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那晚他被人給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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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寒看著雲開,這都生病了還渾身帶刺兒,以前也沒覺得她這張嘴這麽的不饒人,最近這段時間可是切身體會。

“生氣了?”他問。

雲開動了下身體,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生病的緣故,她的聲音有些沙啞,慢悠悠地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說:“我哪裏敢生氣啊,我隻是覺得自己太笨了,人家明目張膽地自稱蕭太太,而我這個正牌的蕭太太卻隻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真窩囊。”

蕭寒歎了口氣,眼神掃著她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學著她的強調也哼了一聲,聲音比她還要邪氣幾分,“喲,幾時我太太變得這麽的膽小如鼠了?你渾身那數以萬計的刺兒呢?誰撓了你,你就甘心被撓?”

稍微頓了一下,就在雲開準備開口的時候,他瞅準時機搶在她的前麵開口,“還是說你自己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正中下懷。”

“……”雲開的臉當即僵住,被說中了心思,她決定當聾子啞巴。

“怎麽,被我正好給猜中了?所以你此時是在反思?”蕭寒眯著眼看她,“我進手術室前你是怎麽跟我許諾的?你說。”

許諾?

雲開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沒想起來,再想,還是沒想起來,估計是睡了一下午把腦袋睡成漿糊了。

於是,繼續挺屍,閉了眼,臉上寫著八個大字:閑人勿擾,我要睡覺!

蕭寒憋了一肚子的火,豈能就這麽放過她,更何況她已經意識到她自己做了錯事,他得讓她承認出來,而且保證以後不再犯錯才行。

“雲開,我跟你說話你不要裝睡覺,這是對人起碼的禮貌和尊重。”

提起禮貌和尊重,雲開忽然想起今天在手機上看的一篇文章,就很自覺地代入了一下,當時看完心裏就很不舒服,。

她覺得她很有必要借題發揮一下,不然憋悶得久了,她怕把自己憋死。

“還禮貌和尊重呢?”雲開緩緩睜開眼,睥睨著他,“請問你是人嗎?你也說了禮貌和尊重要對人,既然你都不是人我幹嘛要對你禮貌和尊重?你這人平日裏穿得衣冠楚楚的,可實際卻是衣冠禽獸,如今我又發現其實你是禽獸不如。”

還真是頭一次有人用了三個最生動貼切的詞來形容他,蕭寒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談不上生氣,但心口卻有些堵。

禽獸不如?是的,她說的很對。

他以前做的那些事情於她來說可不就是禽獸不如嗎?但凡他還是個男人,就該知道什麽叫避嫌,什麽叫責任,可他卻做了一件又一件的錯事。

一想起那一巴掌導致她昏迷數日,他們是去兩個孩子,就像是有烏雲壓在頭頂,令他窒息又難受。

他對蘇言溪已經仁至義盡了,從此以後就算是她再有任何的事情也與他無關,他再也不能讓雲開誤會和傷心了。

這邊,逞了一時的口舌之快的雲開隨即就後悔了,是個男人被人這麽罵都會很生氣吧,更何況還是蕭寒,所以她這會兒十分的懊惱,抬起手撓了撓自己的頭,心裏想著一會兒該如何自救呢?

想著自己還在輸液,蕭寒應該也不會針對他動粗吧?況且他剛做過手術,權衡利弊,她暫且應該還是安全的。

她暗自吐了口氣,決定不再說話。

可誰知很快護士就進來,給她拔掉了輸液針管。

“這就輸完了?”雲開問,還想著多輸一會兒保安全呢,這下好了,少了層保護傘,她必須要尋找新的應對措施了。

護士愣了下,點頭,“是的蕭太太,兩瓶半都已經輸完了。”

“兩瓶半?”雲開愣了下,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的時間,媽呀,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她這一覺睡得可真熟。

不過她這會兒倒想繼續就這麽睡下去好了,不用麵對這男人。

果然,護士一離開,蕭寒就露出了凶惡的本性,朝她勾了勾手指,“過來。”

雲開繼續挺屍,心裏默念我就是不去,就是不去,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怎麽,你還打算讓我下去把你拎起來是不是?”

說完,隻聽“呼”地一聲,蕭寒掀開身上的被子,雲開迅速掀開眼皮,“你,你要幹嘛?”

“我數到3你若是不過來我就過去。”

雲開盯著**的人看了幾秒鍾,自知胳膊拗不過大腿,弄不好又是自找苦吃,於是灰溜溜地爬起來。

坐在沙發上衝著蕭寒眯著眼睛笑,媚眼如絲,沒一會兒,蕭寒便招架不住,忍不住繳械投降。

他雖然醒來那會兒沒見到她確實很生氣,但是這一下午已經氣消了,又加上她發燒,高燒一度達到了40度,他哪裏還有心思生她的氣,心疼都來不及,隻是男人嘛,還是他自己說的,那點可憐的大男子主義在作怪。

在心裏輕歎了口氣,他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窩囊了,當真是被悅悅給說中了,他早晚會變成妻管嚴,如今正在朝那條道路上奮力前進。

他朝她再次招了招手,卻沒了之前的冷傲,聲音溫和得能滴出水,“過來……把桌上的粥喝了。”

雲開眼睛一轉,看來美人計成功。

還別說,真的餓了呢,肚子都咕嚕嚕叫了。

雲開深吸了一口氣,迅速就站起了身,來到桌子前打開保溫飯盒,飯菜的香味頓時撲麵而來,她忍不住使勁地呼吸了幾口,就跟三天沒吃飯似的,伸手捏了快雞絲就朝嘴裏塞。

“雲開!”一聲喝,分貝太高,震得雲開的手一抖,雞絲擦著唇邊掉在了地板上,隻留下嘴唇上那一抹香。

雲開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而又茫然地瞅著蕭寒,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怎麽了嘛?你不是說讓我吃飯的嗎?”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吃飯不能用手捏,你怎麽總是記不住?病從口入你懂不懂?剛剛還在輸液,不洗手你就吃飯?”

雲開動了動嘴,自知做錯了事,所以有些底氣不足,“可是……可是,是你讓我過來吃飯的,所以才沒洗手。”

蕭寒的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卻被他極快地隱藏,“我是讓你過來吃飯了,我讓你用手捏了嗎?三歲孩子都知道吃飯不能用手捏,病從口入,你不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洗手。”雲開極不耐煩地打斷他,轉身去了衛生間,真是囉裏囉嗦的,比老太太還囉嗦。

她在衛生間裏用消毒洗手液將手洗了三遍,洗完後伸著手打算讓蕭寒檢查是否幹淨,腳剛要跨出衛生間的門就聽到了他正在跟誰講電話,因為聲音刻意壓得很低,所以撩起了她的興趣,她決定偷聽一下。

原本隻是抱著惡作劇的心態,誰曾想還真的讓她給聽到了不該聽的。

“是,老爺子那邊也要查,這件事必須查清楚。”

雲開心裏一咯噔,查老爺子?蕭遠山?

孫子查爺爺,查什麽?

正苦思冥想,百思不解,蕭寒的聲音陡然響起,嗓門很高,跟剛才講電話的聲音簡直是天壤之別,“雲開,你打算住在衛生間裏嗎?”

雲開嘴角抽了下,走出來,將手晃了晃,“洗手液洗了三遍,怎麽樣?幹淨嗎?”

蕭寒很無語,“雲開,吃飯洗手是為了不讓你自己生病,你不要把這件事搞得好像你是跟為我好似的。”

“難道不是為你好嗎?我不生病你就不需要花錢也不需要照顧我而且還能被你壓榨,這對你來說可是有著天大的好處。”

她總是能將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並且扔在地上再使勁地跺上幾腳。

“行,我說不過你,趕緊吃飯,時間不早了,吃完早點休息。”

雲開眉頭一挑,這一回合她勝。

吃過飯後雲開在屋子裏來回走動消食,剛才一不小心又吃多了,她對自己簡直無語到了極點,真是越來越像一頭豬了。

蕭寒剛做完手術,渾身都是疼的,本來就睡不踏實,她這麽來來回回地走著,他更別提睡了,睡意全無。

“你別走了,過來陪我說說話。”

蕭寒按了升降按鈕,將床頭升起來,斜躺著。

雲開抬頭看他,“你沒睡著?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

你這麽大聲音我要是能睡著就好了,蕭寒無語地伸出手,“過來。”

雲開本想矯情一把,想了想又作罷,聽話地走過去在床邊坐下,“想說什麽你就說吧。”

“以後別再使小性子了好不好?今天手術後醒來沒看到你,我很難過。”

很難過?

雲開努力地想從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找到點所謂的難過,但是很可惜,她還真沒看到一丁點,反而是強勢看到了不少。

“誰跟你使小性子了?手術後那麽一群人圍著你,根本就不需要我再留下,更何況還有人家蕭太太在,我在又算怎麽回事?”

“還說沒有,明明就有。”蕭寒抓住她的手,將她朝身邊拉了拉,“雲雲,有件事我需要跟你坦白。”

說這話的時候蕭寒一臉的嚴肅認真,雲開心裏一顫,莫非是外麵不止蘇言溪一個女人?

她大氣地拍了下他的手背,“嗯,坦白從寬,你說吧。”

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多了。

“我跟蘇言溪之間除了上次喝醉酒稀裏糊塗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外,我跟她一直是清清白白的,我跟你在一起是……第一次。”蕭寒的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三十多歲的男人,這件事終歸是難以啟齒的。

雲開果然愣住,很是詫異地盯著他看,如同看著個怪物似的,一臉的不可思議。

蕭寒錯開視線不跟她對視,為掩飾窘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起來。

“哈哈哈!”雲開放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手指著他,“你跟我是第一次?真的假的?蕭先生,您老守身如玉三十三年啊?我怎麽就那麽不相信呢!”

她的臉上全是嘲笑,眼中也是戲謔,有一瞬,蕭寒的耳邊響起了那一聲聲肮髒齷齪的笑聲,像是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他的脊背上,他痛得叫不出來,牙齒咬破了嘴唇滿嘴的鮮血,那晚他幾乎流幹了身體裏所有的眼淚,二十三歲,他經曆了人生最肮髒最不堪最抬不起頭的一個晚上。

這個世界,他生活了那麽多年的世界,他曾經真的以為隻要堅持人性的真善美,即便是遇到委屈挫折磨難,這個世界也早晚會給他一片溫暖,可他錯了,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肮髒的,即便是他再真,再善,再美,它有一天也會將他拋棄,將他扔進無底的黑暗,折磨他,羞辱他,磨盡他所有的良知,讓他變得跟它一樣的卑劣汙濁,再也沒有人性。

他如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壞,如果說是否還有值得他留戀的,除了悅悅,也就隻有她了。

她至今都不知道,當年的那個夜晚,若不是她的出現,他要麽殺了人,要麽是自殺,總之不會是現在這個狀況,站在財富和權力的頂端,操縱著無數人的生與死。

可是人在至高點上才會發現,看見的越多,反而離它越遠,擁有的越多,珍惜的也就越少。

他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個時候開始,心裏像是長了草,瘋狂地發芽肆虐,都要將他給吞沒包圍溺死。

他如此感激,那晚遇到了她,遇到了執拗倔強的她,倘若她後來放棄了,也許也沒有如今的他。

如今愛與不愛已經無法清晰的明了,但他卻清晰地知道,他不想失去她,也不能失去她。

“雲雲。”他低沉清冽的聲音喚她,將她輕輕抱在懷裏,許是碰了傷口,他倒吸一口氣,皺了皺眉,“以後別總拿離婚來跟我置氣好不好?你知道我不會跟你離婚,你這樣說,隻會讓我生氣。”

雲開撇了下嘴,心裏哼嚀,那你以後就離蘇言溪遠遠的。

蕭寒繼續又說:“雲雲,我之前對蘇言溪那樣確實對你很不公平,我做的也不對,但我們結婚後我是真的沒想過跟蘇言溪再複合,我跟你保證我以後不再跟蘇言溪見麵,路上遇到她我也繞開走,她的號碼我也拉入黑名單了,雖然這樣很幼稚,但是雲雲,我是真的不想惹你生氣,你以後也別跟我置氣,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而且讓這男人說出這些話,真是相當的不容易。

似乎這場病,改變了什麽。

雲開還能說什麽?

她悶悶地應了一聲,從他懷裏出來,“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出去走走,吃太多了,難受。”

“就在房間裏吧,別出去,外麵冷。”

“好。”

雲開將床放平,給蕭寒掖了掖被子,然後將吊燈關掉,打開壁燈,房間裏暗了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昏黃的緣故,她覺得他看起來跟平日裏有些不一樣,那眼神是她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溫柔似水。

“怎麽了?”她重新在床邊坐下。

蕭寒抓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濕濕的,像是出了汗,目光鎖視著她,表情有些難為情又有些懇切,“雲雲,你別跟我離婚。”

這男人今天實在是太奇怪了,可是她卻又說不出到底哪兒怪。

反正討好的意味太明顯了,這分明就是做了什麽錯事後的態度。

雲開抿了抿嘴唇,再開口的時候眉眼彎彎,將他的手塞進被子裏,“怎麽?現在發現我的好了?”

蕭寒看著她,良久之後垂眸,滿是無奈地歎了口氣,“我要怎麽做你才會相信,我跟蘇言溪真的已經成為過去了,她生日那晚的事我這幾天一直在琢磨,總覺得不對勁,我已經讓剛子去調查了,對了,你手機開通話錄音沒有?讓我聽聽。”

雲開微愣,通話錄音?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手機,她之前想過要聽聽,但卻一直沒勇氣。不聽的話還能自欺欺人一下,聽了之後她怕再也無法這樣哄騙自己。

“哦,沒開。”

“那隻能讓剛子慢慢查了。”蕭寒明顯的失望,卻又諷刺地笑了下,“酒店的監控你說奇怪不奇怪,早不中病毒晚不中病毒偏偏就那晚中病毒。”

雲開看著他,覺得很狗血,那晚他被人給設計了?

“你那晚給我打電話你還記得嗎?”

蕭寒想了一下,“有點印象,那會兒十一點多了,可後來有人叫我,再後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蘇言溪叫你,她問你洗不洗澡。”

“洗澡?”蕭寒皺眉,“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他們還在宴會廳鬧,我是得了空跑到陽台上給你打電話,怎麽可能去洗什麽澡?你聽錯了。”

聽錯了?雲開想了一會兒,很肯定地告訴他,“沒有聽錯,我聽得清清楚楚是蘇言溪,她問你洗不洗澡,還有第二天早上,她叫你起床,那聲音明顯就是剛睡醒。”

蕭寒看著她,她說的這些他是完全都不知道,而她說得如此肯定,那就是真實發生了,所以他更加的心虛,“那手機通話中一晚上,你沒有聽到……還有別的聲音嗎?”

雲開橫他一眼,他難道真的覺得她會那麽無聊聽他們嗯啊嗎?

“我把手機開免提扔在外麵,我去泡澡,在浴缸裏睡了一晚,早上醒來才想起這事,我要是聽到了什麽,你覺得你還能活著躺在這兒嗎?”

蕭寒聽了這話鬆了口氣,倘若真的有了什麽,他最不希望的就是被她聽到,可是他卻又有些頭疼,她這麽一說,他感覺被人設計的可能性更大了,那天他醒來後太緊張,完全忽略了身邊的人和物,是後來剛子提醒他的。

剛子那天問他:“先生,蘇少生日那晚你後來去哪兒了?你讓我把車開到酒店門口等你,可我等到大半夜蘇少他們都離開了你也沒出來,我問蘇少,他說他不知道,我進去找了你也沒找到,你是不是跟阿九一起走了?我看到阿九從後門進酒店,走得很快,我想叫他他卻進了電梯。”

那天晚上給她打電話之前,他先跟剛子打了個電話讓他把車開到前門口等他,這事兒他知道,而且當時他知道自己喝了不少酒,但是以自己的酒量也不至於醉得不省人事。

早上醒來後發現自己是在酒店的**躺著,周圍又一片狼藉,他當時太緊張完全都失去了思維,後來被剛子這麽一問他仔細回想卻覺得事情不對勁,隻不過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眉目。

蕭寒頭疼地捏了捏眉心,歎了口氣,疲憊的臉上寫滿了倦意,但願這隻是個惡作劇,而不是陰謀,被最熟悉的人設計並不是件好事。

雲開看他臉色實在難看,再因為他剛剛那無奈的歎息聲,心忽然就柔軟了下來,低頭想了半天反握住他的手,“今天你先睡覺,離不離婚這事兒我們現在暫且不談,等你出院了再說,時間不早了,睡吧。”

蕭寒看著她,嘴唇動了動,最終卻是什麽也沒再說,合上了眼。

第二天的上午,吃過飯蕭寒在床頭靠著閉目養神,雲開從廚房接了杯熱水放在他手邊,“我約了君傑,一會兒跟他碰個麵,中午就回來。”

蕭寒緩緩睜開眼睛,看了她幾秒鍾才說:“不去行嗎?”一開口,語調中帶著一絲懇求。

放佛也就過了一夜而已,這男人斂起了所有的鋒芒,在她麵前跟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這令雲開有一瞬的恍惚,十分的不適應。

“我跟他還有很多事沒有說清楚,這是最後一次跟他單獨見麵。”雲開皺了下眉,忽而轉了語調,“你放心,我跟他絕對不會像你跟蘇言溪那樣,君傑也不是蘇言溪那樣的人。”

蕭寒一聽她這麽的維護鄭君傑,心裏頓時就更加的不愉快了,輕哼了一聲,“你就那麽了解他嗎?”

雲開不想跟他吵架,拿起沙發上的包,“我不了解他,但更不了解你,既然我們是夫妻,確定了以後要好好過日子,那麽我就必須處理好我上一段感情,我跟鄭君傑之間必須徹底的說清楚,至於你跟蘇言溪,我也希望你能早點跟她快刀斬亂麻,藕斷絲連並不是什麽好事。”

雲開說完就出門了,給鄭君傑打了電話,他已經在醫院門口了。

她走後,蕭寒一直在思考她的話,她說的很對,藕斷絲連並不是什麽好事。

陸承銘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打電話。

蕭寒掛了電話才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一抬眸看到是陸承銘,他眸光微微滯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如同被人偷窺了不堪的秘密,一張臉都有些紅。

“我剛到。”陸承銘聳聳肩,走進病房,順手關了房門,拉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今天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蕭寒搖了下頭,卻又冷不丁地來了一句,“心裏不舒服。”

陸承銘微詫,看著他,這才注意到雲開沒有在,這麽多年的兄弟,多少還是了解的,他靠在椅子上帶著些戲謔的口吻說:“雲開不伺候你了?就你這臭脾氣,是個女人都受不了,不過除了一個人。”

蕭寒眼睛一亮,“誰?”

陸承銘故意沉吟了片刻,懶洋洋地開口,“蘇言溪啊,多有耐心和韌性的一個女人是不是?對你又那麽的愛到骨子裏,你不也愛著她嗎?她都已經回來了,你為什麽不跟雲開離婚跟她在一起呢?”

“誰說我還愛她?”

“不愛了?”

“我跟她已經成為過去了。”

“是嗎?”

蕭寒頓時火了,“陸承銘你欠收拾是不是?”

陸承銘一副諒你現在也不能把我怎麽樣的表情橫了他一眼,繼續用那種讓人忍不住想給他一巴掌的腔調說:“我欠不欠收拾,收拾我的人是誰那都不勞蕭先生費心了,奉勸你一句,如果你真想跟雲開好好過日子,那就遠離蘇言溪,那女人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蘇言溪了,你如果不想在她身上栽跟頭,就快刀斬亂麻,否則日後有你哭的時候。”

蕭寒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我的事情你少管!”心裏卻亂糟糟的,那晚上陸承銘提前離開,若是他沒離開或許還能從他那兒得到點什麽有用的信息。

“我沒想管,我隻是作為朋友給你個提醒而已。”

蕭寒沉默。

可還沒安靜兩分鍾,很快就有人敲門進來。

“寒,我們來看你。”江喆懷抱一大束粉色百合花,笑米米地走進來,沒幾秒跟在身後的蘇勵成也出現了。

蕭寒掃了兩人一眼什麽話也沒說,陸承銘卻站起身,意外地對這兩人的態度很冷淡,“我一會兒還有台手術,你們聊。”

走到門口,陸承銘卻又刻意地停下來對蕭寒說:“我說的你好好考慮考慮,別等將來後悔,那時候就晚了。”

蕭寒隻是看他一眼,用一個冷冷的眼神回了他,多管閑事!

江喆看看兩人,頓時笑米米地來了八卦的興致,拉著陸承銘不讓他走,“剛趁我跟勵成不在,你們兩個人在說什麽呢?考慮什麽?”

陸承銘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表情越發的冰冷,“你去問他,我還有手術。”

江喆皺了眉,抹著鼻子,“承銘,我惹著你了?”

陸承銘頓了下,冷哼一聲,“做了什麽事你們心裏很清楚!”

江喆麵色一僵,隨即卻又恢複了嬉皮笑臉,舔著臉湊到蕭寒邊上,“什麽事?快說說你們剛才說了什麽?那麽嚴肅,不會是你要跟小嫂子離婚吧?”

蕭寒的臉色頓時沉下,那刀刃一般的眼神掃過江喆,這小子嚇得渾身一哆嗦,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是嫂子,嫂子,瞧我這記性,怎麽總是帶那個字呢。”話說完見蕭寒的臉色非但沒有絲毫的緩和相反卻越發的冰冷,於是就趕緊的反思,難道還有錯的?

苦思冥想,腦細胞快要死光的時候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差點都跪了。

“寒--”

剛一張開嘴,居然來了救星,江喆都要感激涕零了,扭頭瞅著門口的蘇言溪,言溪啊,你來得可真是時候,你簡直就是我的女神,我的恩人。

蘇言溪手裏提著一個保溫的飯桶,微笑著走進病房,“寒,我熬了雞湯,去了油,你嚐一嚐。”

蕭寒卻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地從齒縫裏擠出兩個字,“出去!”

蘇言溪臉上的笑頓時如被冰凍住,走了兩步才停下來,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攥著保溫飯桶的提手,關節攥得發白,她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再一次深深領會到什麽是咫尺天涯。

昨天他叫她滾,她想著他是因為她當著外人的麵打著蕭太太的旗號惹他生氣了,所以他讓她滾,她也就走了,雖然當時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也沒有埋怨他。

今天天還沒亮她就起來煲雞湯,煲了好幾個小時,連早飯都沒顧上吃就帶著雞湯來醫院看她,可她得到的是什麽?

熱臉貼上了冷屁股,這還算是輕的,她此時完全就如同被人狠狠地戳了兩耳光,狼狽不堪。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咬得唇片發白,咬得出了血,隻覺得心裏像是千瘡百孔,鮮血突突直流。

他不愛你了,蘇言溪你到底明不明白?他不愛你了!

耳邊突然就響起了譚裴霖怒不可遏的話語,她到這一刻才清醒過來,是啊,不愛了,即便是她什麽都沒做,於他也是礙眼的,厭惡的。

她快速的走到桌子邊將雞湯放下,忍著不讓眼淚掉出來,努力的扯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你不想看到我,我這就走。”說完轉身就走,卻在沒走出兩步的時候聽到蕭寒毫無溫度的聲音再度響起,幾乎如同拿著一把大鐵錘,一下子就將她那顆已經支離破碎的心給徹徹底底的砸得稀巴爛,再也無法縫合。

他說:“東西拿走,我不需要,如果我想喝雞湯,我太太會給我熬。”

眼淚瞬間就從蘇言溪的眼眶裏流了出來,卻極力的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忍得肩膀都是抖動的。

蘇勵成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幕,一雙拳頭早已經攥得咯嘣作響,但卻一直忍著沒讓自己發火,卻在此時看到蘇言溪流淚,再也忍不住,隻是剛張開嘴卻被江喆拉住,低聲嗬斥他,“你要做什麽?”

江喆平日裏嘻嘻哈哈的沒個正形,其實比誰都心裏有數,他連拉帶扯地將蘇勵成給弄出了病房。

蘇勵成憤怒地警告,“江喆你鬆手,你再不鬆手,今天我們的情誼就斷了!”

江喆一直拉著他走到盡頭的休息區,這才將他鬆開,朝病房的方向看了一眼,雖然距離已經很遠了,但他還是壓低了聲音,“蘇勵成,你讓我說你什麽好?我早跟你說過,不要管你妹妹跟寒的事,你偏不,現在好了,你妹妹自取其辱你功不可沒!”

“你!”蘇勵成氣得一張臉通紅。

江喆哼了一聲,睥睨著他,“我說錯了嗎?我當初怎麽跟你說的?寒這個人你不是不了解,他一旦決定的事情選擇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改變不了,六年前他就跟你妹妹分手了,是你妹妹一直放不下,放不下她可死捶爛打呀?她沒有,她自認為自己很驕傲很偉大去了國外,去就去了,為什麽還回來?”

“這裏是她的家,她當然要回來!”

“是,你說的沒錯,這裏是她的家她回來沒人能阻止得了,但是她為什麽不早不晚偏偏等寒跟雲開結完婚後她回來?她想做什麽我想你我都心知肚明吧?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她現在做的種種讓我都覺得惡心!如果她真的還愛寒,那麽她應該讓寒幸福快樂,而不是一味的糾纏不休!這樣有意思嗎?寒早就不愛她了,她這樣做跟一個小三有什麽區別?你身為哥哥,你不但不勸她,你還支持她,我真不知道你的腦子裏整天在想著什麽,你再這麽下去,早晚跟寒鬧掰!也對,你肯定會覺得不就是蕭寒嗎,一個兄弟而已,畢竟不是親兄弟,比不上你跟蘇言溪的手足情深,但是我告訴你,如果你繼續這樣下去,別說寒不理你,我跟承銘也不會再理你。”

江喆的話說得蘇勵成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唇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可顯然江喆還沒說過癮,中間停頓了一下,咽了下唾液,繼續開啟了機關槍模式,“你說你妹妹也真是的,天下好男人一大堆,她怎麽偏偏就一棵樹上吊死?關鍵是寒也沒多優秀長得也沒多英俊啊,至少跟我比還差那麽一截,而且年紀還這麽大了,這年頭都流行小鮮肉了,你妹妹雖然已經三十歲了,可是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樣子,找個小鮮肉妥妥的,非得跟個還得了癌症隨時都可能……那個的老男人,有什麽好的?圖什麽?圖蕭家的家產?蕭寒還有個妹妹呢,上麵還有個老爺子呢,而且蕭寒那幾個叔叔伯伯的一個個也不是省油的燈,怕是到時候家產沒得到手,人怎麽沒了都不知道,所以說勵成,回頭好好勸勸你妹妹,你看,其實我就很不錯是不是?我不介意委屈點做你妹夫哈。”說著還伸出手朝蘇勵成的肩膀上拍了拍,擠眉弄眼一副欠抽的樣。

不過蘇勵成這會兒倒是穩定了情緒,男人嘛,其實心思沒女人那麽多的彎彎道道,被好友這麽劈裏啪啦地訓斥了一頓雖然麵子有些掛不住,但是道理卻是這麽個道理,他懂,而且這事,也確實是自己妹妹做的不對。

江喆看他臉色緩了不少,一扭臉又看到蘇言溪提著保溫飯桶蹲在病房門外哭,他就拍了拍蘇勵成,“去把你妹妹弄回家,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了。”

蘇勵成眼睛一瞪,江喆擺手,“得,我不管你們家的事,好話歹話我都給你說了,你自己如果繼續執迷不悟,神仙也救不了你。”說完瀟灑地揚長而去。

走了幾步卻又停下來,扭回頭一臉的嚴肅,“那天晚上的事是你自己告訴寒還是我跟他說,你想好了明天一早給我打電話。”

-本章完結-