麽知道……”
周寧靜聳聳肩：“方致遠，我早提醒過你的，你還不信，你看……”
她說畢，便笑著拉過小王：“好了，我們走吧。”
葉楓不幹了，擋在她們麵前：“不能走，小王，你可要把話說清楚……你別誣陷我……”
小王也撕下臉麵了：“葉楓，能說的我全都說清楚了，是不是誣陷，你自己明白。不過，我原先想不明白的事，今天是全都看清楚了……你為什麽一定要找我合租，為什麽那麽愛打探我公司的事，你明明認識我們靜姐，卻從來沒有告訴過我……而且，你居然在靜姐老公的公司上班……”
葉楓本想爭辯，周寧靜輕輕推開她，帶著小王大踏步離去。
葉楓一扭頭，對上了方致遠冷峻的雙眼。
方致遠盯著葉楓：“這些事真的是你教唆那個小王做的？”
……
裹著黑色大衣的周寧靜和裹著粉紅色大衣的小王並肩走在街道上。
小王低頭看路，神情戚戚：“靜姐，我真不知道葉楓是這樣的人。她這是為什麽啊……”
“也怪你自己耳根子軟。至於為什麽，”周寧靜笑笑，“你說她這是為什麽？”
“是不是因為她……因為她喜歡你先生啊。”
“看來你也不傻嘛。”
“靜姐，對不起，我給人當槍使了。”
小王說畢，忙問：“你不會開了我吧？”
“我當然不會開你，你這實習期也快滿了，我打算把你推薦到人力資源部。難測是人心啊。這世上，最難的就是和人打交道，你去那邊，估計能學到不少東西。”
“真的啊！”小王的臉上一下就有了笑容，“太謝謝你了，靜姐，我還以為你會開了我呢。”
周寧靜沒說話。
小王隻是傻，隻是缺心眼，本質上還是不錯的，又何必斷了人小姑娘的後路呢？
“那……”小王突然問，“那你先生會開了葉楓嗎？”
這個問題，周寧靜還真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